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嘿,嘿嘿。嘿嘿嘿嘿。”王恒禄笑了,笑得让人毛骨悚然,转过头,眼睛里面,竟然还带着泪花。那是真正而纯粹的泪花。
王恒禄将手中的刀插入毯子里面,摇了摇头,“清儿啊,你错了。这次你错了。我有没有过青梅竹马,是否刻骨铭心,只怕我比你更有言权。”
王恒禄翘出一只脚,放在床上,就像是聊天一般,对林清儿说道,“我从小出生于东北的一个农村,那是一年四季仿佛都只看得到雪飘的地方。每一个人仿佛都是被厚棉袄和被窝捂出来的面疙瘩,然而除了一个人之外,那是我对门的女孩,她有你这么美丽的一头头,她也叫做清儿,她扎着两个小辫子,如果她还活着,一定比你更加漂亮,虽然她的脸上从小就有雀斑,皮肤也没你的那么好。但是至少在我心里,她很漂亮,她穿着厚棉袄,然而我却只看到她柔弱的双目,她的盈盈腰肢,我不否认,我喜欢她,我想得到她,我爱她。”
王恒禄凑近了一点,仔细的观察林清儿,“你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生活吗?我唱小曲给她听,她会笑,笑得可好看了,我们会在周末不上课的夏天,去三公里之外的火车站,看一天轰轰而过的火车。当然,大部分时间是没有火车的。那个时候的车站,也没有现在那么的优越。就是一间破房子篷,甚至于就连老车工都爱来不来。我们那里只是个半废弃的补给车站,偶尔才有车短暂的停留,我们也曾经相信,虽然火车只在我们那里短暂的停留,而我们却能够在那个地方停留到永远。”
“只可惜,那不是真相!不是世界的真相!我们以为的东西,其实只是天真的自我臆想,我十二岁的时候,清儿得了癌症,一个那么小的孩子,在东北的农村。得了癌症。”王恒禄的眼泪跟着就落了下来。
“我没有办法改变那一切,我没有钱,我们家没有钱,我们村没有钱。谁都没有钱。所以她,”王恒禄顿了顿,然后伸了伸脖子,“死了。”
“然后,我走了。我要去找寻这个世间的真相,我要去找寻能够让誓言也能够持久的真理。”王恒禄摇了摇头,“你能想象吗,清儿,当我再遇见你的时候,我有多么的惊喜,当我看到你重新回来,还更加漂亮的时候,我有多么的惊喜?我等到了你,我重新找到了你,但是你却不接受我找到的真相,你依然被世界的表面蒙在鼓里。”
王恒禄轻轻地笑着,眼泪和笑容形成诡异的对比,“我等了你三十年,我依然可以继续等下去,现在的我让你困惑了吧?让你疑惑了吧?没关系,那是你不知道我正在找寻的真相,我给你时间,清儿,只有你,让我如此有耐心的,等了你三十年。”
“你仔细看看,我是你等的那个清儿吗?我是三十年前的那个清儿吗?再说了,你认错人了不要紧,但是你别让我变那么老啊!”林清儿现王恒禄,已经完全不正常了,偏执让他忽略了面前的真相。
“是!”王恒禄仔细的辨认了面前的林清儿,然后斩钉截铁的点点头,“是你,清儿,只不过很久我们没见了,你变漂亮了,你更年轻了。”
“神经病,哪有越活越年轻的。”林清儿觉得和一个病人说话,很难过。
“没关系,你现在被那个小白脸迷晕了,我可以饶恕你,原谅你,包容你,毕竟我都等了你三十年。不过那个小白脸。”王恒禄表情突然变得无比冷酷,“一定要杀掉!”
“不!”林清儿叫了出来,然后像是想要说服自己一般,“他会报警的,警察会包围你们的!”
“警察?”王恒禄轻轻一笑,摇了摇头,“你知道我在外面的守护者,就算是银海市出动五个支队的,也能够顶住三个小时!这三个小时的时间,足够我们离开这里了。”
林清儿心头浮现出惊恐,不过同时闪过一阵疑问,如果王恒禄外面有警察的话,那么为什么李三思还能够混进来?
这个疑惑还没有解开,外面的西装男子就走了进来,对王恒禄说道,“老板,我们刚在外面搜索,就现了他们两人!”
那人手一挥,几个黑衣大汉就将苏紫轩和“谢夫曼”推了进来。
王恒禄双目变得狭长,声音也都拖长,“苏伦小姐。谢夫曼公子。你们两个。?”
林清儿看到面前的苏紫轩,震惊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而苏紫轩就是没有看到林清儿一般,对王恒禄轻轻一笑,“这个。王先生,事情是这样的,我和哥哥闲来没事,想要看你们处理的怎么样,没想到就被你的人请进来了。”
“谢夫曼”接着说道,“是啊,是啊,看到你没事,我们一颗明镜高悬的心好不容易尘埃落地了,我们走了噢,拜拜啦。”说完两人就准备转身离开。
王恒禄从床上猛地站了起来,“你以为你们还走得了吗!?”
两人顿时愣在原地,四周围的西装男子,则是一副看热闹般不屑的盯着两人,宛如随时可以在掌心捏碎的蚂蚁。
谢夫曼缓缓的转过身来,看向王恒禄。
王恒禄目光瞪大着看着谢夫曼,虽然刚刚流过泪,然而王恒禄此刻的眼神,却一丁点也不消减那种恐怖的压迫感,气氛一度降到冰点,差点让这个世界都停转。
谢夫曼在这个时候笑了起来,“我认为,我可以。”
最后一句话出口的同时,“谢夫曼”竟然以诡异的度,朝着王恒禄急旋扑来。
周围的一干各色西装男子,没一个反应过来,于此同时,苏紫轩皓白的双腕交叉胸前,左右分摸向自己的腰侧,纤细的手指律动着音乐的节奏,姿势优雅轻怡,然后苏紫轩手一抬,宛如舞蹈一般,四支飞刀散射而出,命中四个正准备拔枪的西装男子手臂,惨嚎响起。
李三思也终于和王恒禄面对面的拉近了距离。
“行动!”李三思在扑上去的那一刹那,戒嗔对着通话器同时一阵暴喝。
大楼之外的无数隐蔽之地,顿时就像是变了魔法一般的冒出无数的黑衣武装特种兵,前一波朝着大楼蜂拥而去,后一波站在森林之外,举起手中的榴弹枪,除去李三思等人所在的第五楼之外,无数的烟雾弹拖曳尾,就像是牵了线一般,分扑各个不同的楼层,顿时玻璃的碎裂声响,扒拉扒拉的传来,然后就是无数被烟雾笼罩了的楼层。
与此同时,五架直升机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飞了出来,越过茂密的森林和绿化带,满载着人员朝着大楼之顶而去。
王恒禄暴喝一声,同时迎向李三思,目光里面竟然隐隐有一种狂热,双拳并拢击出,照着李三思的头部就猛然打去。
李三思同时一拳迎上,辟啵一声,双拳相交的当儿,李三思拳势再变,身体前驱,同时手肘弯折,手拐子再次命中王恒禄的拳头,这一来一去,等于是王恒禄在力尽之时,还多承受了一下针对他手骨的攻击。
嘭的巨响传来,王恒禄高壮的身躯倒飞出去,咚!得撞上身后的墙壁,用木料装修过的墙壁,也传来一阵舂米放大了数倍的声响。
谢夫曼竟然突然变成了格斗大师,这样的惊异只是在王恒禄的脸上乍现陡逝,他身体同时行动,朝着一边的床铺扑了过来,同时伸手一点,那柄匕就被他抄在手中,王恒禄此刻的身手,和他魁梧的身躯完全是两种状态,匕在手,然后一个倒冲朝着李三思急逼近,中途竟然连环变动三次身体,度和方向陡然变折,形成一个z字形的回路,然后在高之间来到李三思的面前,匕闪过寒光,带着直透人内心的寒芒,从侧面削向李三思的脑门。
李三思掌刀击向王恒禄的手腕,如果王恒禄继续这样的攻击,保证还没有命中李三思的时候,李三思的手刀就能够第一时间击碎他的腕骨。
王恒禄却在千钧一之际收回,变招,这份反应度,不应该是出自于他这一副身躯之上,甚至于就连李三思都有些赞叹。掌刀斜着他的手腕划了过去,王恒禄是用匕的行家,这里从他的姿势动作就能够看得出来,手中匕一收,然后再吐出去,手中顿时划出了无数到寒光闪闪的影子,铺天盖地,无孔不入的罩向李三思。
就像是在高寒的北极冰山上,用冰刀凿冰一般,王恒禄的匕就将李三思当成了那座冰山,匕宛如死神的镰刀,在他手臂的挥舞之间,从无数个方向扑向他的身躯,要是被匕凿中,李三思知道就算是此刻自己身上穿着纳米背心,也无法抵挡那种恐怖的威力,那是可以一击之间,直接将自己心脏击穿的力量。
王恒禄这样的攻击,一般人只怕早就已经躺了,普通的高手更是会低估他手中匕的威力,而被就地如牛羊一般的宰杀,然而李三思却微微一笑,整个人晋入意识流的境界之中,不退反进,竟然朝着王恒禄编织出来的匕死亡之网之中,撞了进去。
“想死吗?我成全你!”王恒禄双目猩红的光芒大盛,粗壮的手臂更加舞动得宛如巨鞭,匕更是毫不留情的朝着李三思身上倾泻。
苏紫轩双手一抬,飞刀射出,门口两人捂着手就跌撞着退了出去,苏紫轩的腰间挂着一排的飞刀,这些都是大林寺临时配备上去的,然而在苏紫轩用来,却相当好用,她没有力量,也没有胆量射穿别人的头骨,从而一击毙命,但是她从小锻炼出来的良好飞刀绝技,却能够保证击中对方的手掌,让对方无法使用枪械。
一人提着枪闪身进门,手腕就同时被命中一刀,对方也丝毫不乱,迅右手枪抄往左手,正要击,苏紫轩第二道飞刀就已经射出,那人最终倒霉的拖着两只受伤的手,惊魂未定的退出了房间。
李三思撞入匕之影,左闪右突,本身也幻成无数的影子,王恒禄的匕,倒是没有任何一击能够集中到他的实体,相反却被他越逼越近,王恒禄大喝一声,匕抛下,同时双手回拢,硬接下李三思肩头的一撞。
王恒禄再次被抛飞出去,整个强壮的身体,并没有给他带来多大的优势,在林清儿惊异的目光之下,猛地在撞上一根墙壁柱子的侧脊,停住了身体,却又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五楼的头顶直升机声响大作,同时玻璃传来巨大的碎裂之声,黑影一道道的从外面窗户冲入走廊之中,然后就是嘈杂的枪声响起,大林寺的支援,终于和王恒禄的保镖接战。
此刻的房间里面,全靠苏紫轩一个人用飞刀顶住冲入房间的西装男子们,随着对方人数增多,苏紫轩的飞刀也开始有了用尽的趋势,此刻她也只剩下最后一支飞刀,捏在手中,旁边窗户撞开,大林寺的特种部队,终于突入这里,抬枪就射,顿时打翻不少西装男子。
看到战况被对方瞬间控制,任何一个在此有点意识的人,都已经知道,自己的逃跑,完全是徒劳。
黑衣特种部队占据了房间,外面也传来枪响,里外合应,王恒禄等人已经大势已去。
李三思看向王恒禄,摇了摇头,“你跑不了了。”
王恒禄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单脚迈出,勉强稳住身体,然后缓缓的站起来,他的身体高大,虽然后背被撞伤,然而此刻的气势,却依然不亚于一头猛虎。
两个战僧将枪背在身后,走上前来,一左一右的将他架住,反锁关节,这次王恒禄,是真正的再无反抗的能力。
另外的战僧上前,解下林清儿,林清儿由于被绑得太久,以至于手都有些酸麻,然而之前生的事情,让她还没有从惊讶之中回过神来,苏紫轩和另一个外国人的出现,然后是这么一大堆特种部队,林清儿与其说是惊讶,还不如说是惊吓,不过她的自我调节能力相当之好,被解救了下来,知道自己脱离了危险,她的心境也慢慢缓和。
然而此刻王恒禄,却没有半分沮丧的样子,看向窗户之外,最终目光收回来,落在床边坐着的林清儿身上,“真可惜啊。清儿,我们这就要分离了吗。”
看到面前的王恒禄,林清儿出奇的对他没有多少恨意,只是坐在床边上,身上披了一件来自于“谢夫曼”递上来的衣服,摇了摇头,“你还不明白吗。我并不是你等待的那个清儿,你心目中的那个人,早在几十年之前,就已经不再这个世界上了。”
苏紫轩和李三思对视一眼,都不知道此刻应该说一些什么。
王恒禄双目现出精芒,随即又回复了平静,语气变得缓了起来,“我知道,我知道的。但是我总忍不住将你当成了她,没有人明白我这么多年一直所做的事情,我以为你会明白,我认为你会认同我。但是没有想到,原来时间就这么一直过了好几十年,我仍然是孤独的一个人。”
“因为你从来就不肯开放自己的内心,”“谢夫曼”突然站了出来,看着面前的大林寺战僧,他似乎想起了在大林寺之中那段被欺辱和枯燥到鸟不生蛋的日子,“每个人都有陷入黑暗和阴影的时候,将心灵封闭在痛苦和无穷无尽的黑暗之中,人生必将狭隘黑暗,所以我们向往光明和希望,是为了获得让家人不愁吃穿的财富也好,是为了获得保护身边人的权利也罢,还是为了分门别类不同奋斗的理由。总之,我们满怀希望。是为了获得勇气更好的生活下去。”
“原来如此。是我的生命,早已经不抱希望了么?”王恒禄越过林清儿,看向对面的窗户,那里是太阳落山的地方,夏天总有不愿意匆匆收起光华的落日,即便是看不到了太阳,却还是能够看到天上红黑阴影交织着的蓝天白云,一如那早已经凝固了的时光。
从狙击镜里面看到王恒禄最后的一抹微笑,一位黑衣男子,在吹拂过风衣的瞬间,开了枪。
篷。王恒禄倒了下去,无数的血点,飘洒在众人面前。
总结一下后期文理的写作原则:废话精简,铺垫必要,剧情紧凑,**迭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