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奥特兰多。魔法学校内。
拥有一头漂亮金发的俊男伯格、正在宿舍烛火之下书写学习笔记:
“现在已经到了学期中,光系一年级在今天也完成了近代史全部35课时,关于近代史的‘毕业考’中我获得了优秀评分。”
“但这样的评分对别人重要,对我却感觉无足轻重。由此我联想到了关于历史的本质。我觉着历史的本质在于时间流逝,而人事的更迭,让原本一些极其重要的东西,变得次要了。原因在于‘对别人重要的我觉得无足轻重’。”
“说起历史,美妙的地方在于距离感,即我们从未亲身体验过它们。距离产生美,于是我们凝视着历史时,这位美人也总向我们亲切的召唤。”
“当相互喜欢又保持着距离时,就容易出现人性的‘一美遮百丑’,于是我估摸着历史觉得我们美、召唤着我们去重复。而因为距离感,因从未经历,于是我们对历史的残酷是模糊的。还是因为对别人重要的我觉得无足轻重。”
“因为从未体验,所以模糊。因为别人认为重要但我觉得无足轻重,导致从未感同身受。于是出现了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却从来不可避免。”
“跳出古今时空轨迹看,历史注定成为某一个现在,而现在终将成为无情的历史。之所以、后来的人们看我们现在会无情,因为距离,因为他们从未亲身经历。未来的他们觉得我朦胧美、却不知道这份美的背后有多大苦难。”
“所以历史的真相是:从来没有真相。我认为假设有真相,没理由未来的智者会一再重复我们现在的错误?一旦他们错了只有一个解释:未来的人不了解现在的我们。她们从未有我的经历,她们觉得看见的亮是光明,其实因为光源正在失去,终将成为黑暗点。”
“她们朝着自己所不了解的光明努力前进,最终却走进了黑暗,亦如执政智者们从历史中吸取着无数教训去前进,最终却又不可避免的重复了历史那样好笑,这就释义了‘历史总惊人的相似’。其实光暗的本质,亦是古今于非时空层面的相互转换。”
“——伯格,近代史毕业时论。”
放下鹅毛笔,活动一下写累了的双手,伯格感觉很困,倒下就睡了,几乎和杜维一样是一秒入睡。
“咦……”
但这个时候单人宿舍里出现了一丝女人惊讶的声音。
“谁,谁进来了!”
伯格猛的从床上坐起来,但是看去墙角方向时却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伯格喃喃自语:“不对啊,分明感觉有什么人进来了?”
“没人进来。因为我就没离开过。”空空如也的角落忽然又有女人那种略沙哑的说话声出现。
“你到底是谁!”伯格惊讶的跳了起来。
空空如也的角落传来声音:“这不是重点。倒是你的演技可不如近代史毕业论文高明。”
伯格半张着嘴巴说不出话,额头逐步出现了因为紧张导致的汗珠。这分明是依照着养父詹姆士的吩咐做局,为何却像是被她轻描淡写识破了?
“你果然在演,且演技不如你的历史观那么惊艳。”
根据伯格后续表情,某个会隐形的人做实了这种猜测。
伯格颤抖着声音道:“您,您为什么说我在演戏?”
“没那么多为什么,我就知道你在演戏。当然客观的说你才华倒是货真价实,对光暗本质的理解非常近似我二徒弟加百利。”空空如也的方向道。
这下伯格再也不敢装了,从床上起身下来,虔诚的跪在地上道:“大师请原谅。我的一切愚蠢作为是因为我太过崇拜敬重您,我毕生的愿望就想成为您徒弟。”
“这我知道,也能理解。这年纪的人客观说没几人是‘真实’的,都爱装都爱演。想成为我徒弟……好吧是个人都想,包括不是人的那些也想。”空空如也道:“关键在于你的失真有点严重了。布局如此的精致我不觉得是年轻人装,应该是你身后有极尽功利心的人在布局。”
伯格脸色数变后,故意承认道:“确实,如您所见。但……但我只是个孩子,是个孤儿被收养,很多事我身不由己。我的情况属于深处黑暗却期待黎明。”
就此停顿了少倾,隐形人在迟疑,的确有点意料外的是,他这么直接就承认了并且推脱的这么巧妙。
迟疑片刻后,隐形人才道:“算个解释,但我还是觉得你有不对劲的地方。”
又道:“你先别急于狡辩,狡辩对于我了解你毫无帮助。我不可能把不了解的人收为今生最后一个徒弟。”
伯格愣了愣。
她接着道:“事实上你要真是个背叛养父、并处心积虑想找我学艺的黑暗之子也问题不大。从气运上说,我能够接受这样一个徒弟的。”
伯格彻底楞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隐形人再道:“除非他以毁灭世界为己任,否则,我对我的最后一个关门弟子其实没有要求。关键就是我必须了解他,就像我了解光元素那么了解。”
伯格大气不敢喘,静静跪着。
她接着道:“你明白了解的重要性吗?”
伯格试着点点头。
隐形人道:“了解的重要性在于:执政官完全可以启用一个贪官,前提是了解。只有你真正了解你所要做的事,又了解你打算用的人,才能发挥奇效。套用在魔法上,有时就会出现负负得正的效果。”
“负负得正?”伯格明显傻了。
“是的。”隐形人说道:“假设对所用之人把握足够精确的话,是可以启用一个贪官于特殊位置后、却于某项特殊事业中做到他非但不贪,还会虔诚的把以往所贪之财拿出来私下补贴项目。这种事史密斯阁下真有过成功案例。我于光系魔法中也有过实操体会。前提就是:了解。或者说感知。”
这次伯格深入想了一下,点头道:“对,这的确可以。体现在战场上,就会表现为反常的以少胜多。”
接下来,却没了声响。
等了许久还是没有,伯格也不确定这位大神是不是还在,或者说她已经不声不响的离开了?
但重点不是她还在还是离开了,关键是伯格正在患得患失,其实内心里,伯格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将来到底想成为什么样的人?
从张娜大导师刚刚的只言片语分析,言下之意她不在乎关门弟子是好人还是坏人,重要的是她要知道自己的徒弟是什么人、从而施以匹配的教育并放在适合的地方。
但现在就此没了然后,伯格觉得:这反证了连她也不知道伯格是什么人?
“我是谁,我将来何去何从?”
伯格满怀着执念的喃喃自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