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朱佑樘提早结束沐休的原因有二,其一是有朝臣弹劾兵部尚书余子俊,也就是之前参加选妃的余芷的父亲,朱佑樘的师父,借修边墙私吞财物。宪宗震怒,当即下旨将其打入死牢,严刑拷问。其实这事儿可大可小,会有如今这般局面必然是万贞儿在宪宗身边吹了什么枕边风。她动不了朱佑樘,只能从他身边的人开刀。
其二嘛……朱佑樘接到线报,鞑靼部有异动,似乎不日将会有动作。对于巴图蒙克的野心和胆识朱佑樘从来都不怀疑,只是这比他预料的要早了一点,他和雨桐前脚大婚,巴图蒙克后脚就有动作了,任谁都会多想……朱佑樘自己都没有意识到,手中的密函已经让他捏的皱巴巴的了。
东方冉冉的晨光普照,将原本就富丽堂皇的皇宫镀上一层金光。
何鼎跟在朱佑樘身后,走在赶往太和殿上朝的路上。他拱了拱袖子凑到朱佑樘身边低声问道:“翰林刘少詹事托奴才问问殿下打算怎么办?”
“既然万贵妃想要垂死挣扎,我们不妨陪她玩玩。你看那些宫猫,分明可以将猎物一掌拍死,却偏偏享受逗弄时的乐趣,直到猎物精疲力尽才下手。”朱佑樘乌丝垂于肩头,薄唇微翘:“而那些老鼠每每以为逃过一劫,到了最后才发现自己不过是被玩弄于鼓掌之中,那该是多么的绝望啊。”
对于母妃的死,待他年纪稍大些,自然就明白是出自谁的手笔。他甚至无意间得知那日永寿宫前雨桐接到的信笺上写的不是什么‘母辞梓啸’而是‘钩弋夫人’。知道一切的时候,他已经长大,已经学会平静且理智的面对这一切。他并不责怪雨桐当年的欺瞒,因为这样的谎言起码让他的童年没有生活在仇恨之中。
他向来不动神色,然而杀母之仇不得不报。
他抬头看了看从宫闱那边探出脑袋的金乌,说话间哈着雾气:“如今就等鞑靼部的小王子了。”巴图蒙克,你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
他转头对何鼎道:“这几日让我们在甘州的人准备着,时候一到,按计划行事。”
何鼎拱了拱手称是。
“工部那边下令彻查的人是谁?”
“回殿下,是工部侍郎杜谦。万贵妃那边不知道他是我们的人。”
“所幸如此。只是要委屈师父了。他老人家年纪大了,别在牢中落下什么病根才好。差人去打点一下。死牢这种地方,毕竟不是人呆的。”
太和门周围前来上朝的大臣们渐渐多了,有的还拱手朝朱佑樘行礼,还有恭贺新婚之喜的。
“走吧,莫要误了上朝的时间。”朱佑樘对何鼎道。
后来事态的发展均在朱佑樘掌握之中。杜谦去地方上调查了此事,返京回报余子俊并没有倾吞建边墙的费用。
然而宪宗却以其花费白银一百五十万两,米豆二百三十万石,劳民伤财,不能说是没有罪为由削去其太子太保职务,归家养老。
对于这样的结果,朱佑樘完全意料到了,也丝毫不在意。捧杀捧杀,必然是要将人捧到最高处再杀。万贞儿的如今喜形于色的模样正是他想要的。不先让她尝点甜头,又怎么知道之后的苦有多难熬?
本书由沧海文学网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