幺儿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它太没用了,但还是想保护温柔姐姐,只是...这个男人好可怕。
幺儿大哥这才走出来道,“这位公子,白榆山我们兄弟三人来过,我们上次平安进山,还平安出山了。”
贺易知轻轻笑道:“那过了食光蝠这一段再往前,你们往左还是往右?”
幺儿大哥胸有成竹地道:“那当然是往左了!左边虽也不容易通过,但右边路口便有岩虎做挡,你以为我们兄弟没有去右边查探过吗?”
“那你说,你们从左边过以后,遇到了什么。”
幺儿大哥语塞了一下:“呃....遇到了巨鳄,但它们是盲鳄!我们兄弟三人轻轻松松就过去了!”
贺易知打量了一下眼前精怪,告知幺儿老大:“它们不是盲鳄,而是一种凶残的怪鳄,只能靠声音辩位,你们本就轻盈,自是引不起它们的注意。”
男人的分析清楚透彻:“且左边即便解决了盲鳄,后方也多为沼泽地,靠轻功尚且不易通过,马车行驶更不安全,但右边道路一直平缓,走右边可以省很多事。”
幺儿大哥顿时醒悟:“这位公子说的倒是真的,我们没考虑马车,路过盲鳄后,确实一直是沼泽地,幺儿差点陷里面了。”
荃书宁反问:“那岩虎?”
岩虎幺儿大哥倒是不太清楚,虎向来是兽中之王,是令人闻风丧胆的生物,它们看到就已经害怕地双腿发软。
贺易知淡淡道:“我能解决。”
荃书宁倒想看看他如何对付那些岩虎,笑着说:“那就麻烦贺大人了。”
荃书宁虽然知道这个男人对自己此次行动并不影响,也知道岭洺寺贺大人身手不凡,他的加入甚至可以说是如虎添翼。
但荃书宁仍是觉得哪里不舒服。
空青在黑夜中把握着方向,即便不借助灯光,此时他们的马车仍是平顺地前进着。
两个男人坐在马车上,车内的气氛低到了冰点。
李昭辞把幺儿放在腿上抱着,贺易知就坐在自己旁边。
她知道男人帷帽下的视线一直在自己身上,仿佛对自己不与他说话非常不满。
李昭辞心里又哪里能舒服,她抱着幺儿再往里面挪了挪屁股。
男人铁臂一伸,又把她拽回自己身边,还义正言辞地道:“二小姐,贺某够位置的。”
李昭辞欲哭无泪。
马车驶过食光蝠栖息的林子,终于得以重新点燃灯光,行进地也更快些了。
马车内的灯光燃起,照亮了每个人。
也许是职业病,简芙含向来见人就喜欢先打量他人穿着,她忽然注意到黑衣男子衣角的鹤纹,与相府二小姐身上所穿的湖云仙鹤裙上的极尽相似。
简芙含忽然就悟懂了什么。
在清衬阁推出那套绝美的湖云金霞纹锦鹤前,女子衣裙一般极少纹制鹤纹,多数是小巧的鸟雀或云纹花纹。
但自从出了这么一件女子鹤纹裙后,整个大乾都为之沸腾。
见此情此状,清衬阁后续立刻仿做了一批仙鹤裙,但丝毫做不出如湖云仙鹤裙上的仙鹤灵动,绣样的材质也根本找不到一模一样的。
这是因为,那套湖云锦鹤仙裙,并不是清衬阁亲自制作的。
那套月色仙鹤裙,是清衬阁耗巨资买下,还与卖主签订协议,接手销售的。
真正制作那件衣裙的衣匠是来自东禹的老顽童鹤仙君六爷,一生醉鹤,只会将他的作品出售给颇有交情的近友。
可能是因为湖云仙鹤裙曾经的定主在与六爷即将交货之际却出现了矛盾,君六爷忽然转了主意不愿卖给原先定主,转而送去清衬阁拍卖。
这位贺大人,很有可能是这件仙鹤裙原本的定主。
而最终在清衬阁高价拍下仙鹤裙的人,也是这位贺大人。
看来贺大人与相府二小姐,关系绝对不浅!
简芙含看着戴着帷帽的黑衣男人,此时说:“原来您就是赫赫有名的贺大人!芙含久仰!”
贺大人略微点头:“清衬阁芙含小姐。”
没想到男人知道自己,简芙含也颇感意外。
李昭辞觉得贺易知交际广泛,见识广博,虽为人这么高冷,社交圈子倒也不小。
马车按照贺大人的指示向右边而去。
没一会儿,马夫就将车停下,声音颤抖畏惧:“老虎...老虎挡道...”
马车前头的马也十分不安,马夫极其担心马儿受惊脱缰。
空青从前室出来准备掀开帘子,却没想到那位岭洺寺的大人已经下了马车。
“大家不必下车,贺某一人便能解决。”
原本准备下车的荃书宁听到这话,觉得这位贺大人是大放厥词,倒也想看看他能如何一人解决虎群。
此时虎群里已经开始有岩虎发出了震天破石的怒吼声,这数量听起来一点儿不比刚才的鬣狗少。
李昭辞赶忙跟在贺易知身后下了车,武器也拿了出来。
从马车前头望去,竟被白榆山中的岩虎数量震惊地瞠目结舌,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岩虎?!
贺易知回头看着她:“二小姐,贺某来就可以了。”
这么多岩虎,李昭辞怎么可能放得下心:“我帮你。”
“不用二小姐,贺某来解决就可以了。”贺易知的语气寂寥:“无论等等跟虎群冲突后,贺某是死是活,都没有关系的。”
李昭辞心里一揪:“老娘会让你死吗?想都别想!”
贺易知用只有她能听到的声音道:“锦一已经被罚知错,二小姐的心里,能不能不要再与贺某有隔阂了?”
听得此话,李昭辞支吾两声:“你罚锦一做什么?还有,我什么时候跟你有隔阂了?”
李昭辞想说,何为隔阂?他们之间本来也没有那么亲密。
而且不用锦一提醒她也知道的,她不应该忘记现在的自己与贺易知的身份实在不在同一水平面。
人家贺大人身边除了她,还有纳兰小姐,还有千千万万个小姐...
提到锦一,贺易知脸色一凛:“锦一怠慢了二小姐,且出言不敬,本就该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