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一边在无人处,月光下丽莎注视着杜维,很久不说话。她真是太高兴了,像是心想事成,要什么就来什么。
内心里,丽莎真的需要对布兰登家族的死对头施以颜色、在卡尔新到任之际给予下马威这真的非常重要!
但考虑到大家是成年人,又基于身份立场,丽莎实在也不方便把一些冲突公开化。
可惜丽莎不出面的话,又很难找到能代表丽莎、法令上又和丽莎没关系、同时拥有一定实力、敢对布兰登总督给予颜色的人!
这种情况下心想事成,杜维刚刚“舌战群虎”、丝毫不给布兰登家族面子的事出现了。
现在,心情大好的她看着杜维,真是越看越顺眼,觉得这孩子太有爱了,又聪明又勇敢!
尤其,他那过激嚣张的劲头,也颇为符合雷纳德家族的“狮子范”。
更关键的是,杜维找的切入点正合丽莎心意:守备司的奥利弗。
奥利弗是卡尔亲戚,打击奥利弗一定程度就是给卡尔的下马威!
更有,奥利弗隶属守备司。
而奥特兰多水运码头上的走私集团实际是丽莎的“手套”,那么他们最大的竞争对手并不是其他帮派,而就是西海守备司——那群拿着牌照的走私暴徒!
可惜守备司不受奥特兰多检查署的法令管辖,只接受军部法令司的裁决。
这种盘根错节的利益冲突和斗争,已持续了恐怕不止一代人那么久。谁知就在刚刚,一个像是能破除交织局面的人和事出现了:杜维。
“如果您没有其他吩咐,我想我该去找那该死的熊猫了?”杜维试着道。
丽莎还是欣喜的看着他,柔声问:“你就是一团气运,你是诸神派下来帮我忙的吗?”
杜维神色古怪了起来:“您女儿伊丽莎白是这个世界第四个对我好的人,还是我第一个女朋友。我得承认和一个直接、美丽、健谈的女孩子在酒馆里聊天的感觉真的让人很怡悦,所以尽管在当时遭遇了您的警告和反对,但那时还懵懂的我却已经把她当做女友了,我喜欢那样的感觉。”
真没想到竟惹出了这么一通回答来?让丽莎想挠头。
又想了想,想到了没脑子的女儿刷爆信用卡给他买了不少名贵服饰的事,在当时真的令人啼笑皆非,而现在,女儿那又傻又横冲直撞的性格所结下的果实、出现了。
……
张娜堡位于大都远郊、一处幽深荒凉的地域,是险峻峭壁上依岩石开凿而成的一座堡垒。
已有几百年历史的石堡建筑至今完好,规模虽小,但只看完整的塔楼、城墙、以及外围护城湖的设立就不难知道最初的目的用于军事防御。
在着名的安第斯之战时,张娜家族据守这里达八十日之久。当时南军对古堡的围攻结果历史没有详细记载,但不难想见,如果是英勇胜利,理应写入共和国历史。
从岩石上斑斓的色泽看,几百年前的这里曾出现过高烈度魔法对垒,但从石堡各处都原生完好看,作为安第斯大战役的一环,其实南军并没有攻破张娜堡防线。
后来,南方共和国初期,这里仍属于张娜家族。但几代人后家道中落,家族子弟不得已把这座承载着厚重历史的古堡出售、所售款据说用于支付议会对张娜家族的超巨额罚款。
至15年前,共和国执政官史密斯又把这座古堡赠送了塞隆张娜,据说,封号光刺的塞隆就是张娜家族最后一个血脉。
现如今的张娜堡——这座笼罩在雨雾中的建筑、已然成为了大陆圣地之一,不因为她被冠名张娜,而因为她的主人是集万千光耀于一身的“光刺”。
晚间。
被那片寂静湖泊所环绕的堡垒似有似无透出微弱光芒,总感觉像是飘摇风雨中的一盏灯火。
这是因为张娜堡上空不论季节,永远都弥漫着朦胧雨雾,无数吟游诗人,总把来这里隔着护城湖所看到的岩红花称为——雾里看花!
岩红花是一种极其名贵的火系魔法材料,据说只有在特定岩石层,才能经由吸收地心的火元精气慢慢长出,而当时的“张娜堡”之所以被南方最后一个封建国王批准建立,实际就是张娜家族在为莱安六世陛下守护这罕见的材料。
现在这里即使是塞隆张娜的领地,其实也不乏为了宝贝铤而走险之徒,张娜堡的守卫并不森严,据说里面只有不超过五人,除了塞隆的两个亲传弟子外,其余皆为杂役,甚至不会魔法。
但这里却有着另外的神秘力量,进入雨雾领域后,几乎一切魔法力量都会失效。
至于那片看着宁静的清寒湖水,据说即使是鱼、也无法在内中浮起,会被吸入湖底。
至于湖底在哪?没人知道,深不可测。
之所以不可测,因为即使是水系大法师、但在这地方也无法召唤元素进而借助魔法的力量。
所以即使已耸立了几百年,但这里仍旧是个谜。
坚固的石堡内,沿着陡峭的螺旋石阶往上,昏暗的光影中能见到各类充满历史韵味的起居室、客厅、礼堂、厨房,厕所等。
至顶部天井。
穿过雨雾而透入的阴郁月光下,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正在宁静的享受闲适,处于这奇怪的雨雾环境中冥想,她们真的无比惬意。
年轻男人有着一头灿烂的金色长发,极其英俊的脸颊透着一种难言的伤感,他看所有的东西都充满了感怀,包括唯一能在雨雾领域中飞行的那些黑天鹅,更包括这座石堡里那横七竖八的斑斓痕迹,在他看来每一处都是历史,每一处伤痕的背后,都有无数值得感伤的故事。
女人有着一头金色短发,戴着精致的银边眼镜,她看什么都有些浪漫又好笑的随想,譬如现在,处于宁静的冥想中,但她感知到了那群成串环绕飞行的黑天鹅中,有一只闷骚型的放了个屁。
于是漂亮又耐看的眼镜女捂着肚子笑了好久,最后忍不住道:“大师兄,你说后面那只黑天鹅会不会有天扛不住被臭晕而落入无底湖?”
长发英俊男叹息道:“我觉得你没把握到重点,它们好辛苦,它们克服了所有残酷,不问苍生不问天地,它们无法离开雨雾,无法停落岩石,它们必须无止境飞行,为了在飞行中节约体力,它们必须排成串为自己的族人去‘破风破雨’,好吧,你觉得好笑的黑天鹅屁也是它们的难点,更是它们的可贵之处。”
眼镜女想了想道:“我还是觉得她们好浪漫好幸福,尽管她们这辈子只能做唯一的一件事成串飞行,但相敬相爱,即使是交……配,嘿嘿,居然也在飞行中完成。大师兄啦,怎么你就从来也不好奇‘臭屁’是怎么在飞行中对同类示爱的吗?一切就是翅膀的挥动,那美妙的艺术感、距离产生的挚爱感,我都感知到了,它们真的好有趣。”
英俊金发男摇头道:“这个圣地中的一切苍茫都是历史,甚至折射了世界。师妹啊……”
眼镜女打断道:“知道啦知道啦,又是所有痕迹都是残酷的战争,师兄总说黑天鹅一生只有一次驻足,就是它们飞不动也不想飞的时候,可是可是师兄啊,每有黑天鹅坠落火岩石时,怎么你总感知到它队友的伤感呢?”
长发俊男无奈的道:“我知道了,面对这残酷如同外面大世界的奇景,有天鹅坠落时候,你又感知到了浪漫的天鹅随想?”
眼镜女嘿嘿笑道:“我真的感知到了耶,师兄你真是秀逗了哦,你从未在雨雾中自由自在的飞行过,你就无法体会黑天鹅的浪漫,有队友坠落时它们会想:那是不可避免的,它完成了一生的任务,并且去了更好的世界。”
“……”
长发俊男干脆问她另外一个问题:“为什么忽然叫我大师兄,加了大字?”
眼镜女道:“师父去了西境,走之前说会在西境收她一生最后一个徒弟,也就意味着关门。这样的话将来这里会是三人,为了方便新的小师弟叫唤,就会是大师兄二师姐,这样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