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伊家两间土屋,外间住着瞎眼的老娘,里间是卢伊的闺房。旁边一间低矮的小偏厦,是厨房和猪舍。
山里人家养的猪,与主人一样同等地位。
支书听说我要去卢伊家住,面有难色的说:“你乡里来的干部,我得安排住好一点。”
站在一边的卢伊鼓着腮帮子嚷道:“叔,全村都一个样,我家就哪里不好了?”
支书为难道:“也没说你家不好啊,伊妹子,只是你家哪里有地方啊?”
“怎么会没有?我跟我娘住,柳书记在我娘屋里开一张铺。陈秘书住我的屋。”卢伊语速很快地说:“当然,叔,住宿费你得按两个人算。”
支书看我们也没有要反驳的样子,像是下了狠心一样说:“既然干部不反对,就住你家去。住宿费老规矩,不会少你一分。你这小鬼家伙,就会算计几块钱。”
卢伊吐了一下舌头,扮了个鬼脸说:“我又不多要。”
话到这个地步,支书也不好再说,只能送我们去卢伊家。
卢伊的老娘听到声音,喊道:“卢光啊,乡里干部来了埃”
支书回应一声说:“嫂子,干部住你们家,还是按老规矩啊。”
瞎眼老娘说:“那倒没什么,只是怕委屈干部呢。”
我说:“大娘,打扰你了。”
瞎眼老娘眼窝子翻出一道白线,摆摆手说:“干部,你来我家住,是卢光照顾我这瞎眼的老婆子。你就莫客气了。”
跟卢光书记道了别,我进屋去,外屋摆着两张床,一张是临时开的,中间用花布隔开了。床上铺着很洁净的被子,虽然旧了点,但隐隐有股稻草灰的清香。
进了里间,有一个很小的窗户,糊着报纸,报纸破了几个洞,有山风灌进来,吹得摆在桌子上的煤油灯扑朔迷离。
洗脸洗脚,躺在透着女儿体香的被窝里,我慢慢进入梦乡。
半夜我被一泡尿憋醒了,桌子上的油灯还在亮着,我掀开布帘,看到柳红和卢伊头挨在一起,睡得十分的香甜。
柳红如同一支芍药,实话说,我对她有过许多的幻想。在我们曾经一起住过的宾馆里,我想象着隔壁的她的清新;在拥挤杂乱的车里,我半拥她入怀时的激动。即便在她新婚的晚上,我一个人独坐静谧的夜里,想象着她红被子底下的温柔,那一刻,我是多么的心潮澎拜,多么的冲动与无奈。
然而冥冥中我总是有一种感觉:这个女人,是我不可亲近的尤物!
昨夜山风凛冽,我们独处山郊野外,可我还是中规中矩,尽管她微闭的双眼似乎在暗示着我,我依旧不能冒昧去一亲芳泽。
我姨很明确地告诫我不要对柳红有想法,她说:“柳红很单纯,我怕你会害了她。”
我不明白我怎么会害了她,所以我对小姨的话耿耿于怀。
看着朦胧灯光下的两个娇俏的女孩儿,听着她们幸福香甜的呼吸。我周身洋溢着一股温暖的力量。
突然瞎眼老娘咳嗽了一声,“是干部吧?净桶在后墙跟。”
我轻轻地唔了一声,蹑手蹑脚拉门出去,站在清冷的月辉下掏出家伙,肆意地在地上画着圆圈。
一阵山风扑面而来,我冷不丁地抖了一下。立马感到背上一片冰凉。抬眼望去,但见远处的山峦,在如水的月光下,像深闺里的少女一般,神秘而幽深。
一只老鸦飞过,甩下一声呱躁。给静谧的夜里,平添了许多的伤感。
回到屋里,柳红和卢伊都睁开眼看着我,两个人脸上都浮着笑,是一种女人醒后的慵懒。
瞎眼老娘似乎睡着了,她平静地呼吸,让这小小的屋里,盈满了温暖。柳红朝我努了努嘴巴,示意我回屋里,我摆了摆手,尴尬地进去。
靠在床头,我抽出烟来,刚点着,柳红披着衣服蹑手蹑脚进来了。我刚要说话,她把手指竖起在唇边,我立刻噤声。
柳红径直朝我的床边走来,压低声音说:“睡不着吗?”
我摇摇头,挪开一点地方让她坐。
“我也没睡着。”柳红说:“我觉得这一夜时间好长埃”
我笑笑,这个时间正是城市灯火辉煌的时刻。而在遥远的枫树坳里,除了夜风、月光,和夜鸟的孤零鸣叫,这个世界显得如此的安静,安静得让人不忍发出一丝声音。人的心灵在这个时候也会安静下来,仿佛天地之间,一切都是纯净的。就像天空一般的明净。
“我在想啊,这次工作我们应该怎么做呢?”柳红忧心忡忡地说:“三年前我来过枫树坳,三年后再来,还是这个样子,一点都没改变。”
我说:“你想改变什么呢?”
“我知道,我改变不了什么。可是他们,也不想着改变。如今社会都变成什么样了啊?他们还像几百年前一样的过着日子。”
她长长地叹了口气,眉头蹙起来,让人感觉到一股淡淡的哀愁,流溢在空气里。
“这不是一个人的力量能做到的。”我说,深深地吸了一口烟:“要想改变枫树坳的面貌,首先要改变他们的思想。”
“确实是。”
“你想好了怎么去改变她吗?”
“我想不好,也不想去想。”
柳红从我手里接过烟头,扔在地上踩灭,扬起一张明净的脸说:“有你啊,你来改变。”
“我也没办法。”我实话实说。
“不,你有办法,你读过那么多书,又有那么多见识。”柳红十分肯定地说:“我相信你。”
我苦笑着摇头。老子即便有这个能力,也没有这个想法。让我把青春浪费在深山里,打死我也不干。
柳红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她展颜一笑道:“其实还是有一点改变了的。比如我们今天下午见过的老孙,原来家里只有四个女儿,现在有六个了。还有,卢伊妹子长大了,三年前我看到她时,她还流鼻涕呢。”她掩着嘴吃吃笑起来。
“柳红姐,不许说我坏话。”卢伊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门帘边,她似笑非笑,一脸的认真。
“傻姑娘,谁说你坏话了?还不快进来。”小妹嗔怪着说。
卢伊回头看了一眼外边床上的老娘,竖起一根指头在唇边轻轻嘘了一声。
她轻手轻脚地进来,搂着柳红的肩膀说:“姐,我没怪你啦。”
柳红反手去搂着了卢伊的细腰,将头靠在她的小腹上,摩挲一下说:“我们的伊妹子,现在是大人了。”
“我早就是大人了,好不。”卢伊不服气地说:“我们村里,我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有几个孩子都有两三岁了。”
“是吗?”我吃惊地问,不由赞叹道:“厉害。”
“厉害什么呀!在我们山里,姑娘过了十八岁不嫁,就嫁不出去了。”卢伊忧郁地说:“嫁汉随汉,这一辈子呀,就这样过了喽。”
“卢伊你也想嫁人了?”柳红笑着问她。
“我才不想嫁呢。”卢伊鼓着腮帮子说:“要嫁你嫁,我可不嫁。”
柳红笑道:“我已经嫁了呀。”
卢伊愣了一下,叹道:“我就是想嫁,谁来娶我呀。”
“你怕没人娶你?”柳红无限羡慕地说:“我们的卢伊天生丽质,人又能干懂事。谁家娶了你去,不是捡了一个宝呀。”
“宝啥呢?”卢伊恢复了她的忧伤:“谁家愿意养我娘啊”
我们一听,都住了口。是啊,在山里,谁家愿意娶个媳妇还带着一个瞎眼的老娘呢?山里人,添一张嘴,就像添一道坎一样。
她双手抱着肩膀,身体微微颤抖。
“冷吧?”我说:“加点衣服呀。”
“是有点冷呢。”柳红缩了缩脖子,也把双手环抱着自己双肩。
“要不我去生点火。”我欲起身去找柴火,屋子的一角放着火塘,很容易就生起火的。
“不用了吧。”柳红说:“半夜三更烧火,多不好。”
“要不你叫姐把脚放进被窝里去,这样会很暖和。”卢伊笑嘻嘻地说:“反正我是要放的。”
说完也不等我答应,径直把脚伸进了被窝,靠在我的腿边。
柳红的脸红了起来,扭捏着说:“这样多不好?”
“有什么不好的呀?”卢伊别着嘴说:“人都要冷死了,还顾得那么多?”说完就一把搂过柳红的双腿,塞进了我的被窝。
被窝里,突然被一左一右两双腿夹着。她们的身体还带着夜的清冷,却有一股无边的柔情。我顿时感觉有些不自在,半点也不敢动,努力保持一种僵硬的姿势,任由两双纤长的细腿,把我包裹在温暖的夜里。
一张床,六条腿。我们分据床的两头。一头是穿着里衣里裤的我,一头是薄衣细纱的她们。
“顾晓莲是你过去的女朋友吧?”柳红问我。
我摇摇头说:“不是!”
“呵呵呵,你骗我1柳红神秘地说:“她都告诉我了。”
“真不是。”我辩解着说:“她都结婚了,怎么会是我的女朋友。”
“我知道埃可是她没结婚之前是的吧?”柳红张着朦胧的双眸看着我说:“顾晓莲应该还爱着你呢。女人啊,只要爱上一个男人,愿意把自己低贱到一粒尘埃。”
这么有水准的话让我吃一惊,正要开口,柳红又说:“不是我说的,张爱玲说的。”
说完就吃吃笑了起来。
我伸手挠了一下她的脚心,她一惊,缩起了脚。
卢伊没心肺的嚷道:“你们两个搞什么呀,动来动去的。”
柳红顿时羞红了脸,我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伸手搂过卢伊的腿来,她挣扎了一下,还是任我抱着,脸也绯红了起来,她说:“你抱柳红姐就好了嘛。”
“你柳红姐现在名花有主了,不能的。”我说,手顺着腿往上摸了摸,但觉一片光滑宁静。
柳红赌气地说:“我是老虎?还能吃了你啊?你还有不敢的啊?”她把腿伸到我身上,不偏不依正好压在我的命根上:“偏让你抱抱,看天能不能塌下来。”
两个女人,一左一右,都穿着薄薄的内衣,都是笑颜如花,饱满的身体如溪水一样的清澈,又如这黑夜的深沉,让我不由自主地意乱情迷起来。
四条腿压在我身上,我感到有点沉重,但我却没半点想要移开的意思,两双女儿腿,就是活色生香的诱惑。
偏偏卢伊的腿不安分,在我身上动来动去的,犹如一只小手,在轻柔的抚摸一般。我再如何有定力,也无法支撑自己的虚伪。
身体的变化让柳红察觉到了,她的脸上浮上来少妇特有的娇羞。我伸手在她的脚心轻弹一下,她的脸就更加姹紫嫣红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