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包——”
李昭辞勉强睁开眼睛,她方才差点失去昏死过去,好在她仍有一丝意识,从神识里放出了莲娘和豆包。
之前在如烟客栈那些拘囚留下的鬼气玉珏,一些被玖羲好奇捡走了,她也没能拿到几块。
又因为在李庄遇到的事情这么多,也没来地及将玉珏里的鬼气给化用。
她方才竭尽全力压制住不知为何从体内传出的剧痛,好在额前冷汗大部分让豆包帮她擦掉了,否则她真的怀疑自己疼得能被汗糊了眼。
现如今的剧痛没有那么强烈,李昭辞动了动手指,勉强能感受到手掌的力量,然而当李昭辞准备试探着拿出玉珏,却发现那深入筋脉的疼痛再次袭来。
她咬紧牙关,却支撑不住:“呃啊!”
豆包见李昭辞这幅模样,立刻变得急躁不安:“主人!主人你怎么样?”
“昭昭!”
莲娘正在对付三角头,但此刻因为李昭辞的异状,也分心地转头看向躺在墙角的李昭辞,担心地不得了:“豆包!你给昭儿降降温!”
豆包颤抖着双手,敷在李昭辞的额头上,明显感觉到李昭辞体内剧烈的活动。
此刻主人的温度比刚才还要高得吓人!简直就像是要被烧起来一般!
或者说!主人此时的热度,像是被扔在了火堆里!
李昭辞紧紧闭着眼,猛烈地喘着气,胸腔难以自控地上下起伏着,她狠狠咬着牙抽着气,妄图逼散这种剧痛!
这种身体的难受甚至牵动了李昭辞的一切,就连神识内的元宝也开始焦躁起来,李昭辞只能用尽一切去平复元宝的担忧。
元宝这条小棉袄可不是防弹衣,她家儿子她一定会用整条命来护!
所以无论如何,她现在也不能让丝毫没有战斗力的元宝出来!
疼痛愈演愈烈!就像是敲断浑身的骨头再接起来一般!李昭辞几乎被击垮!
原来方才她以为被她击退的疼痛,只是转化为了阵痛!
若是没有办法,想必这种源源不断的疼痛,会将一个普通人逼迫地咬舌自尽!
但李昭辞曾经在刀尖舔血,前世她没有太多契灵之前,几乎都是靠自己的血肉和能力硬莽!
无论热兵器还是冷兵器的痛,她都试过了,今日之痛,她尚且还能撑。
李昭辞忽然就觉得眼前的景象有些模糊,一睁眼,就像是看到了前世的场景,陷进了回忆。
她曾经记忆尤深的疼痛是有一次,她带着手下的人包围一个废弃医院。
那是她第一次遇到现代的鬼王,一只鬼王级别的怨鬼,仿佛现代复兴的皇帝,高高坐在医院里的王位上。
在外墙看起来破败不堪的废弃医院,里面竟潜藏了如此血腥的屠宰场!还潜藏着这样一个疯狂的嗜血鬼魔!
那个冷漠的男人生前是一个手法极其精湛的神医开膛手,却因为性格内向,童年经历过难以形容的阴影,让他有着极其恶劣的兴趣——喜欢看东西被开膛破肚。
童年的时候,他会嚯嚯一些流浪的猫和狗,但到后来,他发现自己喜欢的还是人,而且最喜欢的——就是纯真的少年。
当时李昭辞从医院内部的墙壁上看着那些被剔开肋骨吊起来七扭八歪的少年,差点没破防。
曾经她答应帮助一位因为爱子失踪的商界大佬处理这件事情,没想到通过调查后竟扯出一件巨大的男童失踪案。
最初李昭辞就想到了最坏的结果,但最终凶手居然是一只怨鬼!
李昭辞赶到现场时就觉得不对劲,现场除了一种强大的鬼王气息,还有另一种强劲的气势。
她看着坐在高位上的男人,怀里抱着一个娇小玲珑的少年,男人深深地注视着怀里的少年,手上抓着一根巨大的铁链,铁链的另一端,系在少年如天鹅般纤长美丽脖颈的项圈上。
少年身穿竹青长衫,相貌俊美异常,双目黑白分明,炯炯有神,只是少年并无过多表情,恍同白玉一般的手被紧紧地拷着,身上带着干干净净的书生气,就像是这里不是分尸的屠宰场,而是空净的书房,男人身上的仿若不是血迹,而是墨渍。
没错,这个干净地要发光的少年,就是她家书生许光染。
但其实她第一次与染染见面,其实并不太融洽。
记得染染第一次看到她,仅仅只是微微抬了抬眼皮,轻飘飘地瞥了她一眼,那只鬼王还是因为感受到怀中少年的视线才发现的自己。
李昭辞当时心里那个气啊,鬼王轻轻松松地抱着少年站起来,甚至能有李昭辞一个半头高!
李昭辞身为元灵血脉,拥有极强的爆发力和令人咋舌的能量输出,但当时她还不擅长契灵协助作战,被鬼王以一种邪诡的招数让自己浑身剧痛不能动弹,就像她现在的状态一般!
彼时的她差点被这只怨鬼鬼王给开膛破肚,那种冰冷刀刃划破皮肤的触感她还历历在目。
好在书生最后倒戈帮助了她,才让她脱离虎口!
当时李昭辞根本不知道书生的立场,本以为书生是开膛手鬼王的傀儡,但后来却又帮助她对付怨鬼鬼王,令李昭辞摸不着头脑。
但因为她的小命危在旦夕,若是当时书生不帮她,她可能真的因为自己的鲁莽,把命交代在那废弃医院里了!
只是书生当时到底是鬼修级别,拖着李昭辞这个伤号,勉强只能躲藏。
“染儿!你背叛我!”
鬼王在空堂中尖叫时,许光染只轻飘飘来了一句:“你的怪癖我不能接受。”
许光染说完,便将脖子上的项圈解了下来,丢在了鬼王面前,与当时奄奄一息的李昭辞完成了契约仪式。
李昭辞通过与染染的配合,最后竟将这鬼王给解决了!
虽然很大程度上因为鬼王对许光染深深的单向爱意,最终才甘愿死在许光染的手下。
但因为是李昭辞第一次体会到主契结合的攻势,后来才开了窍,所以这次的记忆与疼痛,让她记忆尤深。
这种疼痛与她前世那次有几分相似,但现如今,她没有染染的协助,也仍旧不知道怎么破解这种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