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思不可思议的看着旁边的飞狼,一直以来,他都把飞狼和恐怖分子划上等号,更别提现在听到飞狼说的这种共进退的话语,在李三思的印象之中,这完全就不应该是出自于飞狼嘴巴里面的语言。
看到李三思质疑的表情,飞狼只是微微的笑笑,“不要以为我是因为你而留下,实际上我和你之间还是有着疙瘩,我只是为了女神之心而留下,女神之心确实是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方,在这里,我会忘记许多从前忘不掉的东西,就算是为了这些,我才会想要保护这里,如果让一群黑帮把女神之心毁灭了,那无疑是这个世界上面最黑暗和可怕的事情。”
“我能够知道,为什么你会走上这条道路吗?我的意思是,这条国际大盗的道路。”李三思吁了一口气,实际上,他对于飞狼,有着说不清楚道不明白的感情,因为飞狼,他丧失了在海山城一年半的平静时间,获得了一个等同于间谍的身份,身边围绕的全是国际恐怖分子和黑帮,但是进一步,因为飞狼,他才得以摆脱庞大而难以改变的命运,跳出普通人的定势生活,经历重重磨练,最终的来到鹰帝国,来到苏紫轩的身边,如果没有飞狼盗取魁地亚奇之杯,李三思现在应该还是在教室里面上课,做着高三年级的试卷,时不时抬起头的时候,会想念曾经在自己生命里面出现过但是现在已经身在天涯的苏紫轩。
或许,这些就是生活。
永远不知道下一刻会有什么,会出现什么,每一刻都有着一去不回头的决裂。
“或许生活就是这样,每个人都看似有着选择的权利,但是最终却因为各种梦想和感情,变得无从选择,十年前,我的父亲还是一个着名的珍宝鉴定商,因为一个丝毫不起眼的珍宝,而惨遭杀害,之后那引起东窗事的珍宝就掉落不明,而我,从此也担负起找出父亲离奇死亡的决心,带着一颗复仇的心,成为了一个国际大盗,我知道,能够让我父亲鉴定的,肯定都是一些价值不菲的珍宝,所以我的目标,就是锁定到这些珍宝上面,于是我辗转世界各地,盗取着名的珍贵宝物,希望能够从上面现一些蛛丝马迹,找寻到父亲死亡的真正原因。”
飞狼微微的转过身来,眼睛里面带着那种看似可以融化一切的火焰。
“我找寻了很多的地方,我到过许多的城市,我偷过数以百计的世界着名宝物,最终也是因为难以改变的宿命,从而走上一条注定没有归路的旅途,我不知道未来在何方,我也不知道明天我是否依然活在这个世界上,能够继续的找寻父亲死亡的原因,那是我唯一活下来的理由,一个纵横了十年时间,我成长为国际大盗的理由!”
李三思的心脏像是每一片扇叶都被阻塞了一样的难受,心里面堵了很多,却始终的说不出口,实际上他自己何尝不是这样,他能够走上这条道路,也是为了获得更大的力量,去改变命运里面不能改变的,或者是普通人难以改变的事务,我们生活里面的无奈太多,但是李三思觉得自己相比较起飞狼而来,他比较的幸福,因为飞狼整个人,都是为了仇恨而活着,而他,则是为了梦想。
飞狼的眼睛里面流露出一种憔悴,整个人带着像是一个走了很久,看过了太多风景,最后却疲惫的旅人,“其实我有时候觉得,我们人类,是如此悲哀的生物。”
李三思觉得自己像是被一片无奈的阴暗所笼罩覆盖,整个人的呼吸像是蒙上了一层浸湿过后的纸,难以把空气抽进胸腔里面,心里面有潮水在沿着水平线上面蔓延着,一点一点的累积。
“不是这样的!我们人类不是这样的!”李三思近乎于无力的说道,心里面有着太多的东西,却难以解释得清楚,“我不知道应该怎么样说,但是我还是要说,生活不应该是这样的,我们并不悲哀,我们有着梦想,有着爱情,也同样有着动人的感情,我们并不是悲哀的,你不应该,为了复仇而存在!”
“或许吧,但是我体会不到,你知道我每次走在街道上,走在风景如画的河畔,走在旷野无垠树海风波的平原,看到那些依偎到一起的两个人,我总是觉得孤独,我没法进入他们的世界,我没有爱情,十年复仇的道路和接受的知识,让我越来越理智,我知道爱情只是荷尔蒙分泌的产物,而那些所谓的情感,也只是人类脑细胞的激素作用,向我们这样的人,任何情感也不是障碍,知道吗?我只是一个冷血动物,早就已经看透了这个世界上面的一切,人与人之间,充斥的除了激素之外,就只有利益。”飞狼低声的说,“这就是我们人类的本质,自私的本质,我们很自私,我们也很无奈,我们终究是悲哀的生物,生活在由脑电波和各种生理反应传递给大脑的虚拟世界。”
李三思不知道怎么去回答这个甘愿十年都生活在复仇之中的飞狼,或许他的名字早就让人遗忘,只剩下一个国际大盗飞狼的绰号,“虽然不知道怎么样回答你,但是我知道,你那样是不对的,我知道,你的看法是不对的,我们还有很多为之生存为之奋斗下去的理由,这些理由,促使着我们去战斗,促使着我们去努力,比如现在,我知道没有胜望,但是我依然抱有希望,只要还有一丁点拯救女神之心的希望,我就要为之战斗!或许,这就是生活的意义,你永远不知道下一秒会生什么?”
“或许吧,或许有一天,我会理解你所说的。”飞狼走在李三思之前,朝阳似火,海面烟波浩淼。
“谢谢你。”李三思点点头,“我希望有一天,你会走出复仇的阴影。”
飞狼转过头看着李三思,露出一丝带着苦涩的微笑,“谈何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