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我怎么可能伤害姬远?!”琳达断然地否认凌小楠的话。
“好啊,那你说说看,姬远本来已经拿到了可以翻盘的证据,在董事会上稳赢。而且,这件事情也做得非常隐秘,没有几个人知道。可是他今天却功亏一篑,一败涂地。这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琳达不解地问道,这也是萦绕在她心头的疑问。
“因为有人把姬远拿到证据这件事透露了出来。”凌小楠淡淡地说。琳达蹙着眉头,疑惑地看着他:那个人是谁?凌小楠没有多卖关子,直接告诉她:“那个人不是别人,就是你爸爸!”
“不可能!”琳达瞪视着他,恼怒地说,“凌小楠,你不要污蔑我爸爸,我爸爸不会这样做的!再说,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情。”
“琳达,我没有骗你,那个人真的是你爸爸。”凌小楠对上琳达愤怒地眼神,继续解释道,“你爸爸看到了你的车,跟踪你去了小照相馆。在你离开后,你爸爸询问了小照相馆的主人,知道了你去那里的目的。他给了小照相馆主人一笔钱,买走了他手里的底片。可惜呀,那个人的钱还没有捂热,就丧命了。”
“你的意思是说,我爸爸杀死了那个人?”琳达不可思议地反问道。
“是不是你爸爸动手的,我不知道,但我知道那个人是因为你爸爸而死的。”凌小楠淡淡地解释道。
“凌小楠,你血口喷人!我爸爸现在在公海上呢!”
“琳达,你别天真了!”凌小楠有些哀怨地说。“以你的聪明,你不会不知道你爸爸对姬家的心思。姬家现在内忧外患,风雨飘零,任谁都想逮住机会来分一杯羹的。”
“凌小楠,你到底想说什么?覃、姬两家是百年的盟友,我爸爸和姬伯伯又是挚交,他怎么可能做出对姬家不利的事情呢?!”说到这里,她心里突然没有底了。她分不清这是在反驳凌小楠,还是在说服自己。
“百年盟友?挚交?这些不过是说给别人听的而已。”凌小楠不以为意地说,“在二十年前,你爸爸把你送到岛上那天起,他就开始觊觎姬家了。他以盟友的借口,向舅舅求助,舅舅把百分之四十九的远洋贸易交给了覃家。从此。他在姬家的董事会上拥有了话语权,趁机培养了自己的心腹。
这次,他知道姬远查出了关于走私人口的事情。以他的精明,自然猜到了姬远在这个时候,大张旗鼓地举办宴会,一定是有内情的。他既想明哲保身,又想坐收渔利。所以。就找个理由离开冰璃岛,实际上是躲在暗处等待时机的。就像我舅舅去世那次一样,你爸爸借口不喜欢离别伤感的场面,不来参加葬礼。事实上,他早就潜水到了岛上,暗中观察着姬家的形式。在形式逐渐明朗的时候,他才现身........”
“不,不是这样的!”琳达尖锐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她眼圈泛红,边摇头。边向后退,她深吸一口气,声音冰冷地说,“凌小楠,你在造谣,你在离间姬氏和覃氏的关系!”
“琳达,你醒醒吧,不要再自欺欺人啦!”凌小楠向前跨了一步。双手紧紧地抓住琳达的肩膀,厉声喝道。
“走开,不要碰我!”琳达奋力地推开他,冷冷地瞪着他。“你就是个骗子!”吼完,转身就跑开了,边跑边抹眼泪。
“琳达!”凌小楠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声,看着越来越远的背影,他颓然地跪在地上,低喃道:“琳达,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我知道这样对你很残忍。可是,我就是要捅破这层窗户纸,我要让你知道,这个世界上,除了我之外,任何人都有可能伤害你,利用你,包括你的至亲。”
琳达一路哭着跑回了别墅,抱着双腿,蜷缩在沙发上,呆呆地望着窗外。她犹豫了半天,拿起电话拨通了覃明翰的电话,她情绪低落地问道:“爸爸,凌小楠说的是真的吗?”
“他放屁!还真以为上了电视,就是公众人物了。琳达,你别相信他的话,他那个人就会满嘴跑火车!”覃明翰火大地爆粗。
我什么都没有说呢,你就急着否认。想到这里,琳达沉默了一会儿,幽幽地叹息道:“........看来是真的了,你真的没有去公海钓龙虾,你一直都在岛上,姬远今天的失败也有你的推手。”
“咳!”被琳达揭穿,覃明翰心虚地咳了一声,“琳达......”他唤了一声后,又不知道说什么。
“爸爸,我知道。商人逐利,应该懂得如何明哲保身,你不是一个人,身后还有覃氏需要你支撑,我理解的。”琳达平静地说。
覃明翰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刚要开口,就听琳达接着说道,“爸爸,不要劝我离开冰璃岛。我在岛上生活了二十年,姬伯伯待我如亲生女儿一般,要是姬家真的出事了话,就让我跟着一起沉了吧。”说完,就挂断了电话,用手背抹了一把下巴上的泪水,无力地瘫倒在沙发上。
“呼”覃明翰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惆怅地望着天空,眼神不断地变换着。
“呵呵呵!”正在摆弄着功夫茶的姬六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老覃你精明干练,左右蓬源,没有想到这次却被一个毛头小子摆了一道。”
覃明翰嘴角上讥讽的笑意一闪而过,他摇摇头,无奈地说道:“唉,六哥,你是不知道呀!这孩子呀,就是来向父母讨债的。从她一出生那天起,你还债的日子就开始了。有句老话怎么说的来着,对了,叫‘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唉!”说到最后,他又无奈地叹息了一声。
姬六手上的动作一顿,眼睛里闪过一丝阴霾。他终其一生,都是孤寡一人。覃明翰的话就是在揭他的伤疤,一个响亮的耳光拍在了他的脸上。他抬起眼帘,皮笑肉不笑地说:“看来,我今天只有独享这壶茶了!”
“六哥,这话怎么说的?茶还是要喝的。”合作还是要继续的。覃明翰笑呵呵地说。
.....
姬远一路狂奔地跑回了别墅,直接来到了房间。看到躺在床上安然入睡的身影,脸上露出了安心、祥和的笑容。他脱力地坐在地板上,大口地喘着粗气。眼角余光撇到外面新增加的岗哨,眼睛里闪过一丝阴鹜和厌恶。
姬远坐在床边的圈椅上,静静地看着余瑶恬静的睡颜,心里一片宁静。余瑶的脸上恢复了血色,在暖洋洋的阳光照射下,更加红润。如扇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一片倒影,鼻翼随着均匀的呼吸不断地扇动着,嘴唇也不再是干涸苍白。
看着看着,姬远觉得自己魔怔了,眼睛直直地盯着粉红的唇瓣上,再也移不开眼睛了,心里痒痒的,只想着含住它,吮吸一下。他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心虚地向四周看了看。
房间里没有外人,守在外面的保镖,眼观眼,鼻观鼻地站在那里,不时地观察着四周,根本没有时间注意这里的情况。
姬远收回目光,甩甩头,想甩开这种不道德的想法。可是这种想法偏偏像野草一般,不但没有甩开,反倒疯狂地成长起来。姬远慢慢地站起来,轻轻地靠近床边,小心翼翼地俯下身。越来越近了,姬远的心里有一种莫名的兴奋和紧张。
就在嘴唇马上碰到一起的时候,余瑶突然睁开了眼睛,刚刚醒来的她,眼神里有些茫然。
“呼!”姬远吓了一跳,赶紧别过头,脸上有可疑的红晕。为了掩饰心虚,他故意恶声恶气地抱怨道:“你在搞什么?怎么忽然间就醒来了呢?吓了我一跳!”
“哎呦,真是的,谁吓谁呀?!”余瑶拍拍额头,无奈地说。刚刚醒来,她的嗓音有些沙哑,“你没事离我那么近干什么?不会是想干什么坏事吧?”
“谁,谁,谁要干坏事了?”姬远梗着脖子,结结巴巴地反驳道,这种事打死都不能承认。怕余瑶继续追问,赶紧转移话题,“你现在觉得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
余瑶认真感受了一下,发现没有什么不妥的,就摇摇头说:“还好!”
“有什么不舒服的一定要说出来,千万不要忍着,知道吗?”姬远不放心地嘱咐道,语气一转,生气地斥责道,“你怎么那么白痴呀!没事替我挡什么子弹呀,你以为你是钢铁侠呀!”语气中不自觉流露出来的宠溺,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
“姬先生,你想多了。我那是一着急躲错了方向,不小心被子弹撞上了。”余瑶撇撇嘴反驳道。暗自翻个白眼,这个人还真是自大。
“白痴!”姬远板着脸骂道,眼睛里却溢满了甜蜜的笑意。手搭在了被子上,不小心碰了余瑶的伤口。余瑶皱着眉头惊呼道:“哎呀,疼!”
“啊,哪里疼,是伤口吗?”姬远紧张地问道。见余瑶只是皱着眉头不说话,轻声安慰道,“别担心,我马上去给你找医生。”说完,大步跨出了房间。
望着姬远的背影,余瑶舒展眉头,好笑地说:“呵呵,你才白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