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现在您的心情很愤懑,作为贵客遇到这种事情真的很恼火,如果换做是我也会生气……但我希望您能体谅一下我们的难处,毕竟那个家伙为政府工作了三十年,我们这里工会是很严谨的,其实我们早就发现他有类似狂热宗教的趋向,但却没有证据开除他……”
马绍尔的外交辞令,在潘红升看来很幼稚。
跟国内官员比起来,他们和稀泥的功夫实在是太差了!
“所以吗,我决定赔偿您50万法郎,作为这次事件的个人补偿,条件吗……希望您对这件不幸的意外守口如瓶。”马绍尔小心翼翼的看着潘红升,看起来他真的不怎么擅长做这种事情。
“50万法郎?”潘红升看着对方像一只被人棒打的小海豹般可怜,却逼着自己硬下心肠来:“你觉得一条人命就价值50万?你们国家就是这样衡量的嘛?看来美国最该质疑的是你们的人权现况,我的一条命,作为奥斯卡金像奖导演,作为外交办事人员,作为一位法国人民友好的客人,就只有这种交代?”
“那……您有什么方案?还可以酌情增加……”马绍尔等着大眼珠子,已经有点不知所措了,真不像是一个能代表国家的总统。
“我不缺钱,尤其是这点小钱……”潘红升意味深长的笑了一下:“你知道我想要的东西,一个交代没有这么廉价,我希望得到摩西教在法国的情况,全部完整的。”
“这……涉及到我们公民的宗教信仰问题,我拒绝。”马绍尔似乎是觉得自己有点窝囊,气咻咻的涨红了脸:“潘先生,请你注意自己的言辞!我们是在平等的交流,请不要用那种口吻跟我说话!”
容易发怒或是感到屈辱的人,最弱小。
这一点潘红升心知肚明,因为那种人内心怀着深深的自卑感,或许别人一些不经意的举动,都会导致他们的大发雷霆神经过敏。
他微微一笑,拿出烟蒂:“可以来一颗吗?”
“啊?不,谢了。”马绍尔一愣,原本剑拔弩张的情绪稍稍得到了控制,或许是觉得自己的表现有点急躁,他喝了口咖啡清清嗓子:“潘先生,宗教信仰问题,是个极其敏感的问题……我不知道你们国家怎么样,但是在我们的国家,任何人信仰任何宗教,这都是受法律保护的……”
“哪怕是那个宗教策划谋杀?”潘红升双眼目光锐利:“你觉得一个随随便便向人开枪的警卫,一个满口种族主义的极端分子,是不是该用法律来制裁?你们的法律难道允许有人随意开枪杀人,就因为那个人黑眼睛黄皮肤?”
“这……”马绍尔光秃秃的脑门上满是汗珠子,不住的用手帕擦汗:“请您不要……把事情说的这样严重……”
“我觉得事情本身就很严重,我的要求也是合理的。”潘红升旁若无人的点着烟,长长喷出一口烟雾:“我要求知道凶手的情况,这难道还是你们的国家机密不成?”
“这次谈话结束了。”马绍尔脸涨红了好一会儿,才憋出这么句话来。
潘红升没再说什么,说实话这些年他见识过无数白痴政客,这个是最标准的。
从总统府出来,几个身材壮硕的年轻人立刻凑了上来。
“老板,你吩咐我们做的事情,刚才我们已经从档案局资料库里调出了资料……那个凶手叫皮尔斯,是有美国血统的法国人,在政府机构工作三十七年,刚才我们去走访了他的邻居,据说这家伙十年前就跟自己的老婆离了婚,还跟自己的孩子家人断绝了来往。”为首的年轻人看上去很精明,嘴角一颗大痣。
那颗大痣颇为显眼,让潘红升不由自主的多看了他一眼。
这些年轻人是他的保镖公司精英部队,这些人一般都是给顶级富豪做护卫的,为了这次行动潘红升特意把他们都调集来了。
别看这些家伙一个个不起眼,但却各怀绝技。
为首的年轻人叫张绍,是这帮子年轻人中的佼佼者,不仅有超乎寻常的黑客技术,在这帮人里身手头脑也是最好的。
“很好,继续观察他的动静,看这个白痴总统的意思,这个人估计可以得到保释。”
“什么?谋杀犯都可以保释?”几个年轻人面面相窥。
“这有什么,这就是国外法律的漏洞,即使是非常恶劣的刑罚,依然可以通过保释的方式混出来,然后远走高飞……通过这种方式逃脱法律惩罚的人不及其数,当然必须都是有钱人!”潘红升无奈的摇摇头:“但这样一来,倒是对我们有利!他不出来咱们还真不好顺藤摸瓜……”
“明白了,我们会一天二十四小时的关注他的动向!”张绍一摆手,几人匆匆消失在街道拐角处。
潘红升迈着悠闲的步子在巴黎大街上闲逛,此时最为繁华的购物中心和艺术品展览中心都人烟凋敝,油画馆门口的老大爷直打瞌睡。
当潘红升从他身边过去的时候,他居然毫无察觉。
油画馆的布局和氛围跟国内完全不同,这些生动鲜活的油画,色彩是那样丰富,跟国画那种精髓风骨的风格完全不同。
法国人很喜欢人体油画,所以在油画馆中大部分都是白花花的人体画。
这些人体有的丰满,有的精瘦,很少有骨肉均匀的形象。
似乎只要画的过于完美,就跟色情沾边了,而这样的才算是艺术。
对于油画,潘红升彻彻底底是个门外汉,他也不愿意像某些人一样不懂装懂,只是凭着自己的直觉寻找自己喜欢的东西。
他突然在一幅画面前停下了脚步。
这是一幅写实风格的油画,画中的女子身材窈窕多姿,虽然是背对着自己但那圆润的肩膀,那浑圆的大腿却处处洋溢这一种青春,生命的美。
“喜欢吗?”突然一个戴眼镜的金发女人突然出现在他身后,她跟一般的法国女郎不一样,身上没有能熏死人的香水味。
“啊?啊!”潘红升感到有点窘迫,四周都是空荡荡的,这个女人似乎是从地底下钻出来一般,吓了他一跳。
“你是第一个在我这幅画前驻足的人……”金发女郎似乎有点伤心:“真是可笑,我学了十几年油画,居然只有一个观众!”
潘红升赶紧摇摇头:“不是,或许很多人心里欣赏,只是这里的画太多看花眼了而已……”
“你不用安慰我,我看得出来……我的画在他们眼里是没有艺术成分只是简单的临摹,我的导师就曾经说过我几乎就是一部照相机,只会把看到东西的形状画出来,却没有灵魂和思想……”
女人忧伤的样子十分美丽,金黄色的长发轻轻垂在胸前,宛若森林女神般的纯洁美丽。
潘红升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自己是个门外汉,就算是想要宽慰对方几句都不知道从哪里下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