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路?什么弯路?”刘警官和段兰芝都是一副吃惊和不解的神情。
“我们昨晚就走了弯路,我们不该让交警局的人去查全城全天有关那辆面包车的行踪,而是应该固定在梁汉的上下班时间,由梁汉的住处和大华废品厂连城一条直线,以为直径,画圆进行范围监控调取。”我说。
“对哦,他再怎么说,提前一个小时从家里出发,而开车从住处到单位车程20分钟,也就是说,他每天只有两个40分钟是可疑时间,而就少说他办事怎么也需要10分钟,那么来去15分钟是去往未知住处的,按照道理,并不远。”段兰芝说:“难怪鹏化区的老楼我们都走了一圈,也没有梁汉的踪迹,原来梁汉对于许大华显然也说的不是实话,就不算路况问题,15分钟也绝不可能把车开到鹏化区。”
“而且,记不记得许大华说,他每天上班还是第一个来?那说明时间还是比较宽松,但是他为什么不在秘密地点多待那么五分钟呢?”我笑着问段兰芝。
段兰芝想了想,眼前突然一亮:“因为那15分钟的未知路程里,有一段路程是极其不稳定的,在某一时段很可能出现塞车的情景,为了保险,他必须空出相对应的时间。”
“所以,范围就小了很多了,是吗?”我笑着说。
刘警官深有感触的向我竖起了大拇指,道:“不只是你想打自己脑袋了,我都想了,范围不仅小了,还小了很多呀。”
刘警官说完,便是拿出了手机,打给了市交警局。
一个多小时后,就在我们准备去吃个午饭的时候,市交警局给刘警官打来了电话,回馈了一条对此时的我们而言,至关重要的一条线索。
“昨天上午调取的监控,在学圣区建设路北段,金鑫城小区门口,捕捉到了梁汉驾驶的那辆卡车的画面,经过市交警局确定,梁汉的卡车每天定时定点都会到那个小区,停留时间在15分钟左右。”刘警官显得很是激动的将市交警局反馈来的信息告诉了我们。
“那还等什么!查完案子回来再吃吧!”段兰芝也是兴奋不已。
虽然,目前的梁汉,躲在这个小区的可能已经非常渺茫了,但是,只要确定了我们之前的种种猜测,那么这个案子可以说就是水落石出了,接下来,对于梁汉的通缉,就不是我们关心的了。
警车启动后,刘警官又是拨通了金鑫小区的物业,命其查找租户中籍贯是三秦地区的,可惜与大部分的小区一样,金鑫的物业疏于对租户的管控,所以并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不过,邪不胜正这句话再次在我们身上应验,我无意间的打开了手头之前翻阅过的,租房网站反馈的电子邮件,发现九十二户中有一条的信息正是来自金鑫小区,而账号注册信息,似乎是一个女人,年龄28岁。
“刘叔,这一个很有可能。”我知道事不宜迟,连忙把手机递给刘警官,刘警官看到那条资料后,拧紧的眉头终于舒展了开来,道:“走,继续去金鑫小区,5栋503号!”
我们充满着对这起案件破案的渴望,来到了建设路北段的金鑫小区,哪知道还没下车,我手机的铃声便响了起来。
我拿起手机一看,来电的是萧师父,顿时,我的心中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我接通了电话,电话听筒传来了萧师父的声音:“有活了,公安大学有学生闹事。”
“有伤亡吗?”我问。
“没有,学生闹事哪来的伤亡,就是操场上都是被撕烂的课本。”萧师父无奈的说。
“没有伤亡,这种事情也需要我们帮忙?”我很是不解。
萧师父闻言,叹了口气:“对方是公安大学,里面的许多教授都是我们的老领导。”
“可这也不是我们收拾烂摊子的理由啊!”我说:“我手头的命案可是有线索了。”
“我知道,但是这是局里的意思。”萧师父的话很是无力。
我一下子心中就有了感悟,不禁发出一声冷笑:“局里的意思,还是黄承泽的意思?”
“你心理明白就好。”萧师父道:“你最好还是过来,如果他拿你旷班的事情大做文章,你就前功尽弃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我知道了。”我叹了口气。
挂断电话,见刘警官和段兰芝都是一脸疑惑的看着我,大概是从我刚才的通话中猜出了什么,段兰芝问:“黄承泽又使坏了?”
我点了点头,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刘警官闻言,面色铁青:“如果我猜的不错,一会黄承泽就来和我们汇合了,到时候我们破了案子,作为副组长,他能记一个大功。而你,一点功劳也没有了。”
“真是太可恶了,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个人那么多心眼呢!我们辛苦的一晚上,他在家里呼呼大睡,醒来以后,坐享其成,凭什么啊。”段兰芝气恼的说。
“没办法,这就是现实。”刘警官叹了一口气,看了我一眼:“这就是后勤部门的低人一等,也算是给你上了一课了。”
我勉强的笑了笑:“没关系,吃一堑长一智,功劳什么的我也不在乎了,只要能保住位置就行。公道自在人心。”
说完,我便是拉开车门,下了车。
“诶,我送你!”段兰芝也立即跟了出来。
我们俩一起来到了公交车站,我说:“那个小赵是不是跟黄承泽关系很好?”
段兰芝点了点头,旋即道:“你怀疑是他和黄承泽通风报信?”
我咧嘴一笑:“不是他还能是谁,每当我们案件有进展的时候,他就拿出手机按短信,发现好几次了。”
“对不起。”段兰芝低下了头:“就算知道,我也无能为力。”
“没事,再怎么说,你和刘叔也是在这个案子上有功劳的,我就当时无偿帮你破案了,和你在一起工作的感觉,真好。”我抚摸了一下段兰芝的秀发,说道。
“恩。”段兰芝低下了头:“你昨天和今天都表现的很帅。”
“怎么,我以前不帅?”我笑道。
“真的,不一样。”段兰芝说。
“哪里不一样了?”我问。
“你羞辱黄承泽的时候,破案的时候,都很帅。”段兰芝说着,抬起了头,她踮起脚尖,秀唇轻轻在我嘴唇上碰触了一下,道:“车来了,注意安全。”
事情果真如同预料般那样,我和萧师父辛辛苦苦的在公安大学的操场,把被闹事学生撕毁、焚烧的课本清理到垃圾箱的时候,黄承泽与段兰芝、刘警官汇合,风风光光的将这起疑似意外的他杀案件成功破获。
下午五点,临下班时间,学圣区警局召开表彰会,对黄承泽做了特别隆重的表彰,黄承泽沾沾自喜的站在讲台上说了一大堆,似乎这起案子,最出力的是他,最劳累的也是他。
台下大多数工作人员都知道这件事情的原委,但碍于局领导的面子,还是勉强的鼓了鼓掌,并表示祝贺。
会议结束后,志得意满的黄承泽路过我身边,突然停住了脚步,用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声音说道:“跟我斗,你还嫩了点。”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心中对这个黄承泽有了更深一步的认识,原来以为他是伪君子,现在看来,伪君子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可以光明正大的当真小人。
对于这种没有什么正当本事,只会在背地里耍小手段的人,我其实也顶多是在被阴的时候愤怒,很快就不当一回事的。
因为我知道,草包永远是草包,上不了台面的,因为他走的不是正道,所以难免会走歪,而走不长远。
“走着瞧。”黄承泽见我没有理他,而周围不少人投来了异样目光,冷哼一声,似是警告了我一句,便是转身离开了会议室。
“他又跑过来为难你了?”刘警官拉了个椅子,坐在了我身边。
“没有,跟个小孩似的,说几句斗气的话。”我笑着摇了摇头,潜台词是黄承泽刚才做了一个相当幼稚的举动。
“你不介意?”刘警官问我。
我摇了摇头:“说不介意是假的,不过你也知道我加入这里的真正目的,所以对于功利,我可能比局里大部分人看的轻一些,事实上,介意也没用,人家是高学历还有背景,我却是个门外汉,倒不如就此放过。他只要不触及我的底线,我还真的不会介意什么。”
“底线?你的底线是什么?”刘警官问。
“阻挡我查那个人的案子。”我的双眼绽出仇恨的火光,但是此时的我显然与数月前的我完全不同,说完这一句后,我的大脑突然冷静了几分,冷静,是因为我的脑海突然出现了一个人的身影,于是,我补充道:“还有段兰芝。”
“哎。黄承泽说起来比你大五岁,怎么就那么不成熟,惯的啊!这种人以后可能真的要摊事。”刘警官无奈的叹了口气。
我笑了笑,没有接他这句话,而是说道:“不说别人了,刚才开会讲的都是一些没用的,您快给我说说,那案子跟我猜想的一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