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
陈玦穿着便服出宫了。
到了宫门外,伴随陈玦一起出宫的刘忠突然狗腿的凑上去。
“公子,咱们是先去看太傅还是先去崇学院?”
出了宫门,陈玦就让刘忠喊他公子。
刘忠则是跟随公子出门的侍从。
“先去看太傅。”陈玦不用想,直接开口道,今日出宫最主要的目的就是看望太傅。
不对,已经是前任太傅了。
就在昨日,王太傅拖着病体首次出现在了朝堂上。
根据原身的记忆,这位前王太傅在原身登基后,就一直抱病没上朝。
起先几次,原身倒是派刘忠去看望,但后面看望的次数逐渐减少。
要不是昨日他突然接到王太傅的辞呈,现在也不会出宫去看太傅。
陈玦抬了抬眼眸,看向刘刘忠。
刘忠立马明白了,与外头的车夫吩咐了句,而后马车就朝着另一个方向去。
很快,一路直行,马车停在了太傅门口。
刘忠率先走下马车跑去同门外说了一句后,立马又回来弓着身在一旁等着陈玦下车。
太傅门口的下人听到陛下来了,慌忙跑去禀告家主。
只是还没见到家主,就被人半路拦截了。
“慌慌张张的,跑这么快作甚?”王元亓眉头一皱,问道。
门外见到是一向脾气好的三郎君,缓了缓气,秉道:“回三郎君,陛下来了。”
“什么!”
听到陛下来了,王元亓大惊,忙大步往外走。
没走两步,王元亓就看到少年天子出现在眼前。
“臣,拜见陛下!”意识到自己的如今是身份,王元亓快步走上去行礼。
“王三郎君,免礼。”
陈玦抬眸看去,目光落在王元亓的身上。
看到他脸色不是太好,瞧着没有什么精神的样子。
便关心的问了一句,“王三郎君可是因为太傅的病没有睡好?”
“太傅身子可好?”
提到父亲,王元亓沉重的叹息一声,面色沉重。
见此,陈玦就知道太傅的身体看来是真不好了。
昨日他让御医来给太傅看完病,御医回去告诉他的就是太傅已经没有多少时日了。
“太傅曾经也教导朕一场,朕今日出宫特地来看望太傅。”
陈玦咳了几声,苍白的脸上因为刚才的咳嗽有了几分极淡的红色。
“王三郎君带路吧。”他缓缓道。
王元亓点点头,带着陈玦来到了主院门口。
两人走进主院太傅住的内间,便见到一位老人在和对面坐着的蓝衣女子下棋。
老人的另一只手还拿着一本书。
这老人就是王氏家主,也是陈玦今日要来的见的人——王太傅。
“父亲,您怎么又在和媛媛下棋了”王元亓一边说,边走到王太傅床边。
就在床的一边有个矮凳子,他还未坐下,就被王太傅嫌弃的赶他走。
“大清早的你来做什么?赶紧走,赶紧走。”
王太傅撇了他一眼,面露嫌弃的不想跟他说话。
随后又是拉着对面的女子,不让起身走。
“乖女,在陪爹爹下一盘。”王太傅保证道:“这次爹爹一定赢你!”
语气听起来就有些像是撒娇,这放在一家之主身上还真是有些想不到。
“……”王元亓脸抽了抽,微微侧身身后的陛下看去。
唉!父亲的一世英名啊!
他回头看着非要拉着媛媛下棋的父亲,决定做什么来挽回父亲在陛下心里的形象。
于是,王元亓在这时开口,道:“父亲,陛下来看您了。”
说完,他微微侧身将陈玦露了出来。
屋子里,王太傅和另一位女子没想到陛下会出现在这里,皆微微一愣。
随即不相信的朝王元亓身后看去。
“陛,陛下……老臣不知陛下驾临有失远迎,望陛下恕罪……”
王太傅表情激动,一边说着,一边掀被子准备起身,想要下地行礼。
然而王太傅身体不好,越急就越容易出错。
王太傅刚准备起身,整个人就没有重心的往前倒。
好在眼疾手快的陈玦大步上前接住了他
“此次是在宫外,太傅不必多礼。”陈玦边说着,边扶着王太傅站稳了才松手。
“那怎么行?”
王太傅笑笑,坚持要向陈玦行礼,“君臣有别,礼不可废。”
王氏一族最是注重礼仪规矩,可以说他们是把“礼仪规矩”刻进了骨子里。
见王太傅坚持,陈玦只好随了他去。
王太傅站稳了身体,整了整衣裳,恭恭敬敬的朝陈玦行了迎接礼。
行完礼,王太傅在女儿的搀扶下坐在床边,担心的问道:“陛下今日怎么出宫了?”
“宫外不安全,陛下出宫,身边可带了一些侍卫?”
“带了。”明面上没带,暗里带了。
陈玦点头,“朕听说太傅身体不好,就出宫来看看太傅。”
听到陛下是专门出来看自己的,太傅心里很激动,不过面上不显。
“多谢陛下关心,老臣这身子也就那样了。
倒是陛下应该多注意一些,朝政虽重要,但也莫要累了。”
“嗯。”
陈玦点头,端着刚才侍女送上来的茶,轻抿了一口,目光缓缓落在太傅身边的女子身上。
女子清丽,犹如从仕女图走来的模样。
她端正的站在王太傅身边,面对陈玦的打量不卑不亢,直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