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来,这座楼阁并不是给人来居住用的。
事实上,李元霸前世所知的凌烟阁,也并不是给人来居住用的,而是用来供奉对李世民而言,他麾下对大唐有杰出贡献之人的画像的。
说白了,就是一座缅怀故友,回忆过去的地方!
李元霸比李承乾他们观察地要细,他从一楼正堂中,向着墙壁的方向走了过去,因为那些蜡烛并非是贴墙而立,而是在一些烛台架子上,距离墙壁还有好一段距离,所以那灰白色的墙壁上有什么,透过刺目的烛光,看得并不太清晰。
李元霸直接来到了墙壁前头,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幅足有真人大小的画像,但见那一人多高的画像之中,乃是一个身穿黄金色软铠的少年郎。
少年郎约十七八岁的样子,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尽管他的身子还没有长开,但是却蜂腰猿背,给人一种狂野不羁的感觉。
这是,李元霸!
李元霸有些惊异了,按理说,这凌烟阁中供奉的二十四位开国功臣里面,并没有李元霸才对,可是出现在李元霸神前的,偏偏是他自己,而且看排位的话,好像还是第一位!
继续往前走,这挂在墙上的第二幅画像,是一位中年贵族的模样,三络浓须,眉眼之间满是笑意,但是这眉眼之间的距离稍微有些远了,给人一种淡漠的态度,此人正是长孙皇后的亲哥哥长孙无忌。
再往下走,便是河间郡王李孝恭、蔡国公杜如晦……这一位位的,除了李元霸之外,一水的开国公,全都是曾经对大唐颇有贡献的文臣武将。
而且最让李元霸惊叹的是。这些画像的大小和真人没有什么分别,就好像是李元霸前世所知的速写一样,惟妙惟肖。身上还很自然地带着一股子威势。
就像刚刚进入这座楼阁的时候,李元霸只感觉到楼阁之中的气氛充满了肃穆。可是这画像当中的人却不尽然,他们各有不同,每一个人的气质各不相同,每一幅画像都代表着一个传奇。
“呼!”吐出一口浊气,李元霸重新回到李世民身前,道:“皇兄,这些画像可是出自阎立本之手?”
“哦?你是从何处看出来的?”
因为这些画像全都是李世民要求阎立本画出来的,作为皇家之物。自然不能署上画家的名姓,甚至连画家的暗记都不能有。
所以,对于李元霸能够一口道出作画之人,李世民感到很惊讶。
李元霸笑了笑,道:“纵观咱们大唐,有如此精湛画意的,除了阎立本之外,臣弟还真是想不出其他人来了!”
“你倒是好眼力!”李世民闻言,顿时笑了起来,“不错。这二十五幅画作正是出自阎立本之手,阎立本为了画出这二十五幅画像,足足用了一年半的时间。可是比朕建立凌烟阁的时间还要长!”
“皇兄,你倒是念旧!”李元霸摇了摇头,道:“这些画像便是我们二十五人,除去已经作古的几位大人之外,我们这些人全部上榜!今日叫我们前来,总不是来看我们自己的吧?”
李世民原本脸上还带着笑容,听到李元霸的话,脸上的表情顿时一窒,很是有些无奈地瞪了李元霸一眼。才幽幽地说道:
“朕出身于陇西成纪世家,家父高祖皇帝于大业十三年前隋大乱之时。以正义之兵起事伐隋,朕随高祖皇帝起兵。亲历浅水原之战定陇西;击败宋金刚、刘武周,收复并、汾失地;虎牢之战,歼灭王世充、窦建德;袭杀刘黑闼、徐圆朗……”
李世民稍稍顿了顿,继续说道:“也正是虎牢之战班师返京之后,高祖皇帝赐封朕为天策上将,领司徒、陕东道大行台尚书领,位在王公之上!”
说到这里的时候,李世民开始环伺周遭,待见所有的臣子们全都面色肃然地看着他的时候,终于再次开口说道:
“也正是这个该死的天策上将,让朕的大哥、三弟开始猜忌起朕来!朕真得很想享受父子之情,兄弟之谊,奈何,奈何造化弄人,朕若是在当年不下定决心起事清君侧的话,那咱们这些兄弟姊妹,必将没一个好活!”
越说到后面,李世民的脸色越加通红,到后免得那半句话,几乎是从嗓子眼儿里面低吼出来的:
“若说后悔,朕只恨当初没有与兄长、亲弟处理好关系,只恨为何只有这么一尊帝位!如果重来一次的话,朕宁愿守在洛阳城中,永不出城!”
“陛下切勿如此言语!”
黑脸的魏征,听到李世民这话,顿时脸色狂变:
“陛下自登基以来,在政.治上任用人才、从谏如流、完善各项制度、河清海晏;军事方面,当平了四夷、灭掉了欧亚非三座大陆上的诸国、发现了南北美洲以及大洋洲……可以说我们大唐的疆域已然拓展到了整个世界,几乎太阳照射到的地方,就是我们大唐的土地!说句大不敬的话,如此文治武功,纵然是当年的建成太子,也断断做不到!”
“玄成所言极是!”房玄龄也站了出来,道:“先不说方才玄成所说的政.治、军事上的举措,单单是经济上实行均田制和租庸调制,使百姓们安定生产,耕作有时,就极大地促进了经济的发展。而重视农业,减轻百姓们的赋税劳役,更是让百姓们极大地减轻了身上的负担!”
“陛下!”房杜形影不离,房玄龄都站出来了,杜如晦断然没有不出来的道理,他说道:“《荀子·王制篇》中有这么一段话:‘庶人安政,然后君子安位。传曰:‘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则载舟,水则覆舟’。陛下如此待民如亲子,又为何要说此等丧气之话!”
听着三个大臣们所说的话,李世民的脸上顿时出现了激动的神色,很明显,被人如此拥戴,李世民自己也相当满意。
“皇兄,而今我们这些老兄弟都在这里,我们都是跟着你一步一步走过来的,这其中的艰辛我们比谁都要清楚!”李元霸感觉情绪酝酿地差不多了,便说道:“咱们现在能做的,只有向前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