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阳城以北,五千多里外有一座大山。
这座大山没有名字,但这座山里却有一座历史超过三百年的寺院,名叫神碑寺。神碑寺有一个老和尚叫白龙,人称白龙大师,这神碑寺就是他一手建立的。
几十年前,白龙大师突然不见了。
寺里原本有几百个修为极高的和尚,但有一天,外面来了一个行脚僧,叫做石龙。
石龙和尚不是大师,因为他性格怪癖,动不动就杀人,许多一心向佛的和尚都被他杀了,剩下的那些,最后都变成了酒肉和尚,跟着石龙和尚一起将神碑寺弄得乌烟瘴气,一点也不像一片佛门圣地。
此时,石龙和尚正在自己的禅房里打坐。
别看他平时凶神恶煞的,但他修炼的可是正宗佛门功法,即便是白龙大师突然回来,恐怕也未必能杀得了他。
神碑寺的另外一处地方,关押着两个女人,正是华阳夫人和朱菁雯。
正如神无名所说,朱菁雯并没有受到半点伤害,受到伤害的是华阳夫人。
华阳夫人不但身受重伤,而且那张绝世动人的脸上还有一道刀伤,虽然不再流血,但对她来说,已经属于破相。
难道大武王朝的十大美人之一,会从此少了一个?
人影一晃,有人施展瞬移大法突然出现在屋里,年约六十,瘦高个,本来长相不错,但因为瞎了一只眼睛,用一块布包着,无论怎么看,都会觉得他身上有一股匪气。
“华阳伯伯,求求你放了我们吧,我回去以后,会跟父王求情,叫他不要为难你。”朱菁雯一脸祈求的道。
“真是天真。”独眼老者冷笑道:“你以为我放了你们,你老子就能放过我华阳君吗?贤侄女,你最好是乖乖的待着,别妄想逃跑,你要是敢这么做,那就别怪华阳伯伯对你狠心。”
“哼!”
华阳夫人突然双目一睁,冷冷地道:“华阳君,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你我好歹也有十多年的夫妻情分,没想到你这么恶毒,竟然毁掉了我的容貌,让我变成了丑八怪,我……”
“闭嘴!”华阳夫人骂道:“你这个贱人,当初你来到华阳,我还以为你既美貌,又善良,所以才会费尽心力追求你,谁曾想,你根本就是一个蛇蝎心肠的毒女人。”
“你凭什么这么说?”
“凭什么?我问你,平西王为什么要和我翻脸?”
“我怎么知道?”
“你不知道?可笑,分明就是你从中挑拨离间,魅惑平西王。你这个贱人,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故意陷害栽赃,污蔑我要图谋不轨,然后借平西王之手把我除掉,你就能嫁给平西王,坐上王妃的位子。可怜你人算不如天算,平西王根本就不会娶你,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
闻言,华阳夫人却是大笑一声,笑声里带着诸多不屑。
“你笑什么?”
“我笑你也不过如此。”
“你什么意思?”
“我问你,你表弟是不是乱贼?”
“是又怎样?”
“那就不结了,你明知道他是乱贼,但他来找你的时候,你不但没有把他拿下,反而和他密谈,最后还将他安全送走,我只是把我看到的事告诉了平西王,难道这也算我的错?”
“贱人,你懂什么?我表弟只是来看望我,我与他……”说到这里,华阳君面色陡然一寒,怒道:“事到如今,我跟你说这些废话干什么?贱人,倘若不是你从中作梗,我华阳君今天也不会沦落到这般田地,我不但要破你的相,我还要在你身上插十几个洞,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话罢,华阳君右手虚空一晃,手里突然多了一把柳叶刀,级别甚高,乃地级中乘。
正当华阳君举步上去要给华阳夫人的肉体来上十几刀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一个脚步声。
“谁?”华阳君问道。
“监院,是我。”
“什么事?”
“寺外来了一个小和尚,说要化缘……”
“给他一些银子,打发走了便是。”
“他说他要化大缘。”
“什么大缘?”
“不清楚,反正这家伙已经打伤了本寺十多个僧人,赖在寺外不走,方丈正在闭关修炼,所以小僧只好来向监院请示。”
闻言,华阳君疑心大起,将柳叶刀收得无影无踪,狠狠地瞪了一眼华阳夫人,双肩已一晃,人已经出现在外面。
这座屋子早已布下了一个阵法,即便是一般的武仙,也不可能施展瞬移大法出去或者进来,华阳夫人不但重伤在身,而且元气大损,根本就不可能出得去,至于朱菁雯,修为连出神境都没有到,更别妄想了。
很快,华阳君带着几十个神碑寺的和尚从寺内出来,果然看见寺外站着一个小和尚。
说那个和尚小,不是指他年幼,而是与一般的和尚比起来,他的年纪确实小,也就是十七八岁。
然而,这个小和尚的穿着一点也不简单,头上戴着毗卢帽,身上穿着锦斓袈裟,手里还拿着一根威风凛凛的九环锡杖,简直就跟一个高僧没什么分别,而这个人,正是方笑武。
眉头一皱,华阳君问道:“小和尚,你是什么人?竟敢打伤神碑寺的僧人。”
“你又是什么人?”
“我是神碑寺的监院。”
“监院不是和尚吗?你怎么不是?”
“哼,我这个监院十分特殊,不用出家。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小僧法号色戒。”
“色戒?”
“对。你们神碑寺的和尚好凶残啊,小僧刚一来到,他们就喊打喊杀,还说要抢走我的三宝,我一时生气,就打伤了十几个,你身为监院,平时是怎么管教他们的?”
闻言,华阳君陈默了下来。
方笑武的口气越大,他越不敢轻举妄动,因为他怀疑这个“色戒”的身后另有能人,打算先看看情况再说。
片刻后,华阳君淡淡一笑,道:“色戒,你师父是谁?”
“我师父啊,他的名气很大,说出来只怕吓死你。”
“我倒要听听,说。”
“你听好了,我师父叫我危大师。”
“我危大师?”
华阳君愣了一愣,觉得这个名字极为古怪,根本就不像一个出家人的法号,却见方笑武脸上划过一丝笑意,他何等修为,立时猜到自己被方笑武欺骗了,面色一沉,喝道:“小秃驴!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戏弄我。”
“阿弥陀佛,小僧哪里敢戏弄你,乃实话实话。”
“说,是谁派你来的?”
“没人派小僧来,小僧是一个人来的。”
“放屁!”
话音一落,华阳君决定给方笑武一点厉害悄悄,左手向前虚空一推,一股无形劲道发出,瞬息撞到了方笑武的身子。
嘭!
方笑武脚下晃动,向后退了三步,但让华阳君惊异的是,方笑武竟然一点事都没有。
他那一掌,少说也有七亿元力,方笑武即便是一个中级武神,也未必能抵挡得住,怎么方笑武只是退后,却没有受伤?
霎时间,他独目大涨,射出一道精光,凝视在方笑武的身上,渐渐的,他才看出方笑武身上穿的,头上戴的,以及手里拿的,无一不是级别极高的宝物,品级至少也是地级中乘。
“这个色戒小小年纪就有三件法宝,且都不低于地级中乘,岂不是说他的师父修为绝高,至少也是一个初级武圣?我虽然可以和超凡境前期武圣抗衡,但说到底,我的修为尚未进入超凡境,还是个武仙,真要把他师父引出来,我未必是对手。”
华阳君念头一转,不再出手,而是稍稍打量了方笑武两样之后,问道:“色戒,我听说你想来神碑寺化大缘,你想化什么大缘?”
方笑武单手在身前一竖,一脸煞有介事的道:“阿弥陀佛,小僧见这神碑寺神光外露,定是有大宝物藏着,监院可否让小僧进去瞻仰瞻仰。”
“神碑寺没有大宝物,你看错了。”
“小僧看错了吗?奇怪,传说这神碑寺里有一块神碑,每隔十年,它都会发出一道神光,所以寺院的名字就叫神碑,据说这块神碑上刻着谁也看不懂的文字,小僧精通古文,或许能够看懂。”
“你精通古文又怎样?神碑存在了三百多年,如果连你都能看出文字的内容,神碑上文字早就被人破解了,怎么还能轮得到你这个小秃驴?”
“神碑之所以是神碑,就在于它的神,别人看不出来,或许小僧可以看得出来。”
华阳君正待讥笑两句,忽听一个声音从寺内传来:“小和尚,你当真能看得懂神碑上的文字?”
听了这话,方笑武心头微微一凛。
他来的时候,已经知道神碑寺有一个霸道、凶狠,杀人不眨眼的老和尚,叫做石龙。
不出意料之外的话,这个声音应该就是石龙和尚。
“敢问你是?”
“老衲石龙,神碑寺的方丈。”
“原来大师就是神碑的主持,失敬,失敬,小僧色戒。”
“老衲知道你叫色戒。小和尚,老衲性情怎样,你来之前应当听说过,你要是敢骗老衲,就算你的师父是惊尘那个老秃驴,老衲也要把你的脖子扭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