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长内心承认自己确实有些俗气,可谁又不是个俗人呢,他虽然算不上是见钱眼开的人,但面对这样一座能让自己一辈子吃喝不愁的的金山也会有小小的动心。
只是小小的,一点点动心。
探长这个名头虽然听起来不错,但他一个月最多也只有五个金币,抓到犯人的时候可能会收到一些感谢费,可也就仅此而已,连有些街边的摊贩挣得都比他多。
他刻意用质问的声音对黎宁道:“这些金币都是哪来的?”
黎宁看懂了探长眼底的贪婪,她面色淡淡的开口道:“祖传的,不行吗?”
探长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突然笑开:“行,怎么不行,我只是例行公事而已,放心吧,我不会为难你,我和埃迪可是老熟人了。”
探长有些别扭,一方面他心底确实有和埃迪的情谊在,否则也不会在艾斯死亡当天使唤助手们把镇子上愤怒的居民们从这里叫回来,可一方面他又被这些钱财吸引住了,他心里天人交战,很显然,这座小小的金山还是战胜了他与埃迪女巫多年的情谊。
探长是不会承认他喜欢把自己装作一个无辜的痴情种的,当初娶了老探长的女儿也只是权衡利弊了一番,毕竟那时候的埃迪女巫都已经死了,尽管在她死后几天自己就娶了妻子 ,那也算不得是对不起她。
黎宁对他的话嗤之以鼻,她给安陌尔使了个眼色,安陌尔心领神会的把地下室的门关上了,探长摸了摸他好久没有刮了的胡子,讪讪的转移了话题:“虽然没有搜到什么,但你的嫌疑还是没有去除。”
他看向安陌尔:“这又是谁?前几天你是不是在镇子上带着个孩子?还和这个男人有些像,你结婚了吗?那是你们的儿子?”
黎宁顿了一下:“你怎么知道是我。”
“我认得你头上的帽子。”探长的神情有些怀念,随后他又叹了口气:“这下你相信我和埃迪是熟人了吧?我不会害你的。”
信个鬼。
不过既然探长见过她的样子,黎宁也就顺手把兜帽摘了下来,她拉开了凳子:“请坐吧。”
探长也拉开了她对面的凳子上:“那对夫妻私下里来找过你吗?”
黎宁想到前几天看到的脚印和小白的提醒,默了几秒后道:“不知道,我经常出门,大多数时间都不在家里。”
探长又粗又黑的眉毛挑了起来,他像是被提醒道了什么又问了一遍:“大多数时候你都不在家?”
黎宁假装没有看到探长有些兴奋的双眼,承认道:“有什么问题吗?”
“咳咳,没问题。”探长突然站起身:“我先走了,看来你们这里没什么有问题的地方,对了,如果有事可以到开鲁街366号来找我,我就住在那里,有能帮的我一定会帮你的,我知道你不是恐怖女巫,只是一个可怜的孩子。”
黎宁谢过了探长,看着他领着一堆人大摇大摆的离开了,眼神逐渐冷凝了起来。
看来她要搬家了。
这些钱财是一个定时炸弹,虽然黎宁确定自己不会被这些人伤害到,但她家地下室的秘密已经有很多人知道了,探长,包括探长的助手看到那些都有些挪不开眼,再在这里住下去很有可能会带来很多麻烦。
离开这里的探长完全没有注意到他内心的想法全被黎宁洞悉到了,不过就算被她察觉又能怎么样,一个小女孩而已,还有一个凭空冒出来的男人,面对他根本没有反抗之力。
也许那个男人是个小白脸也不一定,他在心里阴暗的想着,旁边的助手适时的提到了这件事:“原来女巫的家里不只有她一个人,她还有个男人。”
另一个助手笑道:“这有什么稀奇的,女巫就不能找男人了?一个人住在这座森林里面多寂寞。”
他眯着眼睛带着些猥琐:“所以才找个男人解闷啊。”
两名助手互换了一个心领神会,只有男人才能懂的眼神。
探长哼道:“埃迪的养女和埃迪一样,都是些成不了大事没有男人就活不了的骚货。”
他不该这么说已经死去的埃迪,又不禁想到埃迪女巫的死因。
她是郁郁寡欢而死的。
很久之前的探长就已经变了心,说是变了心,但他认为自己只是有一个成大事的心而已,把自己的时间耗费在一个没有什么用的女巫身上有些浪费了,更何况女巫的身材干巴巴的。
不过她的性格确实很好,和家里的那只母老虎不同,埃迪的性格非常温柔,就算自己很久不来看她,来看她之后只是坐了一会就离开了她也不闹,只是含着泪水看自己走远。
探长有一种属于男人的成就感,有一个女人等着自己这让他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他不会承认当时和她在一起,偶尔还会回应她是因为他怕埃迪女巫去镇子上大闹一场,让别人知道自己曾经和她有一段情。
埃迪死了之后,他有些怀念,但大多数时候还是松了一口气的,她死了至少镇子上不会有人再知道这件事。
探长觉得成大事的人就是要心狠,当初自己要是没疏远埃迪女巫,现在也不会当上探长。
他想过要在黎宁不在家的时候把金币偷偷运走,不过他想了个更绝妙的点子。
艾斯和艾斯父母的事还没有定论,如果这些事都是那个森林里的可怕女巫做的,镇子上的人也不会怀疑。
一箭三雕。
探长顿时心情舒畅起来,他挺直了腰向前走着,但这么多年的胡吃海塞让他整个人像个膨胀起来的皮球,看起来滑稽极了。
他听着助手们意淫着森林女巫的风流事,内心里有些鄙夷,怪不得他们这辈子只能当个助手,脑子里只有这种裤裆里面的事。
突然他被什么绊了一跤,摔了个狗吃屎,助手们急忙来扶他,他有些气急:“谁,谁绊了我一跤,该死的,被我知道了我要扒了你的皮!”
他捂着膝盖:“疼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