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昭辞温声问道:“妙儿没事吧?”
“真的没有!”庄芝妙从她怀里起身,当着李昭辞的面转了一个圈:“你看!”
李昭辞眼含探究,庄小姐身上分明沾染了鬼气。
月衣少女深沉的碧瞳和微蹙的眉引起了影月的注意,影月将手心的镜月坠攥得更紧。
李昭辞走近庄芝妙,芊芊玉指抚上了庄芝妙的脸颊上方,庄芝妙不知怎的那处略有刺痛,疼得咧了一下嘴角。
“妙儿脸颊这里不小心划到了一点点,正好荃公子在,上一点药就可以了。”
庄芝妙根本没有察觉她脸上有伤,心下也以为自己是不小心划到的。
只有旁边的影月脸色大变,方才连她都没有发现——镜女那不知轻重的蠢货!
只是连镜女发丝划到的细微伤口这女子都能察觉得到,眼前女子的身份实在是耐人寻味!
荃公子当真听女子的话走上前来,拿出一只颐宁堂价格不菲的上等敛伤膏,放进女子掌心。
在众人目瞪口呆的背景墙下,月衣女子非常自然地从荃书宁手中将药膏接了过来,对着庄芝妙微笑道:“来,我来帮你上药。”
庄夫人等人都瞠目结舌地看着荃书宁静静盯着月衣女子上药。
其他人不知道女子身份,但站在后面的庄大人和曾伯显得更为震惊,这女子分明就是从丞相府那桌过来的,貌似就是相府二小姐——李昭辞!
庄大人内心波涛翻涌更甚,这位小姐是那日嘉妙楼里遇到的,她家妙儿口中的瑶池宴桂冠....如果这相府二小姐桂冠身份属实的话,还与名满京城的荃公子交好......这小小女子当真是一个深藏不露的厉害角色!
见月衣女子给妙儿涂好药,庄夫人向前道谢:“多谢小姐和荃公子!”
曾伯上前温声提醒道:“吉时就快到了,小姐您该进行及笄加礼了。”
李昭辞对着荃书宁说了一声:“走啦,荃公子。”
庄芝妙便挽着李昭辞的手往外走:“影月快跟上!”
劲装少女立刻跟上前去:“是!小姐!”
李昭辞被庄芝妙安排到了近席。
见一熟悉的月色身影走入近席,坐在不远处的徐恒都脸色一变,从桌席起身,大步流星地走向了那清丽的身姿:“小姐!”
李昭辞又遇熟人,心中冷笑,轻飘飘地说了一句:“怎么?徐少爷没有陪着美人?”
“我...”徐恒都眼睛瞪得像铜铃,心里瞬间凉了一截,想到今早那个熟悉的背影,不会就是他一直从瑶池宴就开始魂牵梦萦的月衣小姐吧?!
“小姐误会了!方才在园门那是徐某随口一说!并不是真心实意!”
“哦——徐公子的意思是,温茹小姐又不是美人了?”
“天下美人之多,徐某不敢定夺!但在徐某眼中,小姐你才是当之无愧的佳人!”
李昭辞眼角抽搐,这家伙果然是情场高手....
但不管佳人还是家人,总之她今天要让各位家人们知道,她李昭辞可不是哪个海王鱼塘里的鱼!
“徐公子言重,小女子可不敢恭维。”
李昭辞不再看他一眼,转身向席位走去。
徐恒都拉住月衣女子的手臂,自觉失了规矩,但仍是想要伊人听他解释:“对不起!小姐不要生徐某的气!徐某日后除了小姐!绝不会对其他女子有非分之想!”
“松手!”李昭辞声音带怒。
徐恒都却心花怒放,她会因为别的女子而生自己的气,是不是说明....
“小姐我....”
然而下一秒,徐恒都的手下就空了,有人从他的手里拉走了月衣小姐。
徐恒都刚一抬头,就对上了一道冷冽刺骨的视线。
面前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气质沉冷戴着帷帽的玄衣男子,此时正将月衣少女严严实实地挡在了身后。
“谁啊你...”徐恒都才问完,就看到了男子外袍上的岭洺寺玄标:“你...你是...岭洺寺的人?”
这庄家这么厉害,连岭洺寺的人都能请来维持及笄宴秩序?
“徐公子,骚扰良家妇女,按大乾律法,可是要入我岭洺寺吃点苦头的。”
“本公子没有骚扰!这位月衣小姐就是与本公子一起的!只是与本公子闹变扭...”
徐恒都话还没说完,没成想隔着帷帽眼前身高八尺气质肃杀飒然的玄袍男子周身迸发的寒气差点没把他冻成冰棍,没讲完的话不知怎的就干干憋回了肚子里。
玄袍男子把视线重新放回李昭辞脸上,拖长了音调唤她:“是吗?小——姐,与他一起?”
李昭辞迫于男人莫名其妙的外放威压打了个抖,从方才这家伙靠近自己她就觉得冷了,贺易知气压怎么那么低?锦三惹他了?
此时还在寻找大人的锦三打了个喷嚏。
原本冷面相待彪悍孤傲的月衣少女换上了一张盈盈欲泣的脸,一双泪眸晶莹灵动与眼前的寺差大人对视:“才不是!大人!你别听他胡说八道!!”
“小姐不要气了,徐某早晨知错了!你就原谅徐某吧!徐某虽对小姐你一见钟情,但徐某也相信日久生情!小姐试着慢慢接纳徐某,必定能与徐某成一段鸳....”
“停!”李昭辞抬起手对着徐恒都比了个大叉,把徐恒都的话打断。
她要是再任由徐恒都胡说,自己恐怕会被贺易知淬冷的眸光杀掉!
果然某人的声音低了八个摄氏度:“要是不会斩桃花,我来。”
“不用!我来!不劳烦大人!”
李昭辞停止与贺易知的窃窃私语,朗声对徐恒都说:“徐公子,小女子已经找到人生挚爱,还请徐公子不要浪费时间在小女子身上了。”
“怎么可能!我们相别瑶池宴!才没过多久!”
“正如公子所说,小女子也是对他一见钟情,更是与他日久生情,现在已经离不开他了!”
徐恒都不甘地看着心仪的月衣少女:“你...”
等李昭辞抖机灵的台词讲完,背后的空调口终于从刺骨森寒调成了温润暖气,而且仿佛...暖得有点过头。
这家伙...今儿怎么这么阴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