高卫国坐在束缚椅上。
这种椅子是个沙发的样式，不过人坐下以后，会有一个隔板横亘在身前，电磁锁通电以后，把人束缚在座位上无法站立。
“你这种暴发户，有几个臭钱了不起了？眼睛里有没有法律？现在还认清不形势，你以为我们没有证据会随便带你来这里吗？”
刘华气急败坏地指着高卫国怒斥着。这家伙居然还敢威胁我。
“你喊破喉咙也掩盖不了你的心虚！你有没有证据你心里清楚。我心里更清楚。我提醒你是在救你，你死不悔改说明你蠢。”
“给他上手段，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我们的伤害！简直不可救药！”
刘华气急败坏地指着高卫国，指挥手下的人给他上手段。
“队长，是不是慎重一点。他毕竟不是普通人。大首长都接见过的。”
手下人见刘华已经要失去自制力了，不得不小声地提醒他。
“嘶……”
刘华犹如突然被冷水浇头，脑子清醒了过来。自己查出问题来还好，至少可以有个说辞。一旦查不出来……上面勾勾手指头，有的是人过来踩自己！
“让他在这里反思一下，再给他最后的一次机会！”
刘华说完之后转身离去。
“唉……”
手下人心里暗暗叹息着，这次真是倒霉透顶，怎么就跟着趟了这趟浑水。他看了看端坐着的高卫国，把那盏大功率灯稍稍移开一些。如果一直这样直射着，不超过一个小时，人的皮肤就会出现烧伤的症状，眼睛甚至会失明。
高卫国看了他一眼，心里更加笃定自己的判断没错。他们根本就没有实质性证据。否则这个小伙子也不会对他表达善意。
房间里的人都走了出去。但是高卫国知道自己处于严密的监控之中。他干脆静下心来闭目养神。
刘华不得已只能跟上面的主管汇报情况。到现在已经快三天了，这爷俩出奇的一致，该说的都说了，但是这些都是自己已经掌握的东西。那些迫切需要求证的猜测，却一无所获。
“小刘啊，你也是经验丰富的老人儿了，怎么工作还需要我指点吗？现在特殊部门已经找上门来啦，他们正在核实情况。你这边如果短时间内还没有突破，会很被动啊……”
“老狐狸！”
刘华狠狠地挂断了电话。这次他倒是小心地录了音。可是句句话都说明不了自己是被他指使的。他看了一眼监视器画面，高卫国侧身躲避着高温烤炙，但是表情依然淡定从容。
“妈的，这锅饭怕是要做夹生了！”
刘华心里哀叹了一声。想想自己这几十年走过的路，又心有不甘。
“刘宇，你过来！”
刘华喊过来一个手下人，附耳交代了一下。这个刘宇论起来是他远房的一个侄子，只不过这种八杆子打不着的亲戚关系别人并不知晓而已。
“叔，这能行吗？
刘宇觉得叔叔的计划有些疯狂。他小心地看着远处几个准备去吃午饭的同事，小声地质疑着。
“非常时期用非常手段。如果不从心理上打垮他，这种人总会有侥幸心理。你趁着午饭时间去办。”
“高老板，我们也不是非要为难你。不过，你也许也被蒙在鼓里。我让你看点东西吧……”
高卫国被烤得口干舌燥，半边脸火辣辣的痛。他感觉自己坐在这里没多久，却又好像已经坐了一个世纪。
刘宇在监控室关了监控系统，然后拿着一叠资料走进房间。
“你和我一样，都是小地方走出来的人。你能有今天的成就，固然跟个人的机遇和努力分不开。但是，你也别否认，你的背后有人在给你支持和帮助。否则你不可能发展得这么快。”
刘宇说着话，把手里的资料一张张展开给高卫国看。
“你的助力来源于谁，我们一清二楚。所以，现在是给你一个立功的机会。如果你配合，将来还能给你保留一部分资产。否则，你会把牢底坐穿。你不要怀疑我的话，我们有一百种方法让你知道，跟我们对抗是很愚蠢的行为。坦白从宽，这才是你唯一的出路！”
高卫国皱着眉头，他看到了很多卢二姐年轻时候的照片。只不过照片上还有很多人，有些是在酒桌上，有些是在娱乐场所。身边的人大多西装革履，红光满面……
“你也许不知道，我们很久以前就在调查这些人的非法活动了。利用个人影响力，为他人晋升拉关系走门路。背地里收取巨额好处。这些东西我们都掌握了。而且，打着合法经营的幌子，背后赚取大量非法利益，数额非常巨大。更为恶劣的是，他们违法放贷，逼得人走投无路，最终自杀身亡！你如果依然执迷不悟，那就是他们的帮凶！”
高卫国现在已经确信，这次貌似针对自己的调查，其实是剑指卢二姐。而最终要达到什么目的已经不言而喻。
他最初跟江蕙交往的时候，江蕙就曾经跟他说过，卢二姐做过高利贷公司。而且放贷规模还不小。不过，那是特殊时代的畸形产业。到了有关部门开始进行彻底整顿的时候，卢二姐也就关停了灰色产业。
至于什么为他人晋升拉关系，他心里就呵呵了。
“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
高卫国艰难地说出几个字。整个人好像沙漠中即将渴死的鱼一样。
“你看看这些，还能说你跟这些没关系吗？”
刘宇似乎料到了高卫国会这样撇清关系。冷笑了一下，又拿出几张照片来，一张一张缓缓地摆放在他的面前。
高卫国看着眼前的照片，眼睛越瞪越大。
那些照片有他跟卢二姐在客厅里聊天的。看那件衣服，应该是在米国探望她的那晚。
还有他抱着卢二姐揩油的样子，自己嬉皮笑脸的，卢二姐满脸通红却嗔怒着伸手扭他的耳朵。
还有……
“你们真是龌龊至极！竟然在人家的闺房里面放摄像头。”
高卫国愤怒得嘶吼起来。
“你想多了，我们可不会做非法取证的事情。这些照片是一个具有正义感的公民向我们提供的。至于那些非法敛财的证据嘛，落马的蛀虫官员也都很完整的供述了。你还有什么疑问吗？”
“该死的小亮！”
高卫国立刻就明白了。只有被卢二姐完全信任的小亮才有机会去卧室里安放摄像头。
“我该怎么办？卢二姐靠着表面上经营茶庄，确实挣了很多钱。那些钱很有可能就涉嫌利益输送。虽然自己和她之前没有任何瓜葛，更不涉及违法经营活动。但是，现有证据表明自己确实跟卢二姐关系密切。甚至两个人在一起的场景都被拍得一清二楚。如果非要把自己牵扯进去也并非不可能！
“我要喝水。”
高卫国一时间心乱如麻。神情沮丧地闭着眼睛说。
“喝水没问题，只要你如实回答提问。”
刘宇觉得心花怒放，叔叔的这一招果然奏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