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国军大约有多少人?”
伏锐和扶瑾坐在马车中,车轮碾过凹凸不平的地面时的声音,掩盖了谈话声。
“前世约莫三十万,”扶瑾垂眸思索,若不是内忧外患,凭这三十万人也推不翻晏国。
“今生她潜伏的时间短一些,如今的窃国军应当没有这么多人。”
“有一事很奇怪,”伏锐摩挲着剑柄,“不管有没有三十万,就方才埋伏在红枫谷的人来说,也有两三千,总人数姑且算是十万来说,数量也很大了。”
“这么多人,她藏在哪儿?”
扶瑾蹙眉沉思,“观那些士兵,都是经过训练的,必然有一处较大的屯兵点。”
“除了宁州,晋国其他地方,在搜捕伏瑞时,都翻找了一遍。”
“宁州?”伏锐抬头看向他,“若当真在宁州,希乐怎么会这么多人都一直发觉不了?”
“宁州确实嫌疑大些,但也不一定,”扶瑾摇摇头,半开玩笑地道:“或许她在哪里挖了个地下练兵场也不一定。”
“真是狡兔三窟。”伏锐颇为头疼得笑了,“也罢,迟早露出马脚,如今北伐为重。”
“主公,方才严轲说她在北疆,您觉得可信么?”
“信与不信,我们也在路上了,届时警惕一些罢。”
伏锐透过车窗,望着景物缓缓流动。
几十万大逶迤北上,两色旌旗交织,浩浩荡荡,尘土飞扬。
—
晋国北,襄阳城。
“元帅!敌人在燃烧城门下的尸体!”
一个士兵闯入营帐,慌慌张张地通报,沈田听此倏地起身,神色有些凝重,“想火攻?”
“元帅,我们召集百姓一起打水灭火?”一名幕僚道。
“速去,但不要让百姓上城墙,以免被敌人误伤,由士兵接手便是。”沈田如是道。
“是!”
不知这襄阳城还能守几日,沈田心中有些无奈地想。
她刚到北疆时,特意隐藏行踪,偷袭了北秦好几次,如神兵天降打的她们措手不及。
一开始势如破竹,收回好几座原本晋国的城池,但打到襄阳,问题就来了。
她带的人还是少了些,北秦开始猝不及防吃了亏,后面就迅速调兵,在她攻下襄阳时,六十万大军围城。
沈田手里只有八万余,实在是耗不过北秦。
“主公可有消息?”沈田看向常文。
“有,”常文点头,“主公和宁州牧结盟了,两军共五十余万,元帅再撑个十余日,应当就到了。”
“那就好。”
如果援兵不及时,她只能及时止损放弃撤退了
沈田放下心来,但想到近日被围困在城中,怎么想都有些憋屈,于是提了弓箭上城墙,射杀“添柴加火”的敌军。
北秦也察觉伏锐等人会来支援,于是在必经之路上布置了一系列陷阱,还屡屡设置埋伏。
伏锐也料到不会来的那么容易,事先便派出先锋扫清障碍,大军这才缓缓前进。
北疆到底与南方不同。
伏锐以为自己那么多年没来,或许都不适应这边的气候了。
当夹着风沙如刀子般的风呼啸而来,还是那般熟悉,令她有一瞬间的恍惚,仿佛又回到了随母出征时。
失神不过一瞬,她拔出剑,迎着风沙一步步走去。
她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