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小楠得意洋洋地用枪指着姬远的眉心,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笑眯眯地说:“四哥,其实你中计了,应该说你们都中计了。你今天之所以能轻松地离开别墅,实际上是我策划好的。
我知道在三姐的眼里,你是最重要的人,也是唯一有资格成为‘姬先生’的人。自从你被软禁在别墅里,除了那次为了送饭的事情,她跟我大吵了一次之外,一直都没有来找过我。其实,我也明白,她不过是在等待机会而已。当我知道,三姐不可能把历代‘姬先生’的信物给我的时候,我就在默默地策划着。
我故意做出一些不寻常的事情给琳达看,在言语上也透露出,我要对你不利的意思。以她对你的紧张程度,当然不会拿你的生命来冒险。当我看到她急匆匆地去找三姐的时候,我就知道我的计划成功了。她们以为她们的计划天衣无缝,可以瞒天过海。孰不知,密道的事情我早就知道了,她们所做的一切尽在我的掌握之中。”
“我不明白,我明明已经放弃姬氏了,可以说,现在的我对你半点威胁都没有,你为什么还要置我于死地?”姬远看了一眼黑洞洞的枪口,疑惑地问道。
“你的存在对于我来说,就是一个威胁。”凌小楠直言不讳地说:“有你在,琳达不会正眼看我一眼,不会接受我的感情,尽管我们是青梅竹马。有你在,三姐会认为一切都还有希望,她不会交出信物的。”凌小楠平静地注视着姬远,现在的姬远在他的眼里,根本就是好像一具尸体一般。他接着说道:“还有,如果在别墅里直接对你下手,我则要面对舆论带来的巨大的压力。所以,只有把你引出来了,海阔天空。随意动手。”
“我还是那句话,不要为难余瑶!她没有家世,没有背景,人也十分单纯,不会对你有任何威胁的。”事到临头。姬远反倒平静了。看着凌小楠似笑非笑的样子。他语气凌厉地威胁道,“如果你不守信用,对余瑶不利的话。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动手吧!”说完,平静地闭上眼睛。
刹那间,姬远的脑海里突然蹦出一个声音:如果我死了,余瑶会为我难过,还会记得我吗?会吧,我觉得她对我也是有好感的。我都已经死了,她不会再怨我、恨我了吧?!想到这些,他嘴角牵出一个自嘲的笑容。
“砰”,凌小楠扣下扳机。子弹从枪膛飞射出来。
“阿远---”琳达凄厉地喊了一声。现在的她正在她的红色法拉利的后座椅上,双手在背后绑在一起,眼睛也被蒙住了。
琳达安排好快艇以后,不放心交给别人,就亲自来这里看守着,顺便可以为姬远送行。令她没有想到的是。凌小楠突然出现了,把她绑了起来,而且拿走了车钥匙。
琳达忐忑不安地坐在车里等着,听到快艇方向传来枪声,她的心宛如针扎一般。万念俱灰,眼泪簌簌地流了下来,嘴里低声呼唤着:“阿远,阿远......”
“噗通!”,重物倒在地上的声音。没有感觉到预想中的疼痛,姬远迷茫地睁开眼睛,疑惑地看着凌小楠。
凌小楠笑着摊摊手,一副很无辜的样子。然后向姬远竖起大拇指,无声地夸赞道:临危不惧,够爷们!
“他是谁?”看着身后倒在血泊里的男子,姬远诧异地问道。
“当然是杀手啦!”凌小楠轻蔑地看了倒在血泊里的男子,向姬远邀功道:“四哥,我可是救了你一命呢!你打算怎么谢我呀?!”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艘快艇应该是琳达和三姐安排的,怎么会混进杀手呢?”姬远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这个人可是恶贯满盈,手上沾满了无数人的鲜血。也许是有人出钱来买你的命吧?”凌小楠含糊不清地说。其实,倒在血泊里的人正是那天进入凌小楠别墅里的小偷。
后来,凌小楠查到,那个人根本不是偷渡过来的难民,而是一个职业杀手,有无数个无辜的生命丧失在他的手里。凌小楠给了他两条路,要么进监狱,要么刺杀姬远。
很显然,他选择了后者。至死,那个“小偷”也不知道,凌小楠不过是要他来配合着,演一场戏给姬远看。而凌小楠图谋的是兵不血刃!
对上姬远清澈无波的眼神,凌小楠心虚地别过头,把枪扔过去说:“拿着防身吧!你一个人出门在外,身边也没有个保镖,总得留点防身的东西吧?!”
姬远下意识地接过枪,看了一下后,又丢给了他,摇摇头说:“我不需要,你自己收着吧!他怎么办?”姬远指了指倒在血泊里的人。
“既然你不要,我也不强人所难。他就交给我了,你赶紧带着你那个‘土丫头’海角天涯吧!”凌小楠接过枪,小心翼翼地揣到了怀里,扛起那具尸体走下了快艇,嘴角扬起诡异的笑容。
“等一下!”姬远叫住了凌小楠,掏出一张内存卡递了过去,“这是一张一次型内存卡,记录了一些当年关于姑父的事情,是看还是丢,你自己看着办吧。”
凌小楠接过内存卡以后,什么也没有说,就快步走下了快艇。
“你杀了阿远,你为什么要杀他?!”听到开车门声后,琳达恼怒地质问道。
“琳达-----”凌小楠无奈地唤了一声,一边为她擦拭眼泪,一边埋怨道:“你能先了解一下情况,然后再发脾气,再伤心吗?”说着,解开束在琳达眼睛上的布巾,指着快艇的方向说,“喏,你自己看看吧。”
琳达放眼望去,只见姬远一只手操纵着快艇,另一只手揽着包在薄毯里的余瑶。由于安眠药的效果,余瑶还昏昏沉沉地睡着。
“原来阿远没事,太好了!”琳达破涕而笑,语气欢快地说。
“不然你以为呢?别说我跟姬远是表兄弟。就算是陌生人的话,我也不会随便杀人的。好了,姬远已经走远了,我们也回去吧。”说着,凌小楠解开绑在琳达手上的布条。
检查了一下。见除了淡淡的青痕之外。没有其他的伤痕,凌小楠也就放心了。“我来开车吧,你坐前面还是坐在后面?”凌小楠征求着琳达的意见。
“坐后面。”琳达淡淡地说。接着,她疑惑地问道,“对了,既然你没有打算对姬远不利,你为什么要把我留在车上?”
凌小楠开车门的手一顿,找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故作随意地说:“当然是想戏弄姬远一下,顺便试探试探,姬远的胆子到底有多大。”
湛蓝的天空中漂浮着如絮的白云。浩瀚的海面上波光粼粼,海风轻轻拂来,细小的波纹荡漾开来,顺着海面不断地向前涌着,直到远处的海天交接处。这就是余瑶睁开眼睛之后,映入眼帘的景象。腥湿的海风吹拂到脸上。感受到了这一切的真实。她茫然地问道:“怎么回事,我怎么在船上?”
“醒了?”姬远柔声问道,“稍微坚持一下,我们很快就要到目的地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要去哪儿?我怎么会睡得那么沉。是不是你做了什么手脚?”余瑶一口气,问了很多问题。
“我们要去首都。因为知道你坐快艇时会不适应,所以我在你喝的牛奶里加了两片安眠药。”姬远平静地解释道,不时观察着余瑶的脸色。
到了首都,姬远要了一间套房。两个房间,中间有一个共用的小客厅。姬远担心余瑶的身体,直到医生告诉他余瑶的伤口没有什么问题,只要注意按时吃药就行时,他才松了一口气。
“为什么带我来这里,是换一个地方囚禁吗?”余瑶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地问道。
“你想哪儿去了?”姬远声音柔和,语气无奈地说,“因为你留在岛上会很危险,所以,我就把你带出来了。”
“我要回去,我爸爸还在岛上呢!”
“你先安心在这里住下来,等你爸爸出狱后,我派人把他接过来。”
“安心?我怎么可能安心地住在这里?”余瑶有些生气地质问道。看着姬远干涸的嘴唇,想想他从下船后,忙着办理入住手续,忙着找医生。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她别过头,低声说道,“我要回去,我要回去等我爸爸出来。”不待姬远说话,她站起身,慢慢地向她的房间走去,“我累了,想休息一下。”
“好啊,你先去休息。一会儿,我让人送些吃的来。”姬远柔声嘱咐道。
余瑶开门的手一顿,转过头,眼神复杂地看了他一眼。
姬远有些难为情地摸摸鼻子,举起右手保证道:“放心,以后我再也不会在你的食物里下药了。”
余瑶愣了一下,没有想到只是一个眼神,他就知道自己在想什么。难道这就是心电感应吗?呸,想什么呢?!她狠狠地啐了自己一口。没有好气地瞪了姬远一眼,打开门走进了房间。关上门后,后背靠在门板上,手放在心脏上,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安抚着怦怦乱跳的心。
姬远看着关上的房门,无奈地摇摇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打开电视机后,就收拾着东西,拿着换洗的衣物向卫生间走去,准备洗去一身的疲惫。
当他看到电视屏幕上的画面是,脚步顿住了。电视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荒凉的海滩上,躺在一具男尸。姬远一眼就认出来了,那个人正是凌小楠在快艇上杀的那个人。
尸体周围有很多记者在拍照,还有办案的警察。一个警察走过来,手里提着一个塑料袋,声称是在不远处的杂草丛中找到的证物。镜头给了一个特写,所谓的证物正是凌小楠手里的那把手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