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前几天我去果果家做客出离开的时候,我似乎隐隐看到一个人从她家门口跑掉了,哦,对了,去她家做客进门之前,我还奇怪她家门口为什么停着一辆电瓶车。出来以后就没有了。”莫宏达思索许久,说道。
“电瓶车?什么牌子,什么颜色的?”周映蓉连忙问道。
“记不清了,因为我也没太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莫宏达摇了摇头。
“你需要想起来,这样才能摆脱你的嫌疑人身份。”周映蓉道。
莫宏达似乎也意识到了接下来自己的供词的至关重要,只见他闭起双眼,紧缩眉头,用牙齿咬住右手的食指,我和周映蓉都没有打扰他,约莫过了五分钟,他说:“我不能确定,不过应该是一辆深绿色的电动车,车身属于小车型。”
“那个人长什么样子?”我又问。
“不知道,他穿着一身运动装,戴着红色鸭舌帽,跑的很快,我还以为是贼。”莫宏达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已经尽力了。
“就这些?”周映蓉用严肃的口吻说道:“这些似乎并不能帮你摆脱嫌疑。”
“可我就知道这么多,我有什么办法?!”莫宏远道。
我和周映蓉又与莫宏达进行了长达半个小时的审讯,但是莫宏达已经无法再提供更多的信息了。
于是,我们将信将疑,将深绿色小型电瓶车立为本案的重要线索。
经过长达两个小时的调查取证,我们发现怀楠村的确存在一辆深绿色电瓶车,主人是一名女性,算的上是钱红家的一个邻居,名叫管倩倩,30岁。
我们在第一时间便是来到了管倩倩家,毕竟目前钱红的女儿果果还下落不明,一分一秒都是对果果安全的争取。
然而,管倩倩家的门开着,但是屋里却是空无一人。
“可以确定真凶是管倩倩了。”刘警官跪在卧室房门口,用镊子捏起一根细细的头发:“管倩倩的发色应该染成了红色,为了方便作案,所以也是短发,而这根黑色的长发,显然是果果的。还有这里,有一个小孩子的鞋印,而管倩倩并没有孩子。”
“恩,管倩倩离开的很是着急,客厅的地板有拖行的痕迹,我怀疑她将果果捆绑后塞入麻袋,然后急匆匆的拖出房间的。”作为徒弟的周映蓉也是发现了一些痕迹。
然而,让我们没有想到的是,我们刚刚要通知警方,缉拿管倩倩,就收到了警方的电话。
挂断电话以后,周映蓉面色惨白的说道:“钱红家中遇害,胸腹部连中4刀,发现的时候已经断气身亡了。”
“怎么可能,警方不是已经严加保护她了吗?!”我问。
“不知道,专案组负责保护的人员说,并没有听到院内传来打斗的声音,只是他们觉得太过安静了才进去看,但是那个时候,钱红已经遇害好久了。”周映蓉叹了口气。
我从周映蓉的叹息中感觉到了和我此时自身一模一样的情绪,是一种无力,明明凶手的目标是果果,为什么还要冒险去杀掉钱红,凶手的目标到底是谁?果果是否还活着?
只有刘警官在得到这个消息以后赶赴了现场,我和周映蓉则是选择直接回警局,大概我们都很怕看到钱红家人的模样,这种害怕是充满自责和愧疚的。
“我们必须第一时间把果果带回来。”警局内,周映蓉将喝完水的一次性杯子捏了变形,咬着牙愤恨无比的说道,事实上,我又何尝不是这种心情呢?
“作案的人不是真正的管倩倩,而是她的双胞胎姐姐管芳芳。”警员小美走了过来,递给我们了一沓资料:“而管倩倩本人在做魔都做旅游代理工作,管倩倩本人回馈,管芳芳已经不是第一次使用她的身份了。”
“她为什么要用她妹妹的名字?”我问。
“她总觉得有人要害她,自从她腹中的胎儿自然流产以后。”警员小美回答道。
“这么说她有精神疾病?比如被迫害妄想症?”我很是惊讶:“那为什么放任她自由外行?”
“事实上,管倩倩说,她姐姐算是间歇性精神病,百分之九十的时间都是正常的,精神病医院不收,而管芳芳也有自己的行为能力,平时只是靠药物治疗。”警员小美摊了摊手。
“所以,她是在七年前流产的?”周映蓉问。
“没错。”警员小美点了点头:“生日和果果也很相近,所以把果果当成了自己的孩子,也可能把钱红当做了偷自己孩子的人。”
“那她会对果果怎么样呢?杀死还是单纯的绑架?”我问。
“如果果果反抗剧烈,会导致管芳芳的病情恶化,对果果实施杀害并非没有可能。”周映蓉道。
“她之前怀的那个孩子的父亲是谁?”我问。
“你的意思,她想带着果果去找那个男人,试图重组家庭?”周映蓉问。
“管芳芳的前夫叫季进,目前在金陵做水电装饰材料销售工作。”说话的是刘警官,他从警局大门走了进来,神色不是多么好看,显然刚才在钱红家遇到了不小的麻烦。
第二天,我、周映蓉、刘警官以及警员小美赶赴金陵秦淮区,见到了这个名叫季进的男人。
季进是典型的白领装扮,体型微胖,国字脸上挂着一幅金框眼镜,显得很是彬彬有礼,我们说明来意以后,他将自家开着的店面门关上,请我们坐下以后,又为我们沏了一壶雨花茶,似乎很懂待客之道。
“抱歉,这件事情,我是有心无力,毕竟她流产以后,就跟我离婚了,我也重新组建了自己的家庭,与她并未再有交集,一晃都七年多了。”季进用极其缓慢的语气说道。
“你抛弃了她?”我问。
“不不不,事实上,她从怀孕以后,我们感情就不是很好,虽然说怀孕的女人有些多疑是正常的,但她的行为举止却不在正常之列。”季进为我们各自倒了一杯茶水,说道:“她的家人说她是间歇性精神病?但我觉得她的家人是急切想让她嫁人才故意这么说。”
“噢?举个例子?”周映蓉道。
“她怀孕以后,让我把工作辞了,因为我当时打工的单位有女同事,事实上,当时我们单位有8个同事,只有两个女同事,而且我们之间只是单纯的同事关系。”季进笑道:“后来我真的把工作辞了,但是有一天她的一个举动让我改变了她是一个正常人的想法,有一天,扫地的大妈对我们说,不要把垃圾仍在楼道。结果我发现她回去以后,就开始翻垃圾,我问她做什么,她竟然说我写情书给那个扫地大妈,把情书藏在了垃圾桶里。我当时觉得她一定是疯了,我审美在差也不会喜欢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大妈,也不会把什么情书藏在垃圾里,这实在太恶心了。于是我想带她去医院检查一下,哪知道下一刻她突然就变了一个人,哭着扑倒我怀里,说因为爱我才这样,让我原谅他。”
“那季先生,您觉得她绑架了小女孩后,会来找你吗?”我问。
季进双眼露出惊惶神色:“当然不希望她会来,她如果真是个疯子,来了一定会做什么疯狂的事情,警官,你们能不能联系这里警察保护我和我的家人?”
“你什么时候知道她有精神疾病的呢?”刘警官问。
季进想了想,说道:“从刚才那件事以后,我就觉得她有些不正常,于是联系管倩倩,也就是她的姐姐,结果她姐姐听说以后,支支吾吾似乎对我隐瞒着什么,我当时就有些怀疑,后来,我代管芳芳接过一个快递,快递是管倩倩寄给管芳芳的镇定类药物,我去质问管倩倩,才知道管芳芳从很小的时候,就有这方面的疾病,只是家人一直在为她隐瞒,她也一直有吃药维持正常人格。”
“她流产以后第六天,你向法院提出离婚,并且指控管家有骗婚嫌疑,管芳芳反应怎么样?”周映蓉问。
“情况很不好,发病次数更多了。”季进深深的吐了口气,喝了一口茶水,似乎为了缓解内心的恐惧:“法院结果下来之前的日子,对我来说是人生最黑暗的日子,相信我当时真的理解了度日如年的含义,我甚至有在半夜看到她在厨房里磨刀,那段日子可是把我快吓死了。离婚之后,管家竟然没有把管芳芳送到精神病院,害我提心吊胆了好一阵子,生怕她报复我。”
“季先生,管芳芳当时孩子,真的是自然流产吗?”刘警官突然问道,看着季进的神色也严肃了几分。
“我……应该是吧,医院有证明的。”季进说到这里,抬头看向刘警官:“你什么意思,意思是我打掉了那个孩子?你们没有证据可不能乱说话啊,这是诽谤。”
“你情绪不用那么激动,季先生。”周映蓉道:“哪怕你当时害怕孩子有遗传精神病,所以使用了什么手段也无所谓了,现在关键的问题是,她会不会认为是你流掉了她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