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子带了吗?”朱大能问道。
沈子浪连忙说道,“带了带了。”
说着,沈子浪从裤兜里,将那面装有刘爱媛的镜子取了出来。
“然后呢?”沈子浪问道。
“然后?你心里就没点数?我之所以让你过来,而没有派人上门抓你,其中的寓意,莫非你不明白?”朱大能冷冷问道。
沈子浪陪着笑脸,道,“知道、知道。是给我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那还不动手?这是你自己养的小鬼,生与死,只在你一念之间。”朱大能道。
沈子浪低下头,望着手中的镜子。
镜子内,倏然浮现出刘爱媛那张腐烂丑陋的脸庞,带着痴情的笑,凝视着沈子浪。
“妈的,真够反胃的。”沈子浪低骂一声,把镜子从自己的视线内挪开,“你个贱婊子,都怪你,要不是你,老子也不会出这么多麻烦。”
沈子浪觉得,自己近期之所以这么倒霉,都是拜刘爱媛所赐。
先是苏灵儿,好不容易就能搞到手,结果煮熟的鸭子还让她飞了。
后来那两个半夜三更闯入他家的精神病,要不是有刘东、王平在,后果将不堪设想。
原以为能靠得住这刘爱媛,没想到却中看不中用,白长那一副凶恶狰狞的样子,也就能在大半夜里吓唬吓唬人。
到了真章,保护自己都保护不了,更何论保护他呢?
想到这儿,沈子浪就立即念起了咒语。
镜子中,刘爱媛倏然发出一阵凄厉的惨叫,她恍若正被大火灼烧一样,浑身冒起了白烟,从镜子里飘出。
“子浪……子浪……”刘爱媛呼唤着沈子浪的名字,她没有反抗,没有怨毒,依然那么的深情。
她从镜子里飘出,忍受着白昼的光线和破魂咒的侵害,探出了一只手,用尽了最后一点力气,想要抚摸沈子浪的脸蛋。
沈子浪一脸厌弃的退后了几步,嘴里念诵破魂咒的语速更快了一些。
“你个丑陋的东西,赶快去死吧!”沈子浪在心里暗骂。
“沈……子……浪……我……爱……你……”
哧!
似曾相识的话语吐出后,刘爱媛彻底化作了一团白雾,缓缓地飘散于空中。
“哎……”一声长叹,悠悠地响起。
王小纯放下手中的望远镜,脸庞浮现一抹复杂。
“这个傻女人……”
“她也是罪有应得。”朱大能叹了口气,“厉鬼不除,则人间不宁。”
“或许,这就是爱错了人,又不知悔改的下场。”王小纯轻语。
……
“朱政委,那只小鬼已经被我除掉了,我这算不算是戴罪立功啊?”沈子浪问道。
朱大能唔了一声,说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不过……”
听着朱大能欲言又止的话语,沈子浪立马恍然,从钱包里取出一张银行卡,冲空气摆了摆,“这卡里有十万块钱,权当小子孝敬您的了。”
王小纯:“哼!”
沈子浪听见这“哼”声,顿时一愣,因为这声不是朱大能的声,而是另外一个人的。
“朱政委,您旁边还有别的人吗?”沈子浪问道。
朱大能哦了一声,说道,“忘记介绍了,站在我旁边的,是我们反鬼怪协会的王会长。”
沈子浪恍然,“懂了懂了!”
随后,沈子浪又从钱包里取出了一张银行卡,笑着说道,“这卡里有二十万,是孝敬王会长您老人家的。”
“哎呀,你这个小同志,什么叫做孝敬?这叫罚款,罚款懂吗?”朱大能端着官腔,严肃地批评道,“你这个人的思想觉悟,还有待提高嘛。”
“我的错、我的错!”沈子浪连忙认错,“罚款,是罚款,不是什么孝敬……”
“嘿,心里明白就好。”朱大能淡笑道。
“那朱政委,我这卡是直接放在这儿,还是等你过来取?”沈子浪问道。
“就放在这儿吧,一会儿我派人过去取。”朱大能说道。
“好的,好的。那朱政委您还有何吩咐?”沈子浪问道。
朱大能歪着脑袋,对王小纯问道,“王会长,你还有何训示?”
王小纯:“哼。”
朱大能:“王会长说了,这回就算了,但如果你胆敢再犯,就休怪我们不客气了,直接把你逮起来,判个十年八年的,让你天天在监狱里捡肥皂。”
沈子浪一惊,感觉菊花倏然一紧,连忙保证道,“下回一定注意……呸,没下回了!我保证不再犯了!”
嘟嘟~~
电话挂断。
沈子浪如虚脱一样,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妈的,吓死老子了。”沈子浪举起手机,照了照自己的脸蛋,“就我这英俊潇洒的脸蛋,进去以后,岂不是要天天捡肥皂,饱受摧残?”
……
……
江南市医大二院。
望着躺在病床上,戴着氧气面罩的老伴,刘爸满脸痛苦的摊开手中的缴费单。
豆大的泪珠,一滴滴的坠落。
浸湿了那不过巴掌大,轻如鸿毛,却重如泰山的白纸。
医院虽然给刘妈开通了绿色通道,让刘爸签了欠费单,及时的将她从鬼门关上抢救了回来。
但后续还要进行一次手术,以及住院费、医药费等等,合计起来,不下十五万。
第一次手术的钱,刘爸东拼西凑,挨个借了遍,才勉强凑够,将第一次手术钱付了,余下的钱,也都交了住院费和医药费。
刚才,医生已经告知,病人需要尽快进行第二次手术,必须得尽快给病人上心脏支架,才能保住病人的命。
心脏支架属于第三方,故而医院无法给刘爸办理欠费手续,必须要把钱交了,才能给病人做手术。
而一个心脏支架,国产的也需要一万多块钱,进口的更贵,需要近三万块。
包括后续的护理、住院、医药等费用,少说得十万块。
这还不算病人一旦生命垂危,有可能要进重症监护室的钱。
“孩他妈……没办法了……真的,真的没办法了……”刘爸痛苦的攥紧拳头,他用手捂着脸庞,抽泣了几声,便擦去眼角的泪水,找到护士,声音发颤道,“护士,我、我们不救了……我们……想出院!”
护士一愣,她没有表现出多么复杂的情绪,毕竟这事,她已经见怪不怪了,只是同情的看了刘爸一眼,点头道,“我这就去找我们的医师。”
片刻后,一名穿着白大褂,看似四十多岁,却已经秃顶的男医师走了过来,皱着眉头,对刘爸说道,“先生,你确定要放弃治疗吗?刚刚我查阅了一下病人的资料,七分钟前,有一笔三十万块的治疗费用,打入了病人的账户上,病人完全可以立即进行第二次的手术。”
“什么?”刘爸一愣,“三、三十万块钱?!”
“是啊,你不知道?”中年医师微微愣然。
刘爸怔住,他忽然想起了那天,一个脸蛋白净,单纯可爱的少年,拍着他的肩膀,说过的话:“放心吧,一切有我!其实我是爱心协会的志愿者,大娘的手术费,我会帮忙张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