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红升在下面听得一清二楚,伸手接住了那个人。也许是丢下他的人心急,这个人手里还握着一个那种工人用的手电。
借助手电的微光,潘红升看清楚了这个人的样子,吓得有点心里发毛:这是……活人嘛?
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形容枯槁的就像是非洲难民,胳膊和腿细的跟竹子般,两只眼珠子却滴流滴流的乱转,如同地狱里窜出来的饿死鬼!
“救命!”那人居然还会说话,口齿清楚的说道:“他们!他们关押我们,六年了!”
潘红升一听心里顿时明白了几分,有的地方有那种黑心砖窑,先是用高待遇把人骗去,然后就扣下身份证限制人身自由,砖厂有众多看守逼迫你每天高强度的工作,少不顺从就拳打脚踢!
但是这个地方不像是可以产砖土,他正欲询问,却听上面有人狂笑:“呵呵!真没想到,你小子把外面的大个子都搞死了!我也不跟你计较了,落到这个坑里面,没人救你就是有通天的本事也上不来!我要让你在里面一点点饿死,当然,你可以先尝一下人肉的滋味……嘿嘿,可惜他是个病秧子,吃了之后你还是死!”
说罢那人拉下拉链,一股子尿液喷洒下来……
潘红升冷笑一声,瞬间发力猛地一窜!
他的跳跃力比常人强大许多倍,一下子就从几丈深的陷阱中探出身子,在对方惊愕的目光下,一脚已经踢上去!
这一脚他毫无保留,正中那个正在工作的东西。
喷出来的不再是尿,而是血!
那人眼珠子立刻凸出眼眶,倒地死了。
潘红升蹲下对准脑袋又是一拳!
对方立刻变成一具无头尸,原本应该是脑袋的地方已经深深陷进砖石里,化作粘稠的血块和浆体。
他转身欲把里面的人拉上来,却只听那个青年拼尽浑身力气大喊:“别管俺,快点去救俺爹他们!万一被带走了就……”
话喊到一半就断了,变成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潘红升不敢犹豫,全力追了上去,只见里面在短短几分钟内已经空无一人,居然是一个巨大的第下车间!
这个车间有几条轻工业生产线,生产的都是家居用品和服装,看来这里跟那些黑心砖厂差不多,都是利用暴力控制拐骗来的工人,逼迫他们无偿进行劳动谋取暴利!
地上有几个已经奄奄一息的工人,有一个脑袋上被敲了个大洞,潘红升俯下身子一看,是致命伤,眼见没命了。
“他们……”受伤的工人气若游丝,眼睛都开始泛白了:“他们从那边的通道逃走了!
潘红升顺着对方枯树枝般的手指一看,在庞大车间的一角,居然有一处不起眼的暗道,只有半人高的样子。
在回头看看那人,已经没气了。
他心里一阵酸,一股子邪火烧遍全身!
看到这里布局就知道,这些工人们吃喝拉撒几乎都在这里!病了死了就像是死只小猫小狗,随意往陷阱里一丢……
这里处于边境之地,人烟稀少,由于外贸生意的巨大利益,这些恶棍居然出此毒计,建起苦力工厂来!
顺着通道追过去,一路上见到很多遗失的鞋子。
这些鞋子大都是破烂不堪,有的甚至连脚底全部磨平了。
看样子这些工人这几年的时间内都没有出过坑道,由于每天高强度的劳作,这些鞋子磨的已经早就不跟脚,一走动就掉落了。
眼前出现一道亮光,潘红升心里一激动,加快了速度!
但出口就在眼前的时候,却被一块巨石堵上了!上面还有人用铁锹挖土。
原来那些逃出去的恶棍们怕痕迹被人发现,所以想要把出口都埋起来。
潘红升用力顶了顶,相当沉重!他深吸一口气,一拳狠狠的击打在巨石之上!
石块颤抖一下,随即四分五裂!
纷飞的石块四处乱蹦!把外面那些正在填土的恶棍们砸的血肉淋漓。
潘红升一跃而出,在里面受的那些冤枉气,还有心头积攒的愤怒,已经不可抑制!
“这小子怎么出来的?”
“我眼花了吗?”
那些个恶棍都大眼瞪小眼,不知所措的拿着枪械看着潘红升,不知道谁先喊了句:“开枪!”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把枪口对准了他,飞蝗般的子弹弹射过来!
但是潘红升不闪不躲,甚至还面带笑容,那是一种冷酷到极致笑!面对这些畜生,他已经不需要任何怜悯!
弹夹空了,只见潘红升身边的空气中挤满了各种口径的子弹,这些子弹似乎被什么东西冻住了,在空中失去动力成为标本。
“哗啦!”突然一瞬间子弹纷纷掉落在地,个个都没了脾气。
潘红升在这些人惊愕的眼神注视中,缓缓的伸手掏出了自己衣兜里装着的红色小瓶……
就用你们来做试验吧,让我看看这种东西有什么作用!
几个小时之后,珠山市某个小饭馆里。
此时正是下午三四点钟,除了几个喝酒喝过点的汉子,店里稀稀拉拉没几个人,饭馆角落里有个电视机,正在播放新闻。
屏幕上,一个正襟危坐的播音员一脸的严肃:“今天下午,我市发生了一起特大恶性.事件,一群被囚禁六年之久的工人被不知名的青年解救,但是那些囚禁工人的犯罪嫌疑人却大部分失踪,现场发现了大量衣服鞋袜……”
小饭馆的角落里,潘红升听到这则消息立刻哇的一声,呕吐起来!
“尼玛,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说吐就吐?”旁边一个桌子正在吃饭男子很不满:“没看见人家正吃饭呢?”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潘红升连连道歉,却说不出原因来。
想想当时自己打开红色小瓶时,那恶心的一幕,他又是一阵干呕,尽管肠胃里的东西都吐干净了,但还是有种要呕吐的**。
“别管他了,肯定是喝多了!”另外一个食客冷冷的瞟了潘红升一眼:“兄弟,不能喝就别喝成这个样子,注意身体啊。”
“哎,谢谢。”潘红升接过服务员递过来的餐巾纸,有种头晕目眩的感觉。
他发誓自己再也不捣鼓黑蝎那些瓶子了,太瘆人了。
“虽然这些工人成功的获得了营救,但究竟谁是幕后主使?这个血汗工厂的老板是谁?这给当地警方出来难题……现在这些工人已经得到了医院救治市政府已经拨款给这些工人长期疗养,希望广大市民朋友不要恐慌,警方一定会在最快的时间内,将幕后黑手斩断!”
播音员义正言辞的陈述并没有得到小饭馆内这帮食客的称赞,而是纷纷发出嘘声。
一个胖乎乎的汉子不屑的说道:“娘的,人家都被关了六年!活活受了六年得罪,这才发现?这要不是有人管闲事,这些人估计这辈子都出不来了!”
“这回是谁干的?”另外一人戴着大金链子,似乎戴着几分痞气:“我认识几个道上的哥们,人家也只不过是操纵几个鸡赚点中间钱,要不就是看看场子当下打手,这种事儿都做的出来,那真得是一点人性都没有!”
“可不是咋的,你没看那些被救出来的那些工人?一个个都跟大烟鬼似得,估计连正经的饭都不给人家吃,这都不是人生父母养的玩意啊,咱们东北人咋出这么些玩意?这下子又得让外地人黑咱们了。”一个穿白衬衫的看起来斯斯文文,还带着眼镜一副公务员的架势。
潘红升此时吐的难受,趴在桌上休息片刻,就在这个时候,邻桌某个人的一句话使得他精神起来:
“你们都不知道吧?告诉你们,我知道!”
一直闷着不说话的一个秃头小个子,故作神秘的压低声音:“你们想想,这个血汗工厂的产品是什么?日用品!在这种地方生产这些日用品,当然是卖给俄国毛子的!现在谁在跟那些毛子做买卖?价钱还压得最低?”
这么一说,其他人都豁然开朗,只有潘红升蒙在鼓里:“这位兄弟,你说的是……谁?”
“看你是外地人,说了无所谓。”小个子狠狠吸了一口烟:“我家里也是做这种买卖的,这几年一直都被一家公司打压的没饭吃,这家公司生产的东西虽然不算好,但价钱低的离谱!现在大家伙都知道,物价升了人工贵了,但这些家伙似乎没有人工成本似得!你们说,我分析的对不对?”
潘红升微笑着点点头:“聪明!兄弟你真是敞亮!你们的单子,我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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