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雪婉此时也怒火滔天地说道:“等我们回京之时,哥哥也会回京!若是哥哥知道了你做的这些事!还想要杀害母亲!定不会饶恕你的!”
听到了李璟温,一直没有说话的老夫人神色一变,忽然走到他们中间,从怀里举出了一块年代久远的金章,见此皇章,除了在场的战王,所有人都要跪下,老夫人见李昭辞还不跪下,立刻爆喝一声:“李昭辞!你今天已经够荒唐了!现如今见到皇章,你还不跪!”
战王并没让李昭辞跪下,只道:“要说什么,说就是了。”
见战王又落他们面子,维护了李昭辞,但老夫人哪能说些什么,只轻咳一声:“当年皇上赐予老身这枚金章,除了违法皇规条例和大乾律法之事,都能受到这皇章的一次庇佑,老身现在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便将这章留于子孙,若是你毫无确凿证据却伤了李赵氏,你等于是违反圣上旨意,将会被世人唾弃!还必须在天下人面前执行千刀万剐之刑!”
李昭辞爆喝一声:“老娘都要杀了她了,还怕什么被千刀万剐?”
众人哗然大惊,见李昭辞当真要拿着刀上前,刚才还不怕死要撞墙的李赵氏立马缩进了李坤维怀里,好在战王的轮椅更快,一下挡在了李昭辞身前!
李昭辞忽然被一声昭儿拉回现实,就仿佛是前世陪伴她身边的鬼王们在呼唤她。
李昭辞赫然发现,她如今不仅是个人对原身生母的情感撼动,体内还有原身遗留的怨恨意愿冲动,想必那天李赵氏真正付出代价时,这一抹无法形容却极其强烈的怨恨才能消散。
但她此时静下来才终于意识到,她被支配了。
李昭辞脸色一变,终于开始排解这种浓烈的情绪,眼神清明起来,要是真要找出谁是杀害原身生母的凶手,杀了李赵氏也没有用。
李赵氏当时看到小芝的反应,不可能是多厉害的人物,她要用李赵氏揪出提供毒药的人,再将他们一网打尽!
“昭昭。”
李昭辞看着自己的手发呆,那人便又再唤了一遍,这次瞬间将李昭辞唤醒了过来。
李昭辞抬头看着面前坐在轮椅上的人,男人仍旧是那个不可一世的模样,让李昭辞以为方才听到的呼唤是幻听。
“李昭辞。”此刻她终于听清了男人冷硬又拽狂的声音,她刚刚果然是恍惚了。
但战王明明还是那个战王,却好像哪里有些不一样了,就好像男人的声音带上了一种让人倾听的魔力,李昭辞无意间就陷了进去,男人薄唇微动:“听我说。”
战王寸步不离李昭辞,仿佛是在对李昭辞说,又像是在威严地告诫着李家人:“即便是皇章,也只保护无罪之人,李赵氏不愿认罪,也不代表李赵氏无罪,只要做了,就会留下痕迹。”
战王那极具穿透性的视线再次放在李赵氏身上,让李赵氏浑身被尖刺刺到一般难受,避开了战王的冷眸。
即便避开视线,却避不开战王那凛冽的声音:“到时候事实真相浮出水面,该千刀万剐的,就不知道是谁了。”
李雪婉此刻竟接了战王的话,毫不畏惧地站了出来:“那熠公子竟然要帮助调查此事,想必公正严明的太子殿下也不会放过那些张嘴乱人清白的小人!”
李昭辞冷笑一声:“张嘴乱人清白的小人?确实,我也不会放过的。”
闻言,李雪婉脸色一变!
本想给战王一个下马威,虽然如今战王不是躺在床上的活死人,但到底权利已逝,身体已残,这般残废的废物,对他们能有什么威胁?
然而战王面色却丝毫不改,李昭辞也毫不畏惧,两人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倒把李雪婉原本想看到的画面完全颠覆了。
李雪婉冷哼一声:“那我倒要看看昭辞妹妹,还能怎么去圆你扯的这害人的谎!”
如今无论姜氏的牌位还是装着骨柩的金斗瓮都是假的,战王和李昭辞便离开了李家宗祠,徒留李家人继续待在里面。
月凉风习,庭下如积水空明,两人离开宗祠的路上,竹影悉数。
李昭辞本还在琢磨着前世关于苗疆的记忆,就听到战王冷不丁地说:“你想要本王答应你一件什么样的事,本王考虑一下。”
李昭辞看着战王,维持着恭谨的笑意:“一件很小的事,都不用考虑的。”
战王意味不明看着少女腰间的配饰,哦了长长一声。
“明早战王不是还要陪你未过门的王妃去清缘寺问姻缘吗?”少女丢下一句早点休息,就逃也似的离开了。
战王的轮椅仍留在原地,只远远看那人用躲避洪水野兽一般的速度,刹那间就消失在竹林的拐角。
只到目送着少女离开,战王才微微招了一下手,暗处跳出一个隐卫,推着战王缓缓离开。
李昭辞心有余悸地躲回房间。
实在想不通方才战王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不可能的,定是她想多了。
战王拽到天上去的人,哪能看上她啊!
很快!很快啊!她李昭辞就能解除掉身上的婚约,重回自由人了!
李昭辞忽然摸上脸上的面帘,心里有了计划。
第二天一早,因为战王在府,太子在外,丝毫不能耽搁怠慢的清缘寺之旅开始了。
李昭辞一醒,便听说李赵氏在房里哭了整整一宿,就连李坤维和李雪婉他们也没有睡。
本来还怀疑这话的真实性,然而一等到出了大门,李昭辞看到了李坤维一众人,嘴里不禁啧啧叹道,这传闻,所言非虚啊。
只见李坤维眼下乌黑,李雪婉李雪妍一脸憔悴,而李赵氏,俨然一副双眼通红,就没把自己哭瞎似地肿了起来。
李昭辞心里冷哼一声,李赵氏这恶毒的女人,这次倒下了血本演了。
李坤维看到那抹月色的倩影,刚想张口就骂,然而眼睛一看到李昭辞脸上的大花脸,几欲张开的嘴立马紧紧合住,阻止了翻涌而上的胃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