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此剑已被我收起。”池水墨也凛然回道。
“如此就是老祖你的不是了。南明离火剑乃我佛门之物,老祖出身魔教,又怎么动念来盗我佛家至宝呢?”玉清开始正言与绿袍交涉。
“大师此言差矣!”池水墨也不介意与她先口舌争锋,答道:“相信对此剑的来历不用我来尽述,大师自都清楚。
故从宝剑本身的归属来说,此剑现属玄门,已非佛门之物,大师此言不妥。”
玉清一愕,随即又笑:“好吧!就算此剑已属玄门,但天数有定,奇宝有缘,宝剑归属已定,老祖身列魔教,却也不是此剑真主,现时强取,这道理上也说不过去吧?”
哈哈一笑,池水墨道:“确实,如按大师的说法,这剑还真是不该我取。只是大师既然知道我出身魔教,那魔教中人欲夺一剑,还需讲什么道理吗?取就取了,谁奈我何?”
玉颜一凛,玉清冷声道:“这么说,今日老祖是定要夺取此剑了?”
“正是,此剑非取不可。”池水墨也厉声答道。
“好,那我就来见识见识老祖神通,看你可能从玉清面前带走此剑。”言罢玉清将手一指,倏地一道金光,起自大师面前,遮天蔽日暴涨百丈,将谷空上空瞬都挡遮起来,而后缓缓前推,直向绿袍压来。
顿时间,池水墨就觉一阵绝大力量迎面冲来,自己竟差点存身不住,不敢怠慢,两手急搓,再扬手间一片青荧荧、紫湛湛的两色灯花连片飞出,如漫天花雨般灿烂绚丽。直向前飘飞而去,怕不有百十朵之多,漫天都是。
灯花瞬间抵住金霞。两下相持,相互倾轧霞彩漫天。
淡淡一笑。见金霞被清光抵住,玉清便淡然道:“老祖,我知你新得几般奇珍,依为凭仗,但玉清不才,新近也把恩师所授的离合神光练有小成,若老祖还要仗奇宝与我斗法,就不要怪我尽出全力。毁你奇珍了。”
池水墨一惊,心中急急回想那离合神光。离合神光,被视为佛门有数的几种顶级神通之一,比之苦行的小无相佛光更有奥妙。
号称专克魔功,除有限几种魔道妙法外,余等魔功尽都为其所克,连抵挡之力也欠奉。
不过,想克制自己,却是妄想,况且想毁掉兜率火。凭着离合神光却是不够格。
池水墨清声一笑道:“那我却是要恭喜玉清大师了。
据说此界能练成离合神光的不过寥寥数人,且都是天蒙白眉那等将证证佛家上乘功果的顶级大能。
玉清大师身具此术,想必也是修为大涨了。无须留情。有什么手段尽管施展便是,绿袍接着。”
轻轻一叹,玉清低声道:“老祖何等愚顽?那南明离火剑虽是奇珍,但你百蛮山向不以剑术见长,何须定要与我争夺此物?”
说着话双手合拢一搓,往外一扬,那遮天金霞立如狂涛崩溃,晃眼展布开千百丈,出无量金色烈焰向灯花打去。
池水墨体内玄牝之气狂涌。那神焰又连番轻爆,也散放出万千细小灯花。紫湛湛、青荧荧向神光爆去,噼啪串响后。如似怒涛般的金霞被反爆出千百大洞,同样震得漫天流散零落漂浮,两下里又恢复了起初的相持,一时不下。
“兜率神火。”玉清大师惊声叫道。
望着漫天被震散的神光,心中只觉对方的神火比慈云寺威能更增。
因她虽向来不显自傲,但心中对自己的神通却是有数。比之苦行头陀的小无相佛光,离合神光的威能却远在佛光之上。
说到底,苦行的佛光前面还有个小字。离合神光却是佛门大神通之一,两者威能无法相提并论。
偏前次苦行就可用佛光抵住神焰,而此间神光反被兜率火震散,这道理,却有些说不通了。只有一个解释,就是慈云寺后,兜率神焰的威能再暴增了一倍以上。
她却是不知,有着《黄庭内景经》解析天书妙法,日日提点的池水墨,法力道行提升根本就不是常人可以想象。
那《黄庭内景经》是何物,那可是玄门道祖成道之法!
要不是池水墨收集的天书太过低级,恐怕池水墨早就凭此成仙得道了。
玉清的心中不免有些为难了,因她早年乃旁门出身,因出手凶厉得了一玉罗刹的凶名。那时间身上的旁门异宝却是甚多,对敌时手段百出,少有失利。
但后来被神尼优昙渡化,拜其入门后深觉自身宝物都过于凶毒,故封存的封存送人的送人,再没有什么法宝留身,对敌时全靠本身神通及神尼所传佛法。
而这离合神光,便已是身怀神通中最具威能之术了。眼下连此术都奈何不得对方,却还要以何术对敌呢?
可她在这里颦眉苦思,池水墨那边却不肯容情,见神焰骤效,心中顿时坦然。
大手连扬紫青灯花漫天挥,宛如天降花雨,绚丽无边。一时间满谷噼啪连响,彩烟升腾,星火迸散,玉清所方的离火神光,眨眼竟被震爆消散了三分之一,金霞也被反向回压。
情形如此,玉清不免有些焦灼,忽电光石火间想起一物,心中惊喜扬手就要放出。
不料没等她宝,池水墨又一声大笑,扬声道:“玉清大师,你那里有帮手来了,恕池水墨无胆,却不想以一敌众,先行告退了。”
两色霞光悠的暴涨,一股奇大无匹的压力顿将金霞又逼退少许,大笑震天中,一道w五彩霞光拔地而起,横贯天际悠忽远去。
见他化虹,玉清也没有拦阻,两下里适才短短一番较量,美丽女尼心中也都再无有了此前的凛傲,再不觉可任意威压对方,连离合神光都奈何不得池水墨,再拦他何益?
故此,大师也都收了神通,回向来路看去,就见一道金光疾如电闪,眨眼到了身前落下,现出矮叟朱梅。他落地就急声问道:“玉清,你适才与何人动手?”
“绿袍老祖。”玉清淡淡回道。
“绿袍老魔?他怎么跑到此地来了?”朱梅一惊,再度问道。
“为了南明离火剑,他夺了藏剑石匣去。”玉清答道。
“什么?是那柄预定给余英男的南明离火?被绿袍夺去了?这老魔,他怎么想起夺剑了?”朱梅更是惊骇。
“我也不知,也自不解,不知他夺剑为何?”玉清摇了摇头。
不想,他二人之间这两句对答,却全听在旁边一人耳中,因而双目连闪异色。
冰山雪谷之内,玉清与朱梅相谈两句,都猜不出那绿袍老魔夺剑何用?
因百蛮山一脉向来不以御剑闻名,故难猜老魔用意。却没想到,二人的对答也尽入旁边一人耳中。
玉清与朱梅明明说了好几句,但这人心中偏只记住了一句,思绪直是百念杂起。
“是那柄预定给余英男的南明离火?”
黑衣道姑呆立一旁,心中只在回想朱梅的这句话,暗自思量:“果然,绿袍老祖没有骗我,那南明离火剑果然早已被他人预定,枉自己二十三年困居此地日夜熔炼,原来都是在做无用之功,、。
竟都被人视作了一个看守宝物的道童,且自己还毫无所知,自以为天缘早定奇珍将获。原来……原来自己却成了一个傻瓜,天大的傻瓜。”
不期然间,米明娘心中怨气渐生,那原本漆黑的面孔因怒气上脸,竟显得有些黑里透红起来。
恰于此时,那问明缘由的朱梅转目一扫,正看到米明娘低头不语站在一旁,便诧异问道:“你是何人?可是与那绿贼一道前来盗宝的?”
原来对于这南明离火剑之事,矮叟也只是知道大概,不明详情,真正负责掌握此事的,却还是那神僧天蒙与神尼优昙,故见了米明娘在此,一身邪气不似正人,便立时开口询问。且问到后面一句时,神情已是愈的冷厉。
不想,被朱梅这么声色具厉的一声斥问,却把个本生怨气的米明娘更问得怨上生忿,心中对这些玩弄自己于股掌的正教中人更是怨恨不满。
从前那些心慕不已,恨不能拜其门下的诸多心思瞬间全无,反倒觉得还是那位凶名广播的绿袍老祖来得更光明磊落些,与其费尽心思巴结这些道貌岸然的所谓正教,倒不如投奔那位所谓魔头的老祖。
想到这,米明娘心思早定,当下一低头恭声道:“弟子米明娘,出身旁门,在此谷已居二十三载有余,与那绿袍老祖并无关系。”
“哦?你在此谷住了这么久了?”朱梅诧异。
旁边的玉清大师抬步上前,接过话头问道:“你就是那位在此间守剑二十多年,欲求佛门降魔真谛的异派女子吧?”
“回大师话,弟子确曾在此守着藏剑石匣二十多年,也确是出身异派欲求此剑真谛。”米明娘再答。
“嗯!”玉清点点头,温声道:“你虽出身异派,但力求上进,却是一个有恒心的。也罢!怜你一心向善向道心诚,今日有缘索性就成全于你。我欲带你同返玉清观,授你佛道上乘功法,异日有缘再替你找位师父,令你得大成就,你可愿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