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双!快来。”
余爸一边捂住余悦琪的眼睛,一边半抱着把人往外拖。
“爸,爸,怎么了?你放开我。”
“闭嘴!”余爸厉呵一声,女孩子就该有个女孩子的样子。
乖乖的听话不行吗?闹闹闹,有什么好闹的,真是越大越不听话。
以前明明不这样啊,怎么现在变得这么难搞。
眼角的余光突然瞥到急匆匆跑上来的余双,上一秒困扰着他的问题,这一刻全都迎刃而解。
对了,都是余双的错。
以前读书时两个孩子见的少,自然就没有什么问题,待的时间长了,麻烦自然就来了。
这以后啊,能避免他两单独接触,就避免,不然一锅粥可就全坏了。
这本来家里就没什么好的了,可不能再把这唯一的独苗给歪咯。
不然,可真就欲哭无泪。
思绪间,余双上来了,
“爸,是不是已经找……”话刚说了一半,余双就卡壳了,三步并作两步快步走过来,接过余悦琪。
“这这这……”
“这什么这啊,还不帮忙把你妹妹带下去。男孩子动作磨磨叽叽的,不就是小时候穿过几次裙子,至于学的这么像吗?”
额……
这天没法聊了,多过去二三十年了,还有事没事拉出来说道,也不怕降低他的行情。
虽然他暂时没有再婚的打算,可该注意的,还得注意呀。
余贝贝正是学东西快的时候,这些话要是给他学走了,那以后怎么教啊?
“愣什么神,赶紧把人送下去,那两个还没醒呢,孤身在下边不安全。”
余爸担心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虽然乖乖的战斗力非常强悍,但不管怎么说,它只是一只汪汪。
脑子里的东西都简单的很,不会像人一样去思考,所以还是有人看着的好。
“送下去以后,你就上来,别耽搁。”
“爸,其实我可以自己下去的,不用送。”余悦琪弱弱的举手。
她又不是个孩子,完全可以自己走的嘛。
“闭嘴!”父子俩异口同声道。
“说了叫你哥送,就让他送,多什么嘴啊,好的不会,就和你哥学会不听话了。”
余双心中暗自嘀咕:躺着也中枪。
不过嘀咕归嘀咕,该办的事情,他也没有耽误。
很快就把人送下了,等再上来时,余爸给了他一把锈迹斑斑的铁锹。
“什么都不要问,什么也不要说跟着我做就行了。”
余爸在前,余双在后,父子俩放轻步伐,缓慢的推开仓库门。
腐败恶臭的味道,随着门的打开,争先恐后的往外扑。
余双刚打算说些什么,就看到余爸一脸凝重,眼神肃穆的往里走。
边走,嘴里还振振有词:
“我们是过路人,无意叨扰,只是想借船一用,还请谅解,回去后,一定会奉上香烛……”
余爸口中说的,赫然就是以往父子两在山间行走时,误碰到墓地才会有的说法。
难道是……,忽然想到某个可能,再联想到空气中的味道,脸色也变得郑重,再不见之前的吊儿郎当。
有了决断后,余双这才仔细打量眼前的环境,一眼扫过去,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大片涌动的绿影。
仔细分辨后,全身的鸡皮疙瘩都冒起来了。
那,哪里是什么影子啊,分明,分明就是绿头蝇!
苍蝇和蝴蝶一样,都是闻着味行动的,凝聚成云,这里边的味得成什么样啊?
碎末横飞,四分五裂还是……
一时间,无数种曾经在在电影电视上看到的惨烈画面,一股脑全都冒出来。
呕!
剧烈的恶心感上涌,余双捂着嘴,就冲了出去。
不一会,外边传来了很大的呕吐声。
这样的声音,在没有什么声音的雨日里显得特别清晰。
听着这个声音,余爸脸色黢黑。
女孩子受不了就算了,怎么男孩子也受不了?
这还没看呢,就变成这个样子,这要是看了,那小子不得背过气啊?
余双,不行啊,真的不行啊。
叹了口气,注意力回到眼前的场景上,既然儿子靠不住,那他就自己来吧。
“得罪了。”
低语一声,然后从口袋里摸出一个香包,点燃。
不多时,苍蝇就争先恐后的往外跑,见到这个场景,余爸叹了口气。
用来用去,还是老辈人留下的法子最管用啊。
不管这些食物们再怎么变异,害怕恐惧的东西还是一样的,最多是抗性大一些。
起效时间晚一点,不过这也没什么,他不急。
苍蝇们走后,屋内的场景彻底映入眼帘。
暗红的血液喷溅在墙壁上,不是大范围的,而是呈水波状炸裂,在墙上绽放出朵朵红梅。
按照正常情况来说,是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的,也不知道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沿着红梅往下看是一双双深深嵌入墙壁的手,这些手,无一例外全都长毛了,什么都看不出。
继续往下,身体倒是很完整,可毛发和皮肤全都挂到天花板上。
不符合常理,极度的不符合厂里,如果是人做的,那毛发又是怎么上去的?
最重要的是,不仅上去了,还得保持着原状,要是有画家加上几笔,都能把样子复刻出来。
可要说是动物,又会是什么呢?
总不会和神话里边说的一样,是有妖怪借皮,这才……
想着想着,余爸也是汗毛直立,整个人都陷入极大的恐惧里。
脑海中只剩下两个字——快走!
犹豫了几秒,转身走进厨房,把所有的油都搬进来,泼到这些离开的人身上,然后点燃火柴,颤巍巍得引燃。
面对此情此景,他呢。能做的,只有这个了,希望,他们在那边,可以过的好。
走出屋子,余双还捂着嘴猫在角落。
“起来了,咱们该走了。”
“爸,这里没有船吗?可再往下走,咱们这筏子就不管用了。”
余爸朝着他背上就是一掌,“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想这些,快走,这就是个是非之地。”
“怎么就不能想这些了,我这可是最现实的问题,那些人走了,咱们还得活下去吧?所以啊,该想还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