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珺像是这辈子都没那么难受过,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你明明还没有契约我...我在等你啊....”
她以前看别人分离或感动的回忆,都没有丝毫波动,像是没有情感似的,直到她第一眼看到影月,一切就都变了,她开始变得有血有肉起来。
“对不起...清珺..我..”
影月发了狠劲,把猝不及防的椿洢一脚蹬飞,毒爪也因此在她的手臂上留下几道深深的狰狞血痕。
她却毫不在意,而是喃喃着清珺的名字,向有清珺的地方赶去,最终还是左脚绊右脚跌在地上,却扑入一个馨香柔软的怀抱。
那人带着哭腔在她的头顶温声说:“影月...你不是只有她...我也需要你...”
有湿濡的东西滴在她的脸上,影月用力维持意识,除了清珺的泪,她还感受到了清珺手心的鲜血,影月心头大震。
“清珺...”这种被人在乎所带来的温暖太过于猛烈,影月有些哽咽地答应她:“好,我记得了...”
影月说完,就昏了过去。
椿洢仿佛是绝境逢生,飞速地向自己的烟枪而去,李昭辞注意到她的动作,比椿洢更快来到烟枪旁,运着灵气把烟枪上用薄骨片做的枪头踩得稀碎。
椿洢最后的希望也被月衣少女捻灭,她怒火滔天,转而用尽全力向少女冲去,却见黑衣男子挡在了少女身前。
看到那抹墨色,椿洢知道打不过,这男人也不吃她的魅惑这一套,本能地趋利避害,转身想逃。
但贺易知速度极快,一个闪身就已经堵住了椿洢,墨剑直接将椿洢的身体钉在了废墟石壁上。
血从椿洢的下颌滴在如雪的肌肤上,到了生命的尽头,椿洢伸出柔夷想抚上男人握着剑的手,临死前还不忘挣扎:“大人...我还没说要哪几味药呢...”
椿洢的接近意图令贺易知非常不悦,男人爆发出极强的杀意,帷帽下的俊眉狠狠蹙起,排斥感外放得一清二楚:“你忘了镜女?”
椿洢突然顿悟,惨淡地笑了一下,仍旧是义无反顾地想要触碰他。
墨剑赫然渗出一种古老的神秘力量,椿洢的生命瞬间走到了尽头,柔夷垂在了身旁,连眼里对贺易知闪烁着的渴望都没来得及消散。
“椿洢!椿洢...”赵秉文无力地垂下双手,眼睛里最后的光也消失了。
“二小姐有没有受伤?”将椿洢利落地解决掉,贺易知立刻回到了李昭辞身旁。
李昭辞有些吃惊地看着贺易知,见贺易知向她走来,李昭辞却向后退了一步,把视线撇开:“你怎么舍得杀她了....”
贺易知顿了一下,李昭辞脸上有些燥,立马跑到清珺旁边去看影月的情况。
“清珺!影月怎么样了?”
清珺正在用她的小身板扛起影月,带着泪痕的小脸抬起来,全然没有方才乖张的模样,此刻紧紧搂着怀里的人:“影月会没事的,椿洢给的血足够解两人的毒。”
清珺恳求地看着他们:“清珺有求,希望几位帮我送影月回去,我去找药。”
贺易知问道:“哪几味?”
清珺担忧地拧紧眉头,说出几味药的名字:“紫丹参,玄冰草,黑天麻,唉...都是难寻的炼丹宝药,在血熬了一个时辰后加入。”
贺易知一口应下:“我去找。”
清珺吃惊地看向他,语气里带着无尽的感激:“大人....您...”
“不过方才嗅到一些夜蝽腺体散发出来的气味,如今有些晕...”贺易知虽是这么说,身形却有些不稳,李昭辞立马扶住了他。
贺易知淡淡道:“没事,那气味只是会让我不适...不打紧的...”
这场面要是锦字卫他们在现场,肯定眼睛都惊掉了,他们贺大人什么时候这么....娇了!!
而且谁会相信他们英明神武的贺大人还能被小臭虫的臭味给整头晕!这可是连毒气都能免疫大部分的神人啊!
但是此时此刻的李昭辞并不知道....
李昭辞抬头看着贺易知:“不打紧?你一个人可以吗?”
听出了李昭辞话里的担心,贺易知虚弱地看着她,这才说:“...那二小姐与我一起去吧?”
“看你还硬撑!”
李昭辞不做他想,唤来莲娘,对着清珺说:“你与我家莲娘一起送影月回去,这块灵石给你们敛掉无忧门那几只留在你们身上的鬼气。”
如此一来,至少可以防止无忧门没那么迅速追踪到他们身上。
李昭辞把莲娘从赵秉文手里递给她和方才她从椿洢那里夺的灵石里分了一块给清珺:“我与贺大人一起去寻宝药。”
清珺向她点头道:“感谢大人和小姐!那我先回去把蝽血熬下!”
眼看莲娘和清珺带着影月离开,远处的天际也即将破晓,李昭辞想也不想就往京城最大的药坊而去:“走,我们去颐宁堂问问,顺便给你抓点药。”
没想到贺易知顿了脚步,闷道:“不去颐宁堂。”
“......”
这只狐狸怎么回事?
李昭辞无奈道:“行,贺大人想去哪儿?”
“去熠冥阁。”
“啊?!”
要说京城响当当的有两大药坊,一是颐宁堂,悬壶济世,普度众生。
而另一位也街知巷闻的,就是熠冥阁,这玩意听名字就知道难以接近,也不是老百姓能去的地方,里面的名药极其广泛,并会出售直接制好的丹药,以高价拍卖出名。
熠冥阁有很多颐宁堂都没有的药材和珍品,但即便是颐宁堂也有的,熠冥阁的价格也会比颐宁堂翻上数倍。
因为颐宁堂主打平价好物,价格买到就是赚到,熠冥阁里那些颐宁堂也有的药材,价高,但品质也会高。
“大人....您岭洺寺的差事虽然油水多,但咱俩进了熠冥阁,出来可能裤子都没有了...不对...”李昭辞莫名想到那种贩卖人体的黑机构,打了个抖。
“可能咱俩从里边出来...”李昭辞指指自己的肚子:“这里头的东西恐怕都得少一个...”
贺易知有些好笑,是会少个可以吃完整个大乾美食的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