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想是美好的,现实却是骨感的!
杨守文充分理解了这句话的含义……
晌午,他听从了杨氏的安排,老老实实在家中休养。
本以为能偷得浮生半日闲,却没想到才过正午,明秀就带着明礼溜溜达达来串门。
“四郎,你不在家收拾宅子,跑来我这边做什么?”
看到明秀,杨守文心里很高兴,不过嘴巴上却是一派嫌弃口吻。
明秀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了门廊上,全无半点名门之后的做派。
“收拾宅子又不用我去费心,家里派来那么多人,自有人去操劳。我可耐不住那些琐事,与其在那边添乱,倒不如来你这边清闲……对了,把清平调和鹿门春快些拿来。”
看着他那痞赖的模样,杨守文哭笑不得。
“堂堂明家公子,难不成还少得你的酒吃吗?”
说完,两人相视,忍不住都笑了。
“这就是青奴吗?”
明秀看到了躲在杨守文身后的杨青奴,立刻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我是你兄长的朋友,这次来拜访,也没有带什么礼物。这镯子是真腊国的特产,便送与你吧。”
说着话,明秀从挎兜里掏出了一枚翡翠手镯。
只是,他那笑容怎么看,怎么透着一股子猥琐气息。
杨守文眼明手快,一把夺过那翡翠,厉声道:“东西我收下,你别动我妹妹的心思。”
那种‘带你去看金鱼’的眼神,杨守文太熟悉了。
他果断的阻止了明秀,然后把镯子递给了青奴,轻声道:“奴奴以后离这家伙远一点。”
杨青奴躲在杨守文的身后,怯生生接过了镯子。
不过。杨守文不等明秀开口,就对她道:“奴奴,带着悟空它们去前面玩耍吧。”
杨青奴脆生生答应。便一溜烟的跑了。
明秀哭笑不得,怒视杨守文道:“杨青之。你用得着这样吗?”
“废话!”
这个时代,女孩子嫁人都比较早。
据说过了二十还没有嫁人,就可以算是老姑娘了。
而似明秀这种世家豪门子弟,更是荤腥不忌。杨守文才不相信明秀是什么善良之辈!这家伙在长洲不晓得祸害过多少女子,怎地也不能让他再跑来祸害青奴。
况且,青奴年纪那么小……
杨青奴离开后,明秀便收起嬉皮笑脸的样子。
“听说了吗?”
“什么?”
“圣人要开恩科。”
“废话,满大街都在传这个事情。我怎可能不知道?不过这次恩科非常古怪,给我感觉似乎是圣人临时起意。”
“是啊,我也有这种感觉。”
明秀说着,停顿了一下,轻声道:“青之,你说圣人这次开恩科,会不会和你有关?”
“和我有关?”
杨守文一愣,旋即哈哈大笑,“四郎,你太高看我了……我一个从八品的司刑寺评事。只是个无名小卒,何劳圣人为我开恩科?呵呵,你想多了。真想的多了。”
“未必吧。”
“你什么意思?”
明秀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
“我听说,圣人是在五月末,六月初决意开恩科。
你算算时间,当时你正好离开洛阳……我的意思是,圣人就是不想你参加这次武科,所以才临时起意开设恩科。但估计是圣人没想到,你这么快找到了游仙宫。”
“明老四,这个笑话不好笑。”
杨守文连连摇头。一脸不屑之色。
只是,他的笑容慢慢隐去……明秀说的好像有道理。难道武则天真的是为我开了恩科?当然,她不是想要杨守文夺魁。而是不想杨守文参加,所以开设恩科!
可能吗?
杨守文有些不太相信。
但内心深处,似乎又有一个声音在对他说:就是这么回事。
问题是,我从未想过要去参加武科啊!
杨守文突然坐直了身子,用力挠头,片刻后斩钉截铁道:“四郎这种话休得乱说,科举事关国祚,圣人怎可能儿戏之?不可能,绝不可能,圣人开设恩科,必有其他原因。”
“原因?”
明秀撇了撇嘴。
也许吧,但我还是觉得,这件事与你有关!
不过明秀也看得出来,杨守文似乎不想就这个问题讨论下去。
他笑道:“好吧,就当我是胡说八道……对了,我听说你回来后就病了?如今怎样?”
“休息了一晚,吃了药,感觉好多了。”
“你看,我没有说错吧。”
“什么没有说错?”
明秀正色道:“你这次回来,吉凶难测。
你看你,在长洲那么紧张,也未曾病倒;可是才一回来,就立刻发了病,岂不是凶兆?”
“你也太能扯了!”
杨守文摆手笑道:“我为何生病你应该清楚,主要是那天晚上在八角山……”
他说到这里,却突然停顿下来。
不知为什么,杨守文隐隐觉得,他这次回来就生病,也许真的应了明秀的那句‘吉凶难测’。
想到这里,他突然用力摇摇头。
“四郎就知道牵强附会,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按你的说法,吉凶难测,我已经好了,说明凶险已经过去。如今我已经复命,无事一身轻,何来难测之说呢?”
“哼,我都说了,这只是征兆。”
“好了好了,我看你就是见不得我好……莫再说这种无趣的话了。
可惜我现在身子骨还不舒服,先生交代,不能饮酒。否则就冲你刚才那一番话,定要把你灌倒。”
“哈,说的我好像怕你一样。”
两人再次扯开了话题,没有再谈武科,也没有争论那吉凶。
明秀陪着杨守文说了半晌的话,快天黑的时候,明府派人过来,说是找他回去。明秀虽然不太乐意,但最终还是向杨守文告辞。不过在离开时,他顺走了两坛鹿门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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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明秀,杨守文感到有些疲乏,准备回房休息。
没想到,他刚躺下来,就听说有人找他。
这天都快黑了,谁来找我?
杨守文心中疑惑,又起身下楼。
只是,这真是一个不速之客,杨守文万万没有想到,居然是观国公杨墽登门拜访。
要知道,杨守文和杨墽真的没什么交情。
除了此前他为郭十六闯观国公府,这还是第二次和杨墽相见。
“听说青之身体不适?”
杨墽一脸关心,让杨守文有些奇怪。
不过,既然人家问候,他也不好不回答,便笑着道:“不过是染了风寒,没甚大碍。”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杨墽似乎松了口气,从怀中取出了一块木牌,放在杨守文面前。
“我今日来也没什么事情,主要是过公……子的事。
他因为得罪了圣人,如今被关在天牢。说起来,他之所以得罪圣人,还是因青之而起。”
“啊?”
“过公子说青之文武双全,文能醉酒诗百篇,武能上马安天下。
他还与圣人打赌,言青之必能夺魁。圣人更有旨意:若青之夺魁,方可赦免过公子。”
关我什么事情?
杨守文瞪大了眼睛,看着杨墽,脑袋里乱成了一锅粥。
按照杨墽的说法,李过似乎很得武则天的喜爱,否则也不可能有机会顶撞武则天。
可问题是,这与我何干啊!
“小国公,你慢点说,怎么扯到让我去夺魁了?难不成,是要我参加这次武科吗?”
“正是。”
“可是……”
“青之,过公子的性命,如今全在你的手中。
若你夺魁,过公子便可以无罪赦免;若你不能夺魁,只怕过公子便要人头落地。
这是西山校场的校验腰牌,凭此牌方可参加武科。
过公子对你很信任,他说你一定可以夺取武魁,到时候还请青之你,多多用心。”
说完,杨墽便告辞离去。
杨守文送杨墽出门,返回八角楼的时候,仍旧是一头雾水。
他坐在厅堂里,看着桌上那块用乌木制成的腰牌,好半天发出一声呐喊:“这算是什么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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