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水墨骑着赤云回到福州府,在东门大街上的悦来客栈要了一间东西方向的上房,打开窗户正好能看到福威镖局的情况,坐等灭门惨案的发生。
池水墨倒是没有想过去救福威镖局满门,他没有那个本事,余沧海不在造化监控的范围之内,想必已经是后天境界的高手,再加上那一大帮的徒子徒孙,池水墨更加不是对手。
就算用毒,江湖经验丰富的余沧海这岂会让池水墨毒倒,不然,五毒教早就称霸江湖了。
而且,以池水墨目前的本事,一旦惹恼余沧海,恐怕逃跑都很困难,池水墨自然不会为福威镖局冒险。
况且救下福威镖局对池水墨一点好处都没有,林平之只会感激池水墨,而不会成为池水墨的死忠,这与池水墨的利益不符合,只有林平之的父母死了,急着报仇的林平之才是最好收服的。
坐在床上,池水墨理了理自己的武功,以便更好的制定计划。
内功:少林寺易筋经。(不被少林高手用内里探入筋脉,谁也看不出来)
拳法:武当太极拳(只能偷偷用)
暗器:观音泪,号称无视防御,永不落空,四川唐门第一暗器手法,目前已失传,可放心使用。
轻功:草上飞,神偷门的镇门武功,不要看它名字普通,但绝对比万里独行田伯光的轻功更好。
针法:太乙生死针,来自杀人名医平一指。
至于剩下的4个位置,池水墨打算留一个给风清扬的独孤九剑,其他3个位置留给未来的神功绝技。
其中暗器手法观音泪,池水墨传承自21年前死亡的唐门嫡传弟子唐不平。
当时,唐不平层凭借小有成就的观音泪暗器手法,以一流中期的修为,杀了一流圆满的高手七八个,才因为内气枯竭,被人所杀。
可见观音泪的威力之大,可以算是笑傲江湖中的小李飞刀了,这也是目前池水墨最强的杀伤性武技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这边,林平之忐忑不安的回到镖局子中。与父亲心不在焉的额说话。
忽听得厅外人声喧哗,跟着几个人脚步急促,奔了进来。
林震南眉头一皱,说道:“没点规矩!”只见奔进来的是三个趟子手,为首一人气急败坏的道:“总……总镖头……”
林震南喝道:“甚么事大惊小怪?”趟子手陈七道:“白……白二死了。”林震南吃了一惊,问道:“是谁杀的?你们赌钱打架,是不是?”
心下好生着恼:“这些在江湖上闯惯了的汉子可真难以管束,动不动就出刀子,拔拳头,这里府城之地,出了人命可大大的麻烦。”
陈七道:“不是的,不是的。刚才小李上毛厕,见到白二躺在毛厕旁的菜园里,身上没一点伤痕,全身却已冰冷,可不知是怎么死的。
到得菜园中,只见七八名镖师和趟子手围成一团。
众人见到总镖头来到,都让了开来。林震南看白二的尸身,见他衣裳已被人解开,身上并无血迹,问站在旁边的祝镖头道:“没伤痕?”祝镖头道:“我仔细查过了,全身一点伤痕也没有,看来也不是中毒。”
林震南点头道:“通知帐房董先生,叫他给白二料理丧事,给白二家送一百两银子去。”一名趟子手因病死亡,林震南也不如何放在心上,转身回到大厅,向儿子道:“白二今天没跟你去打猎吗?”林平之道:“去的,回来时还好端端的,不知怎的突然生了急病。”
忽听得有人惊呼:“啊哟,郑镖头又死了!”林震南父子同时一惊。林平之从椅中直跳起来,颤声道:“是他们来报……”这“仇”字没说出口,便即缩住。
其时林震南已迎到厅口,没留心儿子的话,只见趟子手陈七气急败坏的奔进来,叫道:“总……总镖头,不好了!郑镖头……郑镖头又给那四川恶鬼索了……讨了命去啦。”
林震南脸一沉,喝道:“甚么四川恶鬼,胡说八道。”
陈七道:“是,是!那四川恶鬼……这川娃子活着已这般强凶霸道,死了自然更加厉害……只是杀他的不是我们,怕是找错了地方”他遇到总镖头怒目而视的严峻脸色,不敢再说下去,只是向林平之瞧去,脸上一副哀恳害怕的神气。
林震南道:“你说郑镖头死了?尸首在哪里?怎么死的?”这时又有几名镖师、趟子手奔进厅来。
一名镖师皱眉道:“郑兄弟死在马厩里,便跟白二一模一样,身上也是没半点伤痕,七孔既不流血,脸上也没甚么青紫浮肿,莫非……莫非刚才随少镖头出去打猎,真的中了邪,冲……冲撞了甚么邪神恶鬼。”
林震南哼了一声,道:“我一生在江湖上闯荡,可从来没见过甚么鬼。咱们瞧瞧去。”说着拔步出厅,走向马厩。只见郑镖头躺在地下,双手抓住一个马鞍,显是他正在卸鞍,突然之间便即倒毙,绝无与人争斗厮打之象。
心想此事多半与儿子今日出猎途中所遇有关,林震南问清了林平之今天打猎的来龙去脉。沉吟道:“福威镖局对青城派礼数有加,那姓余的小子既然是池神医所杀,余观主却派人来我镖局杀人,到底为了甚么?”
这时门前传来吵闹声,林震南出门只见地下横着两段旗杆,两面锦旗,正是镖局子门前的大旗,连着半截旗杆,被人弄倒在地。旗杆断截处甚是平整,显是以宝刀利剑一下子就即砍断。
林震南吩咐道:“崔镖头,把这两根半截旗杆索性都砍了!哼,要挑了福威镖局,可没这么容易!”崔镖头道:“是!”众镖师早已得讯,福威镖局的旗杆给人砍倒,那是给每个人打上个老大的耳光,人人敌忾同仇,早已劲装结束,携带兵刃,一得总镖头吩咐,便即出发。
第二天一大早,一名男仆道:“请总镖头去看……看……”林震南情知又出了古怪,哼的一声,走向大门。
只见门口三名镖师、五名趟子手望着门外,脸色灰白,极是惊惶。林震南道:“怎么了?”不等旁人回答,已知就里,只见大门外青石板上,淋淋漓漓的鲜血写着六个大字:“出门十步者死”。离门约莫十步之处,画着一条宽约寸许的血线。
林震南问道:“甚么时候写的,难道没人瞧见么?”一名镖师道:“刚才林福死在东小街上,大家拥了过去看,门前没人,就不知谁写了,开这玩笑!”
林震南提高嗓子,朗声说道:“姓林的活得不耐烦了,倒要看看怎么出门十步者死!”大踏步走出门去。两名镖师同时叫道:“总镖头!”林震南将手一挥,径自迈步跨过了血线,瞧那血字血线,兀自未干,伸足将六个血字擦得一片模糊,这才回进大门。
次日午后,忽听得马蹄声响,有几骑马从镖局中奔了出去。林震南一查,原来是五名镖师耐不住这局面,不告而去。
他摇头叹道:“大难来时各自飞。姓林的无力照顾众位兄弟,大家要去便去罢。”余下众镖师有的七张八嘴,指斥那五人太没义气;有几人却默不作声,只是叹气,暗自盘算:“我怎么不走?”
傍晚时分,五匹马又驮了五具尸首回来。这五名镖师意欲逃离险地,反而先送了性命。
几天之后,镖局的人手逃的逃死的死,很快福威镖局就只剩下几人。
林震南带了妻子儿子,卷了一些财宝逃出了福州府,靠山而建的小饭店前,被青城四杰抓住,关在小店的柴房中。
林平之正想脱身的办法,后面灶间里突然传来“啊啊”两下长声惨呼,却是贾人达的声音。
方人智和于人豪同时跳起,手挺长剑,冲向后进。大门口人影一闪,一人悄没声的窜了进来,一把抓住林平之的后领,提了起来。
林平之“啊”的一声低呼,见这人满脸痘瘢,正是因她而起祸的那卖酒丑女。到现在,林平之还以为镖局遭罪,是因为余沧海死了儿子迁怒福威镖局。
那丑女抓着他向门外拖去,到得大树下系马之处,左手又抓住他后腰,双手提着他放上一匹马的马背。
林平之正诧愕间,只见那丑女手中已多了一柄长剑,随即白光闪动,那丑女挥剑割断马缰,又在马臀上轻轻一剑。那马吃痛,一声悲嘶,放开四蹄,狂奔入林。
林平之大叫:“妈,爹!”心中记挂着父母,不肯就此独自逃生,双手在马背上拚命一撑,滚下马来,几个打滚,摔入了长草之中。
过了一会,马蹄声缓缓响起,两乘马走入林中,方人智与于人豪分别牵了一匹。马背上缚的赫然是林震南和王夫人。
林平之张口欲叫“妈!爹!”幸好立时硬生生的缩住,心知这时倘若发出半点声音,非但枉自送了性命,也失却了相救父母的机会。
方人智大声道:“贾师弟,那林平之既然被高手救走了,这对姓林的夫妇,是师父他老人家千叮万嘱要拿到手的,万万不可有什么闪失,我们得立即送到青城去”
林平之耳听得青城派三人掳劫了父母而去,心下反而稍感宽慰:“他们拿了我爹妈去青城山,这一路上又不敢太难为我爹妈。从福建到四川青城山,万里迢迢,我说甚么也要想法子救爹爹妈妈出来。”
又想:“到了镖局的分局子里,派人赶去洛阳给外公送信。”他在草丛中躺着静静不动,蚊蚋来叮,也无法理会,过了好几个时辰,天色已黑,背上被封的穴道终于解开,这才挣扎着爬起,慢慢回到饭铺之前。
林平之易容而行一路乞食,有时则在山野间采摘野果充饥,好在这一年福建省年岁甚熟,五谷丰登,民间颇有余粮,他虽然将脸孔涂得十分污秽,但言语文雅,得人好感,求食倒也不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