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街上,传来一阵锣鼓声,前方出现了一大堆的人群,包围圈中传来一阵阵的热闹声。祝妍双推着木云落挤了进去,两边的人群纷纷避让,实则是被木云落的护体真气弹开。
圈内,地上竖起了一长串的木椅,互叠着耸立向天,顶端一位七八岁的小女孩正用一只左手在做倒立。随着颤动的椅身,她的身体也随之晃动,看来危险之极。地上站着一位老者正在向上扔着圆环,丝毫不差的一个接一个扔至小女孩手中。然后小女孩将圆环置于双脚脚踝处,双脚开始转动,圆环随之晃动,荡成一条直线,平举的右臂也开始转动,看起来柔美至极。
这种高难度的动作实在让人叹服,围观的人群发出一阵阵的赞叹鼓掌声,叫好声不绝于耳。祝妍双抓住木云落的胳膊,靠在他的身上道:“主人,这个小女孩的身体那么柔软,偏偏又极为瘦小,可能长期的营养不良,这都是为了能够表演杂技,真是太可怜了。”
木云落正要说话,心生警兆,转头向左侧看去,一位年约二十几岁的美艳少妇站在那里,独立绝世。说是少妇,其实应该还是云英未嫁之身,因为她尚梳着少女的发髻。她一身的白色长裙,足踩尖头小布鞋,明眸皓齿。
少妇的容颜虽及不上夜无月的绝世倾城,但与夜无媚及楚朝霞等女相较却毫不逊色,但身上的气质却远胜诸女,足以与夜无月相较,甚至尤有过之。那是她本身强悍的真气所体现出来的,形成一股现身天下小的感觉。
她站在那里,仿若四周的声音渐渐远去,只余下木云落和她二人站立在虚空之中。这是一种错觉,只有武学层次达到木云落这种级数的人才会有的感觉,而这正是那少妇刻意营造出来的气氛,仿佛在突然之间移身另一个空间。
美艳少妇转头对着木云落一笑,神色冷峻的脸上显出冰封雪莲的震撼,然后转身而退,优雅如蹈空的仙子。木云落长吸一口气,心念运转,如此佳人,故意显身一见,必有所告。于是他传音给祝妍双道:“妍双,我去办点事,你先回去吧,不用等我了。”
祝妍双看着木云落一脸的严正,点头答应,却浑然未觉发生何事。连她也没有感觉到美艳少妇的存在,这说明那少妇的功力已参入化境,属于绝对的强者了。木云落施展缩地成寸的绝世轻功,缓步踏出人群。
少妇的身影已是落在视线之外,但她的气息仍然显示在木云落的心湖至境。他便靠着这种微妙的感觉,追踪着少妇的身形,一直来到风城之外,直至在一个小树林中停了下来。
“木少侠果然是少年英雄,如此年纪就已经踏入堪破生死之境了,怪不得魔尊盛赞有誉,非要将女儿下嫁于你。当然,你也确有让女人心动的资本,单是这一身的浩然正气就很吸引人。”
少妇回转身子面对木云落,展颜一笑,百花含羞。
木云落的心思飞速转动,怎也想不起眼前的佳人究竟是谁。他感觉到少妇的功力已是和魔尊无念天怜处于同一水平,这天下之大,只有七大宗师才会此等浩瀚的真气。
“难道前辈是树海世家的当世宗主树海秀兰?恕晚辈愚顿,未能早些看出前辈的身份。”
木云落必恭必敬,终有所悟,除了树海秀兰外,这天下还有哪个女人能够拥有此等功力。如果说魔尊是海,蕴藏广博,那么身前的树海秀兰便是云,难以捉摸,但同样都是无比惊人。
“云落一口一个前辈,把我都叫成老太太了,难道我真得有那么老吗?”
树海秀兰含笑看着木云落,眼神中带着作弄之色。
“如果说树海宗主都是老太太了,那这天下便再无一个美人了,云落也可以破世而去,再无半丝的留恋。”
木云落挺直身子,脸上万分诚肯,露出的表情是何等崇敬。
树海秀兰掩嘴轻笑,雪白的衣袖垂在脸侧,仅露出洋溢着笑容的双眸,娇语道:“那好吧,云落以后便以姐姐相称吧,秀兰也可以有一个弟弟了。像云落般绝世神伟的弟弟,倒真是让秀兰占了不少便宜。”
“唉,此言差矣,能够拥有如此漂亮的姐姐,小弟倒真得是占了相当大的便宜。”
木云落的心中隐有一份的失落,实则是想将树海秀兰纳入房内,只可惜在此等宗师级的人物面前,胆大如木云落者也是心有挂碍,不敢放手而为。
“弟弟是不是心有不甘,想让姐姐成为弟弟的女人啊。”
这一抹的情绪怎能瞒过树海秀兰的法眼,以她位处七大宗师的绝顶实力,心神转念之间,些许的神色变化都至察入微。
木云落一脸的尴尬,浑然不知道该如何表述,只能傻傻的干笑几声。“弟弟还是作回以前那个洒脱的云落吧,不要在姐姐面前束手束脚,拿出在无念天怜面前的神伟,或许姐姐真会以身相许啊。”
树海秀兰射出疼惜之色,爱怜对木云落说道。
“多谢姐姐教诲,云落当是如此,否则怎配得上姐姐!”
木云落挺直身子,霸气涌现,王者气概出现在他英伟的脸容上,那种含笑戏世,冷眼看天下的神色复又出现在他的脸上。接着他的身形微晃,不见如何展动,身体却出现在树海秀兰的身前,探手抓向她的小手。
树海秀兰一声轻笑,身体不见丝毫晃动,却脚不沾尘,飘身而退,而且后背像长着眼睛般避开了混杂的树木。二人一追一退,都是从容无比,不带半点人间烟尘,只是那距离一直保持在一臂之间。木云落即牵不到树海秀兰的巧手,也沾不到她的衣襟。而树海秀兰也不能将木云落甩开,只是保持着同样的间隔。其实树海秀兰的退姿更加耗损真气,这多少让木云落占了便宜。
“好,弟弟果然历害,有挑战七大宗师的资格,放眼天下,已经绝对是江湖中风云升腾的第一人,现在再试试姐姐的缠丝手吧。”
树海秀兰陡然深吸一口气,后退速度加快,在转瞬间将距离扩大至四臂之隔,右手雪白的长袖轻轻甩出。
雪白的长袖式无定理,飘摇不知击向何处。木云落身体前倾,也是将大袖甩出,一股大力涌向树海秀兰甩出的长袖。长袖在层层真气的回击中,不但没有被荡开,反而缠上了木云落的右臂。长袖有如长蛇般,越缠越紧,并顺势向臂上漫延,和木云落的黑袍相映成辉。
木云落一声长啸,真气鼓荡,右臂的大袖中充满真气,将雪白的衣袖层层弹起,有如充过气的布袋般显于木云落臂上。树海秀兰的晶莹玉手在此时穿过层层白袖,毫无声息地出现在木云落身前,缓缓按向木云落的胸部。木云落脸色凝重,左手抬起,荡起层层指力,五指以食指始,至尾指终,旋转着发出四道指风,袭向树海秀兰的晶莹玉手。
树海秀兰的皓腕轻扭,手掌旋转开来,将四道指力消于无形,继续前行,却撞上了木云落最后击出的大拇指。砰然震响传来,接着木云落的右臂黑袍裂开,被树海秀兰的雪白长袖卷下,同时,木云落后退一步,嘴角溢出一口鲜血。
“弟弟能挡下姐姐这招必杀之术,确有让姐姐心动的本领,如若弟弟能够战败除姐姐外的六大宗师中任何一位,那么姐姐就给弟弟一个追求姐姐的机会。现在,弟弟可是没有任何的机会,不用将心思放在姐姐身上,去讨其他女人的欢心吧。”
树海秀兰摘落头顶的发簪,一头秀丽的美发如流水般垂下,在阳光的洒照中镀上一层白芒,接着她一个转身,随手扔出手中的发簪,飘身而去。
木云落看着手中的发簪,上面的一抹暗香还在浮动,发簪的主人却已芳香袅袅,身在百里之外。他一个苦笑,将发簪揣于怀中,赤着右臂,转身向客栈行去。对于树海秀兰的来意,他到现在也没弄明白,只是他的心中却升起一个念头,一定要战败六大宗师中的任何一位,获得树海秀兰的垂青。难道这就是她的本意,激起木云落的斗志?
客栈中,木云落甫一跨进独立的小院落,就看到那对表演杂技的老人和小女孩正坐在外面的石凳上,牡丹、芍药、凤尾、夜菊和祝妍双五女正围在他们的身边,问着什么问题。一见到木云落,祝妍双迎了上来,娇声道:“主人,你回来了?呀,主人,你的袖子怎么没了,是不是和别人动手了?”
“这位老丈和这位小姑娘发生什么事了,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木云落不解的问道,没有先回答祝妍双的问题。
祝妍双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的怒气,拉起木云落的大手道:“主人,你刚走一会,人群的后方就来了七个官差,将看戏的人驱散一空。而且还要抢夺程老伯和他孙女的表演费,并要将他二人抓入大牢,说是什么当众卖艺,不仅要没收全部所得,还要罚银十两。程老伯哪里有钱给他们啊,于是我实在是看不过去,就出手教训了那几个家伙一下。”
这一下的教训,估计让那几位官差能在床上多躺几天了。
“帝君,我听掌柜说,这七位官差是风城城府刘青扬的爪牙。而刘青扬一直是鱼肉百姓的贪官,最好强行掠夺他人钱物,而且对外乡来人的欺压更甚,所以这次程老伯是真的遇到麻烦了,如果我们不帮他,那他就危险了,和他孙女的命也难保住。”
牡丹将毛巾打湿,上前替木云落擦了擦脸上的灰尘。
老者看到木云落的气势,知道是能作主的人出现了,马上站起身道:“小老儿程仲良参见帝君,请帝君为小老儿作主。”
说完后,就要下跪,那边的小女孩也要一起下跪,被木云落同时制止。
“程老伯,这事你就不用管了,我会为你讨回公道的,你先住在这客栈中。这里是二百两银碎银,请程老伯先收下,去别的地方躲一躲吧。”
木云落从怀中取出一包碎银,放在程仲良手中,然后对祝妍双说道:“妍双,去和掌柜交待一声,再开一间房给程老伯。”
程仲良扑嗵一声跪倒在地,旁边那位小女孩也同时跪下,他叩头道:“多谢帝君相助,小老儿今世愿意做牛做马来报答帝君。兼之小老儿也无处可去,所以请帝君收下我吧,我和我的孙女蝶衣也会帮助帝君作一些事情的。”
“唉,程老伯,我们此去长安,路上可能会经历一些险况,不方便照顾你们祖孙二人,所以多有不便。不过,你们如果不嫌弃,就到黑水帝宫下面的村镇定居吧,那里的民风很好,而且生活富足,与世无争,非常适合你们祖孙二人的生活。”
说完后,木云落拉起了两人,并画下一个简单的地图,指引二人去黑水帝宫的方向。
二人又是千恩万谢,方才转身离去,牡丹刚帮他们订了房间,便把二人带了过去。“帝君,你还没说你的衣袖怎么会丢了呢,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这都怪我们不好,没有守在帝君身侧。”
芍药紧贴着木云落,双眼中藏着泪水,那是担心木云落的安危。
“没有发生任何事,你们不用自责了,否则我要去睡觉,暂时不理会你们了。”
木云落装作打了一个哈欠,看到四女寒若噤声,摇头道:“今天外面太热了,我这样是为了凉快,而且你们不觉得我的形像一下子变得更加英武吗?”
四女同时发笑,暗啐木云落一声,再也不是那副紧张的面色。“帝君,依我看这风城城府心中一定记恨着妍双姐姐,肯定会残酷地报复我们,所以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呢?”
看着木云落斜倚在床上,凤尾靠入他的怀中,小手抚着他的大腿问道。
“没想到还没到长安,这路上的是非之事已是不少,这夏朝的根基就要毁在这些人的手中了。”
木云落摸着凤尾的长发,大是感叹,然后才回答凤尾的问题:“我们现在只能在这儿等,等刘青扬出动来找我们的麻烦,这才是上策。”
“主人,奴儿为你惹麻烦了,请主人责罚。”
祝妍双跪在木云落的脚边,抱着他的小腿,满脸的紧张。
木云落坐直身子,在祝妍双耳边轻语一番,惹来祝妍双的一阵脸红,接着他哈哈大笑道:“妍双,记清楚了吗,晚上就等着我的惩罚吧。但你一定要尽力配合,否则我就要家法伺候。”
祝妍双的眼睛春水生潮,似若滴汁,媚语道:“奴儿一切听从主人的安排,不过还请主人要温柔的对待奴儿,因为这也是奴儿的第一次。以奴儿那么窄小的地方,如何能够适应主人的神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