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得钱浩鉴朝西餐厅而来,孟缺立即起身,临走时还顺便塞了一块牛肉进嘴里。钱浩鉴远远地紧盯着西餐厅橱窗之后的孟缺的模糊身影,猛然见得身影离开了座位欲往后门而去。他立即加快了行走的速度,几乎如狂风一般想西餐听大门袭去。
“休走!”
钱浩鉴夺门而入,终究是慢了那道模糊的身影一步,待他来到西餐厅当中,那条身影已经从厨房口消失了。他认定此人多多少少都会跟孟缺有点关系,搞不好此人根本就是孟缺。从犯罪心理学的案例上来说,很多杀人者、破坏者都会在案件被曝光之后悄悄地来到现场欣赏自己的杰作。
此人若非不是孟缺、若非跟本案没有任何关系,他为何又要逃呢?
钱浩鉴继续追去,一冲进厨房,见得后门虚掩。他如猎豹一般一掌劈开了后门,待得来到后面的大庭院,隐隐的,一道模糊的身影刚好在一个弯道处消失不见。
“好灵敏的反应力!好惊人的脚力,此人绝对不凡!”
钱浩鉴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继续狂追猛逐。他这边追得欢快,钱浩邢那边却是忽然在路边停了下来。
“咦,四长老呢?他怎么突然不见了?”钱浩邢一回头,四处瞧不见老四钱浩鉴的身影,便问走在最后面的几个钱氏小辈。
一小辈答道:“我们离开的时候四长老在西厢国际大酒店的门口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现在估计还在酒店吧。”
钱浩邢甚是不悦,喃喃地自语道:“这老四办事就是如此拖拉,本来说好了要回去商量一个对策,现在他却又在这里搞三搞四,真是急得老夫心都痒了。”
话一说罢,他从兜里掏出了一部老年手机来,拨了一个号码出去,须臾,这听他大声说道:“老四你还在搞什么?你不是说我们回去之后商量一个对付孟氏小子的对策吗?为何你还愣在酒店?莫非你瞧上了某个姑娘不可?”
“三哥说笑了,我在这边好像发现了孟家小子的身影,现在我正在追他。”钱浩鉴百忙之中抽出了时间来接了一个电话。
“哦?孟家小子出现了?”钱浩邢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吸引起来了,眉头一振,道:“他在哪里?且告诉我,我非得拔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
“我也不知道被我追的是不是孟家小子,只不过此人反应力极为敏锐,而且脚力迅速,完全不在我之下,现在我已经追到城西路了,能不能追上,尚且是个未知之数。”钱浩鉴严肃地回道。
钱浩邢默然一会儿,道:“反应力极为敏锐?脚力迅速居然还不在你之下?哼,能有如此实力,想必那人就是孟缺无疑,你且说出方向,待我从前方围堵他,让他上天无路,下地无门!”
钱浩鉴点了点头,觉得此法甚可。倘若自己一个人追,能不能追到,真的是个未知之数。而有了三哥钱浩邢的围堵,则擒抓率必会大增。当即回道:“我们由城西路,往城北路而去,三哥你现在最好是杀去城西路与城北路交界的地方,在那里围堵,届时只要见到被我追拿的身穿白色衣服的小子就将之拿下。”
“好,你追紧了,可别让那小子给跑了。他娘的,文西之死,我必须得为他报仇。”钱浩邢一说完电话,又嘱咐了几位钱氏小辈几句话,然后双腿立即开迈朝近路往城西路与城北路的交界点而杀去。
却说孟缺沿途狂奔,他越奔心里越开心。因为在他的感应中,貌似只有钱浩鉴一个人追了上来。钱氏五老虽然可怕,但是五老一分散,便就不足惧了。况且,孟缺远非昔日可比,早就不是吴下阿蒙了,也极想挑战挑战钱氏五老这几个老不死的。
钱氏五老五人联手,连东南域号称“百年怪才”的慕容绝都不曾他们的对手。孟缺甚有自知之明,前番在sh市的时候,自己跟慕容绝交手,虽未得胜,但至少也能伤了慕容绝。
权衡之下,他觉得以自己如今的实力挑战钱氏五老其中一老,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就算打不赢,起码想溜走,也没谁拦得住。
念及于此,孟缺激动的热血驰骋全身,目光闪动之间,瞥见一处施工工地。由于是下雨天气,工地之上并无工人,可谓是冷寂至极。
嘿嘿一笑,脚步一偏,改从小道杀向了施工工地去了。
钱浩鉴追在后面,忽见孟缺改变了方向,心中一疑:“这小子怎么不继续往前走了?他这是想去哪?”
不久,孟缺从小道奔出,来到了施工工地之上。细雨蒙蒙,身上的衣服已然是被雨水浸透,施工工地上面果然是没有半个人影,安静如坟地,死寂一片。
钱浩鉴从后追来,见得白色身影不跑也不动了,心更有所疑,冷喝道:“阁下怎么不跑了?”
孟缺背对着他,笑道:“我为何要跑?”
钱浩鉴死死地盯着孟缺的背影,道:“阁下是何方神圣?为何一见到我,就立即开跑?”
“呵呵,你少自作多情了,哥之所以开跑,那是因为想在雨中漫步罢了,怎像你这个老不死的,一直追我到这里。我还想问你,为什么要追我呢?”孟缺冷笑着说道。
钱浩鉴盯着孟缺的背影反复看了七八遍,也终于认出了他的身份。感慨地叹了一声,道:“有道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此话说的没错啊,谁能想当到初那个任谁都能一只手轻易捏死的孟家小子,今日竟能成长到这个地步,真是匪夷所思。”
孟缺听他看出了自己的身份,也慢慢悠悠地回转过了身来,不禁笑道:“四长老好眼力,居然仅凭一个背影就能认出我,你们家小诗脱光了衣服跟我面对面,都未曾认出我,唉唉,有句老话说的没错,姜到底是老的辣呀!”
钱浩鉴忽地脸色一变,孟缺的那一句“你们家小诗脱光了衣服跟我面对面”,让他大为震惊。联想到之前小诗打电话给他们,然后待他们赶到时,小诗的确是没穿衣服的,只不过是裹了一条浴巾、披了一件钱文西的外套而已。一想到这里,他语气冰冷地问道:“你把小诗怎么了?”
孟缺哈哈一笑,满是得意,甚想气气此人,便道:“我方才不是说了么,她脱光了衣服跟我面对面,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而且彼此都是脱光了衣服,你说我能把她怎么了?”
“你……你侮辱了小诗?”钱浩鉴脸色铁青,一双戴着乌黑色手套的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苍老的脸上皱纹一阵阵的颤抖。
“你这老头,太不会说话了,我跟小诗之间如何能用‘侮辱’二字呢?我跟她那是情投意合,然后再那个什么啥的,这都合乎伦理、正于纲常,你做为她的长辈,应该是要说一声‘恭喜’才对,如何能用‘侮辱’呢?”孟缺厚着脸皮大笑着,钱浩鉴越是生气,他心里也就越是开心。
“畜生,玷污了小诗还杀了文西,我要让你偿命!”钱浩鉴气得胡子发颤,一语话罢,左右两只拳头一阵咔嚓作响,随即那漆黑色的手套炸裂而开,露出了同样是漆黑色的两只苍老干枯的手。
脚步一动,晃如幽灵,飞扑过去,三十二身相行云流水一般施展了出来。一招一式,即便是普通的招式,由他使来俱是威力大增。
孟缺颇觉压力,心头却是明澈:“钱氏五老到底是钱氏五老,即便钱蜕、钱战之流已经实力极强,比之五老,还是要略逊一筹。”
转眼间,两人过招二十六。孟缺施展“蛰龙眠”,同使“三十二身相”与“擒龙十八手”对之,犹感压力,自始至终都处在下风位置。
钱浩鉴稳占上风,却没多少开心,心里道:“一个孟氏家族的小子竟能将我钱氏家族的‘三十二身相’练成这般,而且同时还精通慕容氏家族的‘擒龙十八手’,此子天赋犹胜钱战一大截,却非我族人,惜哉!”
战至三十招,孟缺终于不敌,近身作战,他怎会是钱浩鉴的对手,钱浩鉴成名于四十多年前,除了精通钱氏家族《大金刚神力》更是自创了一门《玄阴真气》,此法融入《大金刚神力》之中,狠厉更甚,专从人体各大死穴入手。
一时间,钱浩鉴身法变动极快,“三十二身相”炉火纯青得心应手,短短的秒余时间里,孟缺的“焦阳”、“风门”、“委中”三穴齐遭重击。
待钱浩鉴攻完三穴,还想再攻“肾俞”、“魄门”、“承扶”三穴的时候,浑身气血乱窜的孟缺终于连连跳闪,以“飞鱼相”连“猴王相”迅速窜出十二三米。待得顿步,只觉五内一阵翻腾,全身各大关节酸痛难忍,更有几处地方冰冷异常,宛如刀绞。不由瞥向钱浩鉴那诡异而漆黑的双手,默道:“那老不死的一双漆黑的手,很有古怪!”
钱浩鉴这边却是狠狠地“咦”了一声,道:“孟家小子,方才我攻击你时,你身体周围隐现乌龟甲影,这乌龟甲影一出现,你的皮肉便是坚硬如铁,无物可摧,这到底是什么门道?”
孟缺没急着说话,而是先用“龟息**”将气息调得平稳了,方才答道:“我为何要告诉你,即便与你说了,你也不懂。”
钱浩鉴冷冷一笑,道:“不告诉我也无妨,反正你活不了多久了。”
“你认为你杀得了我?”孟缺满是不屑。
钱浩鉴扬起了自己的一双漆黑的手,道:“难道你没感觉到全身各大关节冰冷异常吗?你不但被我的玄阴真气所侵,更是中了我独家研制的‘血凝鸠’,哼,命不多时矣。”
卧槽!玄阴真气?血凝鸠?
孟缺面色瞬间苍白,他的确是感觉全身各大关节冰冷异常了起来,而且似乎还是越来越冷。心里阵阵发毛,默道:“对了,‘蛰龙眠’号称‘天下之物,无能不防’,它能防的不过是外在有形之物,像真气、毒气之类无形的东西,它根本是防不了的。怪我大意,这下子中了奇毒该如何是好?”
急躁间,转身就想闪人。
钱浩鉴却是如影随行,纠缠到底,绝对不放。身影闪烁之间,早已挡住孟缺去路,似笑非笑道:“孟家小子,你还要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