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迟那时快,远处的结界壁发出一声巨响,李昭辞明显地看到青衣与白衣女子的身形都晃了晃,看来是结界渗出一条裂缝,导致正主也被影响了。
白衣女子显然更受伤害,残破身子摇摇欲坠地扶住了身旁石桥的扶手。
青衣女子大惊,一个飞冲过去白衣女子身边。
“阿姊!你没事吧!”
青衣女鬼忧心如焚,触碰到白衣女鬼的身体时,李昭辞看到青衣女子的身体变得模糊了一些,而白衣女子不再那么透明。
怨鬼之间竟还分噬鬼气么。
结界破损处,杀出了几个程咬金。
“什么级的。”一道慵懒的男声在夜里响起。
“好像是青。”另一个娇俏的女声附和。
接着又有个声音憨憨的少年插嘴:“呦,青呢,京城里少见了呀。”
女孩揶揄道:“其他的杀人你也看不到。”
少年不服气地哼了一声。
“该是数日前雨水冲刷,从上游流下来的尸体卡在这老庆桥头。”憨憨少年继续说。
声音娇俏的女孩发出银铃般的笑声:“不管怎样,今日就是她们的命终之日。”
白衣女鬼被唐突闯进还如此放肆的几人气得不轻,一把推开青衣女鬼,就要冲向那三个不速之客的位置。
“阿姊...白鸢....不要去!!我们走吧!”
“滚!废物东...”
还没等话说完,房屋后窜出一个穿着桃色衣裙戴着银面具的少女玉手一翻,飞出一物穿透了白衣女子的身体,白衣女子最后一秒攥住了青衣的手,随后尖叫着化作了一道青烟。
“不!!!!鸢儿!!”
青衣女鬼像是精神面临崩溃,像血一样的泪珠从她的脸颊滚落,她近乎癫狂地想要抱住名唤白鸢的白衣女鬼消逝的最后一丝气息。
青衣重复地喃喃,像是要将沉埋的心意传递给已然灰飞烟灭的白衣:“鸢儿....呜呜...你从来都不知道.....我爱你,我爱你啊!!”
痛苦过后,青衣女鬼伸手捂在自己破碎的脸旁,狠狠地抓住自己的脸皮一扯,两颊的肉通通被扯下!
李昭辞离她较近,听到青衣女子从喉咙深处搅动出一截恶毒的低语。
“你们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混蛋!把我爱的人杀了!!我要杀了你们!把你们通通碎尸万段!!!”青衣女子的体型立刻膨胀了数倍,身体诡异地鼓胀,内里装满了怨气与煞气。
李昭辞心里暗道自己猜的果然不错,这青衣女子比白衣女子暗孕更多怨气,实力更为强悍,白衣女子不断吸收青衣女子的煞气,青衣却能在短时间恢复。
眼看青衣女鬼的体积愈来愈大,变成了一个肥大的气球体,李昭辞一皱眉,这是要自爆?
等下炸翻楼栋,这可不是闹着玩的,结界破了消音的效果大打折扣,楼塌的动静绝对会泄露,吵醒周遭百姓,天子脚下,说不定还会引来皇城军。
然而青衣女子步伐还未动,屋后出现一个身着白衣头戴象牙白玉面具的高挑青年,一挥手窜出一束火苗,就将青衣秒了,连鬼散灭时的呼声都来不及喊。
李昭辞藏在帷帽后的脸一变,太快了!她看不清面具青年用的是什么招法。
“天呐,没见过这样的怨鬼!”桃衣女子捂着张开的嘴巴。
“鼓得跟气球似的。”憨憨少年接道。
“还好宁哥哥出手了!”
“是啊!要不然那鬼可能会当场自爆!”
“公子真厉害!”憨包小少年欢呼雀跃地喊道!
现场的结界随着供给源的消失不断消散,两个同样带着面具围在青年身边的小孩像麻雀一样叽叽喳喳钦慕个不停。
几人落在了地面上,戴着玉面具的白衣青年朝他们迈步而来。
包老上前,恋恋不舍地拿出那把破损严重的黑木剑,哽咽的说道,“多谢几位大侠的救命之恩!老夫无以为报,便将祖上传下陪伴老夫半生的木剑送给你们,希望你们不要嫌弃。”
李昭辞看着包老捧剑那颤抖的手和通红的眼,一把将老人的手压下,利落地把剑插回了包老的筐中。
“妞子!”
李昭辞上前向那行人抱拳,稍稍转换了音调还略微压低了嗓音,慷慨激昂地说道。
“感谢各位今夜救下吾等。”
“还请大侠体谅,今日吾身无分文,他日再见小女子必有重谢。”
李昭辞字正腔圆声情并茂的向青年保证。
没想到面具男子冷不丁来一句,“什么谢礼。”
桃衣女孩抓抓头顶的丸子,奇怪了,宁哥哥怎么会真的要别人的谢礼呀?
李昭辞想着,从空间里掏出两个故技重施的小玻璃药瓶,让青年伸出手,放进他的手心。
青年的眸子随着少女抬起的手腕凝视了一会,才慢慢将视线聚焦回药瓶上,瞬间透出一抹强烈的异色,意味深长地看了李昭辞一眼,而后却收回了手,什么也没问。
李昭辞眉头一挑,有苗头,赶紧趁热打火:“小女子家中世代为医,人赐外号小医仙,您也看出这是好货了。”
李昭辞见青年没打断,便继续信口开河,“如果公子觉得这药有用,下次遇上公子,小女子会再次奉上。”
不过下次就不知何时了,今天的莽撞是彻底给了李昭辞一次教训,不要没有把握就随随便便晚上出门,极阴招鬼体质不是闹着玩的。
“哈!世代为医?医仙?你知不知道...”
桃衣女子像是要说些什么,被青年抬手打断了。
“下次?你用何物做抵押。”
“呃——这个是我的簪子,大侠。”
李昭辞从口袋里找到了早上李赵氏给的金簪,上面镶嵌了一块月亮形状的晶莹彩石,很好辨认,她看簪头还蛮锋利的,便擦拭干净磨好了拿来作为今晚的防身武器。
“啊呀呀!你怎么回事?宁哥哥怎么可能收女子的簪呢?!”
桃衣少女疑惑,而且宁哥哥这么厉害的人怎么可相信一个小丫头片子的药术?
宁哥哥自己制的药就已经难有人能敌了。
“我收下了。”
男子身后的两人皆惊叹起来:“啊?!!”
面具男子早已提足离开:“我们走。”
桃衣少女便也不再多语,和憨憨少年一起紧随青年身后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