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而辰靳再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只是沉沉压着她,不停地哑声要求她叫。
她是赌气也是撒泼,一声比一声叫得痛楚万状。到最后,声音哑了。眸子也暗了。
辰靳才缓缓松了一口气,躺倒在她身边。
她这才发现,他额上全是汗水,而后背早已被汗浸湿。
显然,他克制着自己的渴望,这种痛楚,不会比她的更少。
“为什么……”她诧异地蹙眉,痛苦摇头。
辰靳无比疲惫,哑声道:“他刚在门外看着。我只能,做给他看,免得他怀疑。”
那个男人,竟然要亲眼看着他强上了她,才肯相信?!方才在屋内说的那么好听。什么“不过一个女人”,实际上他还是在怀疑辰靳!
“你……”林陌染的目光不经意扫过他绷紧的小腹,犹豫道:“需要解决一下吗?”
辰靳一声苦笑,竟然还有力气调侃。“想解决,你帮吗?”
“当然不可能!”林陌染赶紧收拾好衣服,跳下床,躲得远远的,全身戒备看着他。
辰靳顿时哭笑不得,摇摇头叹气道:“过来。我发誓不碰你。”
林陌染斜眼小心翼翼看了一下门,感觉不到外面有生人的气息,这才缓缓踱步过去。可是看了看辰靳那涨红色未褪的一张脸,又犹豫了,挑了旁边的椅子坐下。
想了片刻,一叠声问:“他们走了?离开扶胥了?凤凌殊去了哪里?”
她知道那天凤凌殊是和她一起被抓来的。可是自醒来后却一直没看到他。
辰靳幽幽起身,低声道:“他是凤疏烈的幺子,昨晚抓走他的那人,是他的兄长凤凌赫。此刻他被软禁在扶胥凤宅里,自然是安全的。倒是你,一路上跟这种人在一起。一不知道多长个戒心么?”
“凤凌殊是好人!”林陌染撇撇嘴,心道,人家一个光明磊落的汉子,可不像你,亦正亦邪,教人捉摸不透。
辰靳见她撇嘴不说话,猜到她在腹诽自己的某些做法,亦不生气,只是嘴边凝着淡笑,忽然思疑道:“你把兵符藏哪了?”
林陌染顿时戒备起来,“怎么?你也想抢?”
辰靳苦笑摇头,纠正她道:“我想借,就借一会儿,成吗?”
“在炽盛那里。”林陌染一本正经,“我也要用呢。既然是我先抢到的。那还是让我先用吧。”
她站起来,整理好衣服,两手环臂,好整以暇看着他,“他们既然如此信任你,又唤你少主,想必你权利挺大?”
辰靳一时笑道:“是挺大。所以?”
“所以,现在既然凤疏烈放出话来,说我归你处置。那么,此刻无论你怎么处置我,他们应该都不会阻拦了?
辰靳皱了皱眉,“确实如此。但我不会拿你的生命去冒险。”
林陌染几步凑过去,“不需要冒险。你帮我个忙!去凤凌赫的随从里挑几个壮汉,我要现场表演活春宫!”
辰靳脸色立刻就变了,想都没想,断然道:“不行!那种事情,你怎么能……!”
“别急啊别急!”林陌染压低声音,“你先听我说……”
两个时辰后,辰靳带了数十个牛高马大的士兵,再次返回客栈客房,当众将瑟瑟发抖的林陌染拖了出去,一直拖到人潮拥挤的菜市口。
此刻,菜市口已经搭起了一个简易的架子,就架在一排篝火中间。
夜幕降临时,篝火被悉数点燃,照亮夜空。跳跃的明媚篝火将扶胥城里的百姓都吸引出来。
辰靳一身白袍,亲自将林陌染抱上高台,手脚缚在一根粗木杆上。
他冷魅的容颜在火光的映照下,男女莫辩。
系着最后一捆绳子时,他忽而低声,在林陌染耳边飞快道了一句,“他们果然在制作大量火药,此刻就堆积在后面这条巷子口的四合院里。一会儿你挣扎时,把木杆用力往左拉。”
罢了,又不放心地看了她一眼,叮嘱道:“千万不要伤了自己,我就在高台后看着。”
扶胥小城的民风延续了南燕人的彪悍开放的民风,对男女之事向来是肆意而为。加上扶胥城战事将近,这些士兵都忙着操练,已经好久没有触碰过女人柔软的身体,生理需要非常强烈。
所以,当此时看见竟然有人要当街上演活春宫,而被绑在高台上的女人,又是一副好相貌,纷纷驻足围观,指手画脚,交头接耳,显得异常兴奋。
未几,那几个被从军营选中带出来的大汉,也赤果着上身步上高台。
刚踏上高台,这些男人就淫笑着上下打量起林陌染来,一脸贪婪神色,狠狠抖了抖身上的肌肉。各个身强体壮,腰部肌肉纵横,孔武有力。
光看一眼他们那恐怖的身材,再对比一下林陌染娇小的身躯,这鲜明的对比,顿时让人更加疯狂燥热。
台下立刻响起一阵欢呼!这活色生香的场面,看得他们个个是血脉喷张,恨不得让那几个男人立刻扑上去,将林陌染身上的衣服撕碎!
有几个好色之徒当即高吼,“快干她!狠狠干她!”
台下,辰靳拧紧了眉,全身绷紧,不动声色将那几个高喊的人的容貌记在心里,默默决定,这几个人活不过当晚!
当然,那几个男人更是不可能活着走下高台!
台上手脚被缚的林陌染显得非常害怕,浑身发抖,嘴里不时发出可怜的呜咽求饶声。
她越显得可怜兮兮,越是刺激得台下的群众兴奋无比!
赤果的男人们开始一个个围上去,大手毫不怜香惜玉地撕扯她的衣服!
林陌染奋力挣扎起来!
这场面太过暴力,不是人人都能接受,好些妇女老幼赶紧搂紧了身边的小孩,匆匆咒骂着离开现场。
可是男子们并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刺啦”一下将林陌染肩上的一块布给扯了下来!
幸而她出发前做足了准备,里三层外三层套了三四件衣服,此刻,雪白的肩膀并没有因此而曝光。
她又奋力扯动了木杆几下,感觉果然如辰靳所说,木杆看似牢固,其实早就摇摇晃晃,很容易就被她扯松了。
此刻只要一用力,就能将木杆扯倒!斤住吉才。
木杆上放置的火油,和周围的篝火一接触,就会迅速爆发出巨大的火苗,将堆放了火药的那座四合院吞噬成灰烬!
林陌染心中掐算着时机,等那几个男人正准备进行下一步动作,台下所有人都兴奋得晕头晕脑时,一个猛力扯动——
身后的木杆发出刺耳的尖锐声,突然晃了几下,紧接着就迅速倾斜!
周围的人这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木杆的底部竟然没有固定,此刻被林陌染挣扎中一扯动,就歪了!朝着左边那一排四合院,沉沉地砸了下来!
林陌染眼疾手快,将根本没有绑紧的绳子一下子统统甩开,猫腰一阵小跑,迅速跑下高台。
辰靳早就在那里候着,接过她,将她打横一下护在怀里,几个纵跃,就飞离了篝火的包围圈。
可怜几个男人还未反应过来,其中一个就被木杆砸成了肉饼,另外几个正要逃跑,却被木杆上的火油浇了一身,篝火被风吹起火苗,刚一接触,就迅速烧了起来!
他们狂叫着滚下高台,像火球一样在人群中挣扎哀嚎!
人们纷纷尖叫着四散逃逸。
可是下一刻,就在木杆即将砸中四合院,引爆院里的大量火药时,一声凤凰的鸣叫刺破了此间的杂乱之音!
是炽盛!
林陌染猛地抬起头,在夜空中寻找炽盛的身影!
怎料到,就在炽盛火红色的翅膀扇动着的正下方,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神色焦急而愤怒地看向这边,拧紧的眉显示着他滔天的愤怒!
“不是这样的!”她生怕他误会辰靳,可是来不及解释,她一眼就发现他所在的位置距离四合院实在太近了!
“快走!!”她撕心裂肺一声高喊!
燕乐晟讶然回头——
然而就在这时,木杆终于“轰隆”一声倒下!
四合院瓦片碎裂四散!
紧接着,伴随着一声巨响,数道火龙腾空而起!猛地将漆黑夜空映照得透亮!
火药爆炸的冲击力,带起滔天的尘海,迅速将四周的人和物尽数吞没!
就这么一瞬间!她捂紧了被震得生疼的脑袋,在辰靳的庇护下,再次抬头去看那个身影时,却已经再也看不到!
天地间,只剩下滚滚尘浪,宛如苍茫的生死界河。
将她和他隔成了两个世界!
“不!”她推开辰靳的手,踉跄地奔过去!在天地尘埃间,四处搜寻燕乐晟的身影。
可是周围只有越来越炙热的火焰,和数不清的各种碎片,被炸飞的肢体,狂舞的尘风……
她一下子慌了,全身冰凉成一片!
“燕乐晟……”她低低哀哭着,一遍遍呼唤这个名字,“不要吓我,你马上给我出来!燕乐晟!!”
然而回应她的,只有无尽的火焰灼烧的声音。就连身后那些百姓奔走哭嚎的声音,都渐渐远去。
她听见自己的心跳,一下下撞击在胸壁上,撞得她好疼。
想要开口,却发现烟雾已经将她的喉咙给灼得生疼,根本发不出丝毫的声音。
就这样,狼狈地,一点点落下泪来。
她反手去擦,眼睛却越来越模糊。
然而就在此时,有谁发出低低的轻笑声,饱含宠溺情绪的一声轻叹,自她耳边响起,又温柔地抚了过去。
林陌染猛地抬头,对上一双深情如海、温润如玉的眸子。
燕乐晟抿着唇边淡笑,雪亮的铠甲已被烟雾染黑,明明一身狼狈,在她看来,却好比天神降临。
他缓缓张开双臂,将她迎入怀中,声音有着独特的宽慰力量,轻缓而温柔。
“陌染,为夫来接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