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他们往常接触的二小姐,向来不施粉黛,哪会带有浓烈的脂粉味呢?
但贺易知却像是终于验证了心里狠狠的不安似的,那香味可能不是她的,但能穿着纹有和他相似鹤纹的女子,就只有她。
与他衣摆的鹤纹相似,除了李昭辞再无他人。
怪不得今日让锦三将东西送去嘉妙楼回来时又被二小姐的侍女劝了回来,说是待二小姐回来再说。
锦三询问二小姐身边的侍女,只道是二小姐有事外出,再问便缄口不言。
贺易知便自己去嘉妙楼寻她,等了许久,却还是未见。
本想着处理完这件事,他就再去嘉妙楼的。
却万万没想到,二小姐已经出城了。
还和荃书宁一起。
“他们往哪个方向去了?”
大主卫歪头想了一阵:“禀大人,荃公子的马车是往左边方向去了。”
贺易知松开紧攥的拳头,身影一动,城门准备关上,只留下一条缝隙时,一道矫健的黑色身影迅速冲了出去。
“大人!!!”
即将驶入白榆山,天色已经渐晚。
李昭辞将马车窗帘挽起来,夕阳的余晖照入车厢。
幺儿铺在李昭辞的腿上乖乖睡着,她一只手抚摸着小家伙的头,另一种手撑在窗户边上看着夕阳西下。
遥想她穿越到这个地方,第一次坐在马车里看到这样的景象,是日出,是和贺易知一起从纤尘观回京城...
眼看即将驶入深山,触目可及的炊烟越来越少,黑压压的树丛越来越多。
荃书宁默默注视着心绪不宁的李昭辞,那人却没有感受到他的视线。
荃书宁忽然问道:“二小姐饿了吗?”
李昭辞听到这句话,倒像是被拉回到现实,打起精神来了:“荃公子善解人意。”
荃书宁微笑着看着她,吩咐道:“空青,停下来吃了晚饭先吧。”
马车缓缓停下,饭菜的香味飘了出来,简芙含和一车人也醒了过来。
“呜哇!”简芙含大叫:“好香!!!”
幺儿和它的两个哥哥此刻也有些饿了,幺儿眼巴巴地看着桌上摆出来的水果。
食肉的精怪与人类无异,而食素的精怪,它们的食物除了水果,还吃极其甜的花露等等。
李昭辞举起一颗苹果向小确认:“幺儿,想吃这个吗?”
小点点头道:“幺儿想吃果子!甜的!”
荃书宁便把买来路上吃的水果全部分给了贪吃鬼们。
没想到它们直接一个个囫囵吞枣地吞进了另一个胃里,一整袋水果,瞬间就见了底。
幺儿幸福地托腮,露出被水果治愈的微笑,紧接着,它的肚子就再次发出咕噜咕噜的响声:“对!对不起!!”
幺儿的大哥二哥也根本没吃饱,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大哥灵光一闪,眼睛放光,雀跃地说:“上次来的时候,我们就在这附近饱餐了一顿,好像就在在这里不远,有几棵果树,我们可以去找找看!”
幺儿二哥也道:“对!是这儿!”
荃书宁立刻阻止了幺儿大哥:“不可以,夜晚的白榆山,太危险了。”
老大回忆道:“这里是白榆山外围,还不算入山呢!上次我们在找果子的时候很安全!”
荃书宁的回答简短:“不行。”
幺儿大哥只好作罢:“那好吧...”
天色渐暗,视野也在肉眼可见地缩短。
马车挂上了油灯,是这里唯一的光源。
就在荃书宁跟幺儿大哥争辩时,他们发现,幺儿的二哥,小二哥不见了!
“嘿!果树在这呢!是梨树!”
黑暗中传来一声呼唤,但不知具体在何处。
荃书宁眉头一蹙,凝神感受,棉絮的牵引在左前方不远处,他睁开眼睛,果然在他们在那个方向的树影间看到了一个模模糊糊正在跳跃的粉色身影:“我就记得嘛!很近的!”
“梨!幺儿最喜欢的!!”
小幺儿蹦起来,小短腿就想朝它二哥那里捣腾,李昭辞无奈地摇摇头,一把把它抱起,准备运着轻功过去。
“小姐,荃某带它去,顺便摘些回来。”
荃书宁示意了一下,空青从马车里找出了一个大袋子。
寂静的山林中,忽然传出野兽的吼声,一道男性嗓音戏谑地响起。
“啊哈哈哈!这什么东西?!看起来软软弹弹很好玩啊!!”
此刻从正在招手的幺儿二哥背后,缓缓浮现出一张半人半犬的兽脸。
一只直立行走的半鬣狗半人的妖怪抓起幺儿二哥的腿,直接把它倒立着抓了起来!
这只没有修炼好的狗妖,身后竟还率领着一小群马鬣,算是巨型古鬣狗,体型不小,只是那些鬣狗都不如他们的头头,还仅仅只是兽身。
但即便是兽身,这种数目的鬣狗,也有些麻烦。
简芙含啧一声:“这家伙,以为自己运气每次都这么好么,看这次碰着了吧?”
小二哥缩成了一团,拼命想去拽鬣狗妖抓着它的铁爪:“干嘛!你们别!!我的帮手可是很强的!”
“你是说?那边那群人?”
鬣狗妖甩着手里玩意的弹性肢体,呼呼地甩出风来。
“呜呜呜!断啦断啦!!!”
幺儿二哥经过鬣狗妖的高速旋转和精准的投射,直接把一团甩飞在了他们面前。
因为是脸着地,可怜见的小二哥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身体因为可塑的原因,扁成了一块水井盖,除此就没什么其他伤害了。
毕竟刚才简芙含揍老大时发现了,它们顶抗打!冲击和撞击对它们来说,简直就是不痛不痒!
李昭辞和简芙含发出了惊天动地的爆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是被摊了的煎饼吗?!!”
小二哥本来还只是啜泣,听了她俩的话,瞬间委屈极了,扑在老大的身上哭了起来:“呜呜...呜哇!!!”
老大嘴里狠狠地呵斥它:“哭什么!有点男子气概!”
小二哥委屈又小声地投诉:“她们说我是煎饼呜呜...”
虽然嘴上跟刀子似的,但老大还是轻柔地用手安抚自己的二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