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向李昭辞侧了侧身子,准备退下。
李昭辞刚准备进去,脑子里想的都是八宝野鸭佛手金丝,没成想被一个匆匆跑来的少女推了一个趔趄。
“你是什么东西!这可是本小姐先看到的雅间!”
“我左脚都抬进来了,你说这雅间是谁的?”李昭辞脑袋还有点懵,哪冒出来的娇蛮小姐?
“袁菲小姐,这确实是这位小姐先来的,一楼大厅尚有两桌,让奴婢带您去吧。”
“你给我闭嘴!”袁菲看着李昭辞头上素净无簪,觉得她身无二两金还敢来嘉妙楼雅间,颇有些不自量力。
“你以为嘉妙楼是谁都能来的吗?破落户人家的小姐有几个银子,一楼大堂里吃吃算了!雅间一个就要先交三百两银子,还不包茶水,吃个五六百两都是不在话下的,别怪本小姐没告诉你,一会儿付不起钱被人卖到青楼去了!”
“大胆!我们小姐身份尊贵腰缠万贯!还不用你在这瞎操心!”桃镜站出来替李昭辞骂了回去。
袁菲被一个丫鬟堵到失声,她看人正主都不屑于跟她争,自己却骂骂咧咧做了丫鬟该做的事,觉得自己实在太过掉价,恼羞成怒地狠狠伸手掐了一把身旁低头唯唯诺诺的丫鬟。
“小姐...哎呦!”
“没用的东西!”
“我懒得跟你们在这儿争执!你知道我是谁吗?袁大将军的女儿袁菲!识相的现在给我下去一楼大堂!本小姐花钱请你吃一顿饭!这雅间当你卖我,多少银子你说个数!”
袁菲算着时间,荃公子也快到了。
自己耗费千辛万苦终于约到荃公子吃饭,定在京城最豪华的嘉妙楼里,本来早上就让爹顺路给她去嘉妙楼订个雅间。
父亲可是嘉妙楼顶级上宾,玛瑙牌那可是有金穗穗的,自己还只是一个白穗!
谁知袁菲心无旁骛地睡到日上三竿,官府那边才传来爹的马车撞死行人连人带车坠入河中的事情,现在还在岭洺寺那边处理!
袁菲对她爹的事情毫不在乎,雅间巳时开市,她只知道她的嘉妙楼雅间要泡汤了!
这样一来,荃公子和她的约会也会泡汤,袁菲立刻叫丫鬟换好衣服精心打扮了一番,气喘吁吁地赶往嘉妙楼来。
在楼下时大堂小二说二楼还有一个雅间,谁知她跑上了楼,就看见这女子已经站在了雅间前。
“怎么样?!要不我给四百两你,这雅间给我!”
李昭辞打着算盘,四百两呢,不得了不得了啊。
袁菲看着眼前女子饶有兴趣的模样,以为是穷酸鬼一辈子都没听过这么多钱。
虽然自己也是颇为肉疼,这要是让她爹知道了,绝对会扣她半年的月俸!
但如果今儿个成功了,嫁入荃府,与荃公子双宿双飞,那银子还不是大把大把的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我觉得吧,四百两呢,还是有点少。”
穿着翠纹羽绸如意裙的少女眼睛立马瞪了起来,连李昭辞旁边站着的时安和桃镜都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再加点吧,我看袁小姐真是是很有诚意,一口价,八百两。”
“八....八....百两!我看你是想钱想疯了!”
“走吧,桃镜,袁小姐看来还是觉得一楼大厅好一些。”
“你给我停下!”
“五百两!五百两不能再多了!”
“不行,六百两。”
“你!”
“堂堂袁将军的女儿,不会连六百两都拿不出手吧?”
“你给我现在拿六百两出来啊!”
李昭辞云淡风轻地回道:“别这么多话,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你!要是让我知道了你是哪家的小姐,我明天就让我爹去抄了你的家!”
李昭辞翻了个白眼,抄了丞相府么?
要抄尽快吧,她求之不得。
“别磨磨唧唧,拿不出来我就要去用午膳了!”李昭辞作势要往里头走,袁菲马上拦住了她。
“你等等!我又没说不给你!!!”
袁菲焦急地使唤身后的一个丫鬟,“秋叶,现在立刻给本小姐坐马车回府,从本小姐床底下那个银纹百蝶锦盒里头拿六百两银票过来!”
“好,竟然袁菲小姐已经答应了。”
李昭辞招呼身旁的那个侍女:“给我在一楼摆上一桌,袁菲小姐请吃饭,你们店里招牌的,全部给我来一遍!”
无论饭菜,李昭辞从来不嫌多,自从养了她家小狐妖以后,恩格尔系数那叫一个直线飙升,只要渺渺在,他们永远都是光盘行动的好榜样!
“什么?!”
袁菲马上换上了一副瞠目结舌的夸张表情,嘉妙楼的招牌少说也有十几样,这贱女人居然说各来一份!就连她自己,都没敢那么财大气粗过!
“怎么了袁小姐?这可是你说的,雅间卖给你,一楼大厅算你请。”
有什么办法呢,这确实是她说的,也只能打肿脸充胖子,袁菲从牙缝了逼出一句话:“去给她订!算我袁菲账上!”
李昭辞揽着手臂,等了概一炷香的时间,盘算着等会儿下去,她的一桌子菜应该也上好了。
旁边的袁菲频频向门口看去,生怕荃公子下一秒就出现在芝妙楼里。
好在她的丫鬟秋叶生的牛高马大跑得极快无比,手里攥着六百两银票,脚下生风地窜进了嘉妙楼。
“小姐!六百两银票来了!”
“你给我闭嘴!”袁菲把气都撒在丫鬟身上,扇了那丫鬟重重的一巴掌,夺过了她手里的六百两,肝疼得紧。
早知道今儿会遇上这种贱人,她绝对不会相信她那不靠谱的爹!
袁菲捏紧拳头咬牙切齿地威胁道:“你也就今天有机会嘚瑟了,如果让我在外面看见你,我一定会让你死无全尸!”
今天情况特殊,袁菲没带她的佩剑,否则她现在就要杀了这女人!!
“给不给给不给?”眼前的女子一副吊儿郎当,左耳进右耳出的样子,满心满眼只有那六百两。
“你!”
“袁小姐。”清润的声音远远地响起,袁菲的身后走来一个面如冠玉风度翩翩的美男子。
一身素白的长袍衬出他如雪的肌肤,黑色柔亮的发丝伏贴地垂至腰际,明眸皓齿,薄薄的嘴唇就好像快滴出血般的殷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