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祠堂不动声色的观察着事情发展的顾雨桐并不知道夏扇为了保住自家小姐的名声已经自缢的事实。她只觉得心口发慌,总觉得有什么大事儿要发生。
她耐心的听完念柳向父亲称述完事情的经过,状似有些后怕的加了一句:“天可怜见的,这些天禅儿起疹子,涂了些许大夫开得膏药面霜,兴许正巧将眉心的红痣给遮掩掉了。如若不然,禅儿真的要死的不明不白了。”
轻轻巧巧几句话,将自己摘的干干净净。仿佛毫不知情,全凭运气。可是这个世上又哪来那么多幸运和巧合呢?
其实听了念柳的称述,张峦心中已经做了决定,他也没细细揣摩张玥伶话中的含义,只是掷地有声的道:“渤海吴氏,残害子嗣,凶悍善妒,正合七出之条,请愿退回本宗,听凭改嫁,并无异言,休书是成。”
看来父亲是被踩到了雷区,才会铁了心想要休妻。顾雨桐笑了笑,虽然这一切都按照她的计划有条不紊的进行这,可是说休妻就休妻,父亲的薄情也真是可见一斑。
大夫人好像还是没有听见一般,丝毫没有反应。
就在此时,一直退于角落的张鹤龄终究是不忍心,跪到了父亲面前道:“娘亲如今俨然不通人事,目罔见,耳罔闻,父亲若就这样将她打发回娘家必然命不久矣。恳请将母亲搬到孩儿后院的厢房,与世隔绝,颐养天年,也好让鹤龄尽尽孝道。”
张鹤龄说的没错,吴氏的娘家是地方豪族,故而最重礼教和面子,被休回娘家也就罢了,还是以这种理由,再加上吴氏只不过是个旁支庶出的姑娘,本宗自然不会给她好日子过。她现在有疯疯傻傻的,未来就更艰难了。
父亲没有接话,看得出他是在犹豫。
张鹤龄知道这时候催促不得,只得将目光投向了站在金氏身后的张玥伶,寄希望于她能帮他说上句话。
“大哥说的是啊。夫人如今魔怔了,父亲这时候将她休回娘家,即便渤海那边不说什么,可是出嫁时是好好一个闺女,如今回家时却成了这副模样,难免会落下口舌,对父亲的名声也不好……”听上去句句在为父亲仕途考虑,说到底还是在为大夫人求情。
金蕊儿有些意外的看了张玥伶一样,却没有出声阻止。她的这个女儿天资聪慧,如今细细想来,禅儿能平安无事,定然与她这个女儿脱不了干系。她若想要做什么,定然是有自己的道理。
所幸,张玥伶的话张峦是听进去了。
他斟酌了一下道:“就按你说的做吧,不过休书还是要派人送回她渤海娘家。”他似乎有些疲惫了:“这些日子,张府上下就劳蕊儿代管。今天就散了吧。”
再也没有人有什么异议。
从头到尾父亲都没有想到要提了夏扇来审,原本顾雨桐还筹划了很多,现在看来一切比自己想象的简单多了。果真是墙倒众人推啊!
当众人都散尽,她不紧不慢的走出祠堂,正巧见到那个负责看管夏扇的家丁有些焦急的在祠堂门口兜兜转转,探头探脑。见到她出来了,连忙凑上来:“小的该死……”
顾雨桐被他弄得有些莫名其妙:“先说清楚怎么回事?”
“夏扇姑娘……自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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