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红升感到自己的胸口似乎被压上了一块大石,此前他面对着绿蝎帮,面对着整个金江的地下势力都毫无惧色,但这回要面对的对手却完全是另外一个类型。
对手位高权重,而自己那?现在自己拿的出门的力量,在对手的一个电话和一个签字,或者是一个饭局间就可能灰飞烟灭
想到这里,潘红升突然感到浑身的,头顶渗出的汗珠滴滴答答的顺着腮帮子滚落,他是第一次有这种对未来没把握没计划的感觉。
他,有点紧张。
于此同时,在数百里外的霸州。
驻扎在这里的军团司令彭帅很是焦虑,因为他的政委赵光天在刚才收到一条短信之后突然把酒杯一摔带着几个人就冲了出去,对于一个已经年近古稀的老人来说,这种情况真的很反常。
他派出的警卫员一会儿就回来了,满脸堆笑的说道:“司令员,您别担心,赵政委叫我回来告诉你,他没事。”
“没事能那副模样?我叫你去看看,你就带回这么一句话来?”彭帅很不满意的白了警卫员一眼:“真是的,办个事怎么这样子再去看看”
“哦”警卫员讨了个没趣,屁颠屁颠的再次出门了。
彭帅有些心神不宁,他感觉要出事。
自己的政委在干几年就彻底退休了,一个半截身子都埋在土里面的老头子,为什么会突然有这样怪异反常,令人惊悚的行为,再怎么着也是大军区级的干部,德高望重,怎么会跟那些毛头酗子一般闹出这样的事情来?
他怎么也想不通。
不一会儿警卫员回来了,令他感到意外的是赵天光政委也回来了,只见对方脸色铁青,却竭力的挤出一丝笑容来:“不好意思,刚才为家里的事有点冲动,没有别的意思,莫要见怪……”
彭帅见对方这样说了,他还能说什么?只能连声劝解:“哎,赵老啊,您都是抱孙子的人了,遇到事别冲动啊,有事处理事啊干嘛激动啊?需要我帮忙吗?”
“暂时不需要,呵呵。”赵天光脸上的笑容比哭还难看,没说几句就拱拱手:“不好意思啊,你跟军区的给位同志打个招呼,替我道个歉。”
出了门之后,赵天光突然两行老泪流下来身子无力的靠在了墙壁上
他那个不成器的儿子没有生育能力,他从小就把王建伟这个外孙当成自己的亲孙子一般娇宠溺爱,心想着自己退休前要把这个外孙安排好了,没想到……
“政委,这件事要我去处理吗?”赵天光身后的警卫员一米九多的个子,高大威武且样貌俊朗面相激ng明,一看就是攻于心计的角色。
“萧威,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做”赵天光一字一顿的说道:“记住一件事,谁都可以杀但主事的那个孩子给我活捉来听到没”
他的警卫员萧威没有丝毫犹豫:“一定完成任务”
“好不枉费我对你多年的栽培干好这件事,你上次不是申请去当三团团长吗?我给你走动你一心的给我把这件事了了”
“政委,您不要过于悲伤,让你死不能复生啊……”
“你先走吧,我一个人待会……”赵天光感到自己的心就像被撕开一般,这个外孙虽然劣迹斑斑,但他始终把其当成是心头肉,儿子无后,这个孙子就是他唯一的激ng神寄托,可是现在一切都完了……毁了
我倒要看看,到底是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人,敢动我的外孙
一向以温厚长者面目示人的他此时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性,面对朝他敬礼的士兵和军官视若无物,失魂落魄的消失在军官专用餐厅。
一个警卫员有多大分量?这很不好用常理来估量。
在和平年代,在部队要想获得晋升需要什么?
憨厚一点的人会说勤劳肯干能吃苦,稍微有点心眼的人会明白其实这些都是此次要的,还是要有眼力价。
真正聪明的除了有眼力价,还得有关系并且会走关系用关系来铺路。除了这些,自己察言观色的本事必须过硬,耳听八方的神通必须练就,阿谀奉承必须练到自然情新不漏痕迹的境界,当然,最要紧得到是必须要懂得进贡,为上司办事。
萧威开着军用越野车在高速公路上疾驰着,心里异常的亢奋他明白上司委托给自己的,或者说是自己主动承担下来的,是一桩烫手的任务,杀人这种事情有很多手段,对于他这种从特种部队调来的激ng英来说不算什么,但要把人活着带回来,并且是在人家的地盘,这件事就不那么好办。
首先他不了解对方是什么背景,什么身份,只知道叫潘红升,在běi激ng居住,开了一家保镖公司……单凭这些讯息,绝对不能贸然行动。
他知道政委给自己的外孙配备的护卫是连续三年夺得全军搏击冠军的角色,董和的本事他知道,虽然跟自己比那是不够看,但寻常人三四十个不放在眼里这种狠角色居然也被对方顺手击杀……
萧威不得不寻找些帮手。
他拿起自己的电话,号码是自己的老部队——枭龙特种大队。那里由于是封闭式训练,跟外界几乎隔绝,所以所有的电话都只能先打到总机,让后再转接。
漫长的等待之后,一个略微有些沙哑的声音带着笑意:“公子哥,怎么想起来跟我打电话了?现在听说你是军区政委面前的红人啊……怎么着了,要提携提携兄弟们了?”
“不说废话,有很重要的事你请个探亲假吧,”萧威语气平缓的说道:“这件事做好了,你可以不用再那里受罪,舒舒服服的跟着我当个团副几个哥们都在吧?一起来”
就在萧威磨刀霍霍的时候,潘红升已经开始深入的调查赵天光的底细。
跟这种类型的人物交恶是他最最不愿意的,毕竟自己跟军方颇有渊源,老爷子的手下很多都是军级干部,按照那个死去的王建伟岁数来推算,赵天光至少也是六十多岁的人了,跟这种老人家拼个你死我活,真是没什么意思。
这种岁数的高级军官,一般都是亲信众多,随便提溜出来一个都够自己喝一壶的。
潘红升虽然忧心忡忡,有一点他却很放心,自己身在厩这个敏感位置,没有人敢公然调动军队力量来攻击自己……但明的不行,暗的可不好说
并且他现在最大的麻烦是来自与警方这边,因为两边都是有势力的主儿,警方只能采取一种微妙的态度。
法律是什么东西?一种借口。法律是用来约束好人的,不是用来约束坏人的。曾经有位作家曾经深刻的做出总结“法律使得好人足不出户,坏人行遍天下。”
但是当双方的势力几乎对等时,法院就开始考虑用中立的态度应对案情了,虽然潘红升这边有小弟去顶罪,但警察现在根本不吃这一套,频频的给潘红升来电,说要了解案情。
“不好意思,说我没时间,”潘红升一个字也不多说,他知道这些家伙是拣软的捏,你若是真的跟他横起来混不吝了,他还真是投鼠忌器。
他突然摸到了口袋里的龙形徽章。
说实话,潘红升真的不愿意靠着这种东西来处理事情,这徽章代表着一种庇护,一种来自老爷子的庇护。
自己从小到大虽然都在给老爷子卖命,但其实老爷子一直是他的守护神,为他默默的遮风挡雨。
一句话,靠自己,还是靠别人?
他最终还是把徽章收了起来,心里默默的念叨着: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使用这个
他突然想起了老爷子曾经的教诲:不管对方是谁,只要卯上了,天王老子也别犯怵
当然,这种教诲是伴随着竹竿的抽打和鞋底子的猛拍,但潘红升记住了。
潘红升笑了笑,把龙形徽章放到了一个盒子里,搁在了橱子最深处。
“老大,赵天光的资料到了”张博文满头是汗的闯进了他的办公室,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u盘:“这可是我花了大价钱才买到的”
“不知道进门前先敲门?”潘红升淡淡看了发呆的张博文一眼,笑着把u盘拿了过来,顺手掷到窗外
“啊?”张博文两只手伸到了嘴巴里:“您这是,干嘛?”
“不需要这个了……”潘红升站起来耸耸肩活动活动脖子:“我不需要知道他是谁,既然惹上了,那就陪他玩到底”
张博文的两只眼睛立刻变得水汪汪的:“哥,你太帅了,但你要知道,你让我找的两个av也在里面啊……”
“……”
“那咱们就这样等着?似乎不是个好主意……”张博文一抹脸上的油汗吸溜了一下鼻子:“你不弄死他,他就弄死咱。”
“把黑蝎叫来,”潘红升深深吐出一口气:“这家伙肯定闲的难受了,让他撒撒欢吧。”
萧威出现在厩城郊的高速收费站时,车上已经坐满了人。
坐在左边第一个魁梧汉子叫冯信,特种大队数一数二的格斗好手,曾经在全国大比武中拔得头筹,他所练的是失传已久的“砍腿”,别看这名字平平无奇,上世纪80年代黑市拳中鼎鼎大名的唐龙三百多次ko对手用的是什么?正是这种“砍腿”唐龙确有其人,关于他的坊间传闻很多,但谈到他的人无一不对其鲨鱼牙一般的砍腿赞叹不已很多将要与之对阵的黑市拳手居然为了活命雇枪手袭击他。
砍腿是一种真正的传统武术,柔和了谭腿,北腿,马家连环腿之类的刚猛实用性的腿法,讲究在极快的速度内以不可思议的角度踢中对方要害,威力如同刀砍斧劈,对手只要沾上一点边非死即伤
冯信右边的是一个小个子,长的异常猥琐干瘦,他正在细心的擦拭着自己的小刀。
他就是韩闯,别看长的其貌不扬瘦瘦小小,其实使得一手好短刀,据称曾经尝试过用双短刀跟螺旋浆比速度切割东西,结果以微弱的优势胜出他的双刀术是家传的武艺,来历不明。
坐在最边上正在组装长枪的是符俞,他是来自南方的特长兵,曾经当过特警。虽然他近身作战技术平平但枪法奇准,视力比猫还厉害。他曾经在多次营救行动中一展身手,一枪穿过障碍击中劫匪要害致命,死在他枪下的恶魂不及其数
最后的这个家伙占据了车厢里剩下的所有空间,他身体肥胖的几乎有些比例失调,一个大肚子硕大无比,身上的肥肉层层叠叠,他就是军中人称“铜像”的战士牛大奎,他爱吃爱睡,爱凑热闹,本来跟萧威并不是很熟悉,但被其余几个人一通诱惑稀里糊涂的就跟来了,此时他睡得迷迷糊糊的,只是知道是去替人平事,具体是平什么事,为什么要做,他混沌一片的脑袋瓜一点都不清楚。
开车的还是萧威自己,他作为政委的警卫员兼司机已经习惯了自己掌握方向盘听命于人,但是今天他自己掌握着方向。
收费站的收费员是个年轻的小姑娘,一见递过钱来的是个模样俊朗的兵哥,立刻脸上多了一圈红晕。
萧威也觉察到了对方脸色体温心跳的变化,他紧绷着的心稍稍的缓和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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