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十二点,海天大酒店顶楼。三条黑影站在孤立的围墙上,风声飒飒,吹得他们的衣袂、头发纷纷起舞。此三人恰是孟缺、大猩猩以及唐琅。三人听说孙浩东串通畜生剑道的人想要造反,一下子气得什么瞌睡都没了。
关于孙浩东造反一事,他们让阿羊先不要告诉其他的人,这事到底是真是假还有待考察。如果是假的,那么万永清便是要好好受一番惩罚,而若是真的,那么这事就必须尽快将之扼杀在摇篮之中。
骚年会发展到现在,规模已经极大,不利的消息一旦传出,极易造成混乱和人心惶惶。
注视着茫茫黑夜,大猩猩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道:“怎么样,该出发了否?”
孟缺摸着下巴,点了点头,道:“先去找万永清,我们当面向他问问,如果他仍旧一样的说辞,那么咱们再去收拾孙浩东。”
“好,那走吧。”
话落,三人从顶楼上飘落而下,就像是三只风筝,眼看着就要坠落下去,飘着飘着忽然飞升了起来,逐步上空。
时约半个小时,三人来到一号舵的总部。此处亦是个酒店,名曰“香山酒店”,乃三星级档次。地方稍偏,并不靠近闹区,酒店里专做情侣服务,是野鸳鸯约炮打枪的闻名胜地。
三人到达目的点,交换了一个眼色,一人从前一人从后,另一人从侧面溜进了酒店。
孟缺走的是正门,且见酒店当中灯火通明,二十四小时值班正处换班期。拿出手机来,从联系人当中找到了万永清的号码,轻轻一点,拨了去。
对着耳朵,手机里很快就传来了一道彩铃——粗犷的音乐,正是凤凰传奇的《最炫民族风》。
铃声连响一分钟,竟无人应答。孟缺冷笑了一声,微微摇头自言自语道:“这个万永清在玩什么花样?”
既然电话打不通,孟缺也不再打了,径直从大门而入,刚跨入酒店正门,忽然一股浓郁的血腥之气迎面扑来。
孟缺眉头狠狠一皱,目之所及,鲜血成河,整个酒店里的地面上竟然摆满了尸体。那些尸体很明显是被乱刀砍死了,很多尸体被砍成了好几段,内脏什么的流了一地,既血腥又恶心。
“怎么会这样?”
孟缺赶紧捂住了口鼻,在众尸体当中扫描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万永清。旋即朝二楼跑去,一上楼,只见得两个服务员死在电梯门口,他们是被人从背后一刀直接砍死,脊背上的脊椎骨甚至都突破了衣服裸露了出来,显然死得很干脆并不痛苦。
再跑到三楼、四楼,电话一直在拨,能够响铃,但就是没人接,而且孟缺翻遍了所有的房间,都听不到万永清的电话铃声响起。
当到了四楼,孟缺碰到了大猩猩和唐琅,他们二人脸色同样凝重,汇合之后,大猩猩狠狠地一拳砸在墙壁上,道:“看来这事是真的,孙浩东可能真的造反了,万永清因为向我们告了秘,所以他被杀了。”
孟缺问:“其他楼层你们都找遍了?有没有发现万永清?”
大猩猩、唐琅俱是摇头。
孟缺沉着脸,道:“先叫些人过来把这里处理一下,别让警方插足进来,发生这么大的事,一旦被公布出去,影响太坏。”
“这个我会让人办的。”唐琅叹了一声,答道。
大猩猩气势汹汹一连在墙壁上打了好几拳,咬牙切齿道:“现在咱们是不是该去找孙浩东那个畜生了?”
孟缺思忖了一下,摇头道:“万永清不会无端端的失踪,肯定是被人带走了,对方现在肯定有所防备,说不定还设计了陷阱,我们若是贸然前去,无疑是自寻死路。”
“那怎么办?难道我们什么都不管?”大猩猩很是气愤。
“哼,杀了我们这么多人,我们岂能不管?”孟缺浑身上下忽然爆发出强烈的杀气,道:“现在先不要去找孙浩东,先去其他几个舵主处看一看,看他们的情况如何。照阿羊之前的话,貌似几大舵主都是在受逼迫的情况下才向孙浩东妥协的,我们只要能找到几大舵主,亲自跟他们说教一番,只要几大舵主弃暗投明,那么孙浩东他们必然是无所可依。”
“好,这一次咱们分散行动,奶奶的,孙浩东那畜生,别让我看到他,一旦让我看到了,绝对要把他肠子扯出来勒死他。”大猩猩怒喝了一声,一马当先,直接撞破了四楼的走廊窗户向外飙冲了出去。
孟缺紧随其后,唐琅打了个电话给手下交代了一下之后,也跟着从四楼跳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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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浦江。
巨浪滔滔,啸声滚滚。五辆车,上百余人,围在一个三十米方圆的马路边上。这里很僻静,无甚人来。
那百余人所围住的三十米见方的中心里,有一个男人被拔得一丝无挂,双手双脚全部被捆绑了起来,栓在一根大木棍上面。
裸身男脑袋上绷带包扎,早已呈黑,显是流血过多,将本来白色的绷带给生生染成了暗红色,在昏暗的环境里,便就看起来像黑色一样。
一辆白色的宝马x5的引擎盖上,一个抽着雪茄的中年男人耀武扬威地坐在上面,大晚上的,他依然戴了一副大墨镜。脖子上一条粗粗的金项链闪闪发着耀眼的光芒。
“我说万永清,你这厮也太贱了吧?明明和我们签了合盟书,你居然还私底下告密?哼,你也太小看我们了,难道你不知道我在你们每一个人的身上都装了窃听器吗?你们所有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我的掌控。其他人尚好,还颇识时务,惟独你这混蛋居然敢出卖我?”
墨镜男忽地招了招手,便有几个小弟端了一箱子啤酒过来,他从中拿出了一瓶没开封的啤酒对着地上被捆绑住的万永清狠狠地砸了过去,一瓶接一瓶,边砸边笑,道:“你以为告密了孟缺他们就会赢么?哼,愚蠢,我实话告诉你,你越是告密,孟缺他们死得越快,我们这边已经布好了大网正在等他,他只要一来,绝对是有来无回。”
万永清嘴巴上被贴着胶带,想说话也说不出,酒瓶子砸在身上产生剧痛,想哼也哼不了。
戴着墨镜的孙浩东笑了笑,接着道:“万永清,你知道我最恨什么?你老子我最恨的就是叛徒。咱们算起来也有好几年的交情了,呐,你也别怪我无情,我这里一共带来了五箱子啤酒,如果你能禁受得住这五箱子啤酒,那我就饶你一命,而如果你禁受不住,那可就别怪兄弟我心狠手辣!”
话一落,孙浩东对几个亲信手下使了个眼色,让他们也一起用啤酒来砸。
手下一接到命令,也各自搬来一箱子啤酒,一瓶一瓶地拿了出来,对着地面上的万永清狠狠地砸了过去。
孙浩东哈哈大笑,兴致极高,砸了三瓶忽地指着几个小弟骂道:“他娘的,你们都没吃饭么?用点力啊,这还用教么?”
啤酒一瓶接一瓶,万永清本就受了重伤,怎禁受得住足足五箱子啤酒的折磨?
七八瓶之后,他的意识开始模糊了起来,身体再也感觉不到疼痛,仿佛已经进入了一种完全麻痹的状态……
“砸,继续给老子砸,砸不死他,你们几个小子就给老子从黄浦江上跳下去!”
“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