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夫人怔怔地看着他,“父皇,您是想收编狼人骨?”
“你是个聪明人,对时局也看得十分清楚透彻,应该知道狼人骨是老五的心腹大患,朕不想再给他留下任何的祸患,只有收编让朝廷管治,甚至为老五所用,朕才放心。”
狼人骨的死士,原先都是洪烈培养出来的,武功高强且心狠手辣,这些人,若不能诛灭,就必须要放在眼前盯着才能安枕无忧,之前北漠的悬赏令,许多杀手入京,总得防着还有下一次,老五往后主理政事,不可能时刻出入都是一大堆人保护他,若狼人骨的死士能收编,就算无大用,但却也少了一个大患。
瑶夫人默默地点了点头,她告退之后,穆如公公却有些不解,问道:“皇上,看瑶夫人的意思,未必是要嫁给毁天,您怎自己促成此事了呢?”
明元帝甚是无奈地道:“她真正的意思,你真能揣测吗?她如今不会愿意,但往后呢?连皇贵妃都亲自前来说项,更不要说朕的那些儿媳妇,尤其元卿凌和容月,断是不会让她孤独半生,如果最终还是要嫁给毁天,还不如朕赐婚,再给毁天封个爵位,如此一来,两位郡主的继父,便不是江湖莽汉,不至于招人话柄,寻了夫婿,也不会被人看低了,且狼人骨,始终是让朕不放心,毁天如果有这本事,收编了狼人骨,再加上如今出战建立功勋,倒也配得起当郡主的继父。”
明元帝顿了顿,又道:“朕自然希望瑶夫人就守着女儿,往后不嫁了,可朕也想明白了,皇贵妃说得对,有时候,男女大防防得住一时,却防不住一辈子,尤其毁天那样的江湖莽汉,没有身份的掣肘,一时情动,说把人带走就带走,到时候,岂不是更贻笑大方?”
穆如公公笑着道:“皇上真是明白事理。”
明元帝站起来,“朕不能太古板了,摆驾,朕要看看扈妃,她昨天便说胃口不好,朕去陪她用膳吧。”
穆如公公道:“皇上,那选妃一事……”
明元帝脸上露出了得逞的微笑,“大战在即,还选什么妃子?那些老臣子不外乎是要朕答应选妃,朕答应了就成,至于眼下着实不是好时候,延迟吧,谁若敢说一个不字,送他上战场去。”
“是!”穆如公公笑着应道。
秀州府的局势已经开始严峻起来了,秦大将军试图发动攻击,但是,都没能成功。
到了十六这天,宇文皓率领十万兵马下山,与北漠的百万将士展开了一场恶战。
三大巨头也御驾亲征,十万兵马在山下营造出几十万人的架势来,北漠人的耐性几乎都磨光了,见对方主动发起了攻击,正中下怀,不曾多想,便带兵迎击。
三大巨头都出动,秦大将军自然认为此战对方出动了所有的兵力,他传令下去,要把北唐军全部歼灭在这里。
秀州府本来就不利于大军作战,很容易就被冲散,而宇文皓的兵马,打了没多久,就开始撤退,秦大将军等了这么久才等到战事开始,哪里容许他退,自然是率人穷追不舍。
但是山多且高,地势险要,北唐军熟悉地形,能很快就重新占据高处,守住关卡,气得秦大将军焦灼心燥,也顾不得那么许多,咬着牙先攻下再说。
攻山就注定要有一场拉锯战,若宇文皓能维持三五天不被攻陷,北漠人就待不住了,必须另寻出路,因为他们的粮草不多了。
而不管是从秀州府攻打出去,还是离开秀州府另辟蹊径,他都要粮饷支援。
魏王和安王兄弟带了五千兵马绕出秀州府,在半道上拦截北漠人的军需,安丰亲王夫妇则带着扈大将军在城外设伏,埋下地雷和装置炸药。
要把这百万大军炸得抱头鼠窜,起码十里内都得有小范围的设伏,安丰亲王算了算,起码需要四天到五天的时间。维昌
也就是说,三大巨头和宇文皓必须要拖延五天,最起码也要四天。
宇文皓不能一直退回到高处上,因为一旦躲起来太久,北漠人会下山去,那么设伏就不能顺利进行,拦截军粮也不能够得手,所以,他还是得打。
为了应对这一场仗,安丰亲王重新排兵布阵,留下二十万人给宇文皓,再分派五万人到秀州府城门外五里外守着,防着秦大将军放弃攻山,带着兵马杀出秀州府,那这五万人起码能抵挡一阵子,为他们设伏争取时间。
这个时候顺王及时赶到,带来的兵马虽然只是杯水车薪,但是聊胜于无,能缓解一定的压力。
北唐军这么点人数,也着实难为了排兵布阵的将帅,但好在,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各路都已经安排妥当。
而宇文皓,也在准备着一场大战,因为,连番的游击战,使得北漠人已经越来越着急,越来越缺乏耐心,若是不迎战,北漠大军真要退去了。
一旦他们全部退出秀州府,那就意味着所有的部署都会功亏一篑。
因此,宇文皓和三大巨头商量,明日得正面和北漠人交锋。
距离安丰亲王出城设伏,已经过去了两天,也就是说,一旦交锋,宇文皓最起码得支持两天。
用二十万兵马对抗北漠的百万雄师,能否抵挡两天,实在叫人不乐观。
连夜和三大巨头召开决战前夕的会议,其实大家都没有太好的策略,就一个字,打。
且是往死里打。
既然如此,倒是也没必要多说了,就是闷着头打就是。
宇文皓在军中动员了一下,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哪怕这二十万人全部都死在这秀州府,都必须要为安丰亲王争取最后两天的时间。
三大巨头也亲自去开誓师大会,一番激昂的言词下,军中将士们都抱着必死的决心,势必要把北漠人打回姥姥家去。
决战定在了明日,战前,宇文皓和太上皇说了一会儿话。
他检查了一下老元给他的药,一粒都没吃过,太上皇看着他数药的动作,道:“自打离开京城,孤就没犯过病,可见这病都是闲出来的,这一场仗打完之后,若孤还能活着回去,也得找些事来做才好。”
宇文皓笑着看他,“您想做什么事?”
“圈三五亩的田地,当个农夫也不错。”太上皇还真没想过往后要做什么,只知道不能一味地留在宫里头当个孤独老人。
他这辈子,除了年少的时候上过学,受过一点委屈还有在战场上打过几场仗之外,就是长达几十年的皇帝生涯,皇帝不当了之后,就当太上皇,这职业实在是乏闷得很,人一辈子,总得做几件自己喜欢的事情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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