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若说他对自己不好,那可真是实打实的没良心了。
顾雨桐自己都不得不承认,朱佑樘对自己的照顾简直只能用无微不至来形容了。
时至二月,即便东宫炭火烧得正旺,晚上睡觉刚刚钻进被窝的时候还是会被其中的寒意冻得直哆嗦。
后来顾雨桐发现,只要自己准备上床就寝时,朱佑樘总会先她一步去暖床。
等到她睡到床上时,温温暖暖的。朱佑樘都会顺手将她揽到怀里,或是在她的颈窝间蹭一蹭,然后安然入睡。
他好像对自己的口味和嗜好了解的一清二楚,餐桌上从来就没有出现过自己忌口的食物。屋中熏的香也是过去在张府闻惯的那款。
她记得新婚第二日,她和朱佑樘去景仁宫给太后敬完茶回宫,推门就闻到了那股熟悉的味道。去太后宫中走一圈,被宫中管用的香气浸淫过以后才意识到,昨日东宫点的不过是寻常檀香混有少许的薄荷和茉莉。怪不得对于东宫陌生的枕头,她也能睡得香甜。
她取了一根象牙签,挑弄了一下香炉中的香,有些不解的问道:“你过去在东宫向来都是用这种香吗?”
朱佑樘已经换下了奉茶时穿得礼服,着着一身月牙白的便服向她走来:“我过去烧得是吉罗香,之前跟你说过的。”这里不得不说的是,两人在一起时,朱佑樘从来不用‘本宫’或‘爱妃’这样的称呼。一口一个我,亲切且随意。顾雨桐也乐得如此,于是在他面前‘妾身’这些矫情额自称也免了。其实,出于另一种原因,顾雨桐的内心深处也是抵触妾身这样的称呼的。就好这么说出口了,就将他们的关系坐实了。只有她知道,自己的心里是多么的抗拒她现在的身份。
“哦。”顾雨桐合上香炉随意的问道:“那为什么有不用了?”
朱佑樘没有急着回答,静默了一会儿,目光注视着顾雨桐的眼睛:“你说府上用的都是檀香麝香之类的,用不惯波斯的贡品。麝香伤身,特别是对女子,故而选用了檀香。”
顾雨桐与他的目光交汇,听着他说完了这些话,只觉得自己究竟是多没长脑子才会问他那样的问题。这话也是那日她在景仁宫小院对他说的。这些细枝末节记得都这般清楚,那日她所说的其他话朱佑樘必然也都记在心里。
一时间,顾雨桐有些不知所措。她不知道这时候是不是个好时机,和他开诚布公的谈谈。
然而,这次朱佑樘依旧没有给她机会。借着要带她熟悉东宫地形为缘由,将话题岔开了。
顾雨桐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心了,她总觉得朱佑樘自己似乎也在避免跟自己提及那日发生的一切以及关于她的过去。
而现下顾雨桐正窝在朱佑樘的书房的贵妃椅上看着刚刚从书架上顺来的《地方志》。而原本好好在几案前翻看卷宗的朱佑樘不一会儿也抱着卷宗坐到了贵妃椅上。
顾雨桐用脚踢了踢他,不满的抗议道:“书房这么大,做什么非要同我抢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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