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还打算明天找你们,谁知道,还没到明天你们就主动送上门来了,这莫是所谓的‘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大猩猩被孟缺一推而开,一开始还没觉察到有什么不对。但听到孟缺喊了声“快走”之后,方才一回头,瞥见了那几个混混当中某一个抽出了寒光闪闪的刀子。
当即心中生寒,一股惧意从脚底板直达脑顶。
“孟缺……”
“少废话,快走。”孟缺呼喝了一声,手往腰间一摸,顿时抽出了皮带。皮带是一种非常常见的武器,不但攻击力不逊,而且即使被警察抓住,也定不下什么罪名。将皮带拉开,摆成一个“一”字,挡在众混混之前,稳立如松。
其他混混这时也都拔出了刀来,一个个都显露出了狰狞的表情。大猩猩看到这一幕完全吓傻了,顿时什么也不顾及,拔腿就跑。
孟缺有留意大猩猩的举动,心里暗道:“这也是一次考验你的机会,如果不能通过,那就说明我跟你的朋友情谊终此而止了。”
孟氏要兴起,需要很多方面的努力。从小的时候孟缺就被爷爷灌输着“交有用的朋友,利用一切可利用的人”的思想,最开始孟缺接近大猩猩那是为了借他来熟悉西南贵族学校,而现在对于整个学校的情况也差不多熟悉了,如果他再不表现出新的优点的话,那就说明他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对于这样的人,孟缺对他只会像一般人的态度。
听着大猩猩逃跑的脚步声,孟缺心里很失望。但在这是失望的同时,也松了一口气,忖着:“走了也好,如此走掉,你也没脸见我,从今之后,君子之交淡如水,便无任何羁绊了。”
十几个混混忽然挥着砍刀,朝孟缺的身上砍去。在此同时,孟缺的左手忽地一松,右手中的皮带化成一道黑影,划破空气,清脆地劈啪一声,打在了一混混的脸上,立刻留下一道道深红若紫的淤痕。
“啊!”混混受此一击,痛得大呼大叫。
孟缺喝道:“你们是谁,为何要对我下手?”
被他攻击的小混混,揉了揉发痛的脸蛋,恶骂道:“他娘的,得罪了少爷会的人,你认为你还有好果子吃吗?”
少爷会,又是少爷会。无论是在学校还是在校外,都能看到此会的成员存在。这一刻,孟缺意念突生,忽然下定决心一定要在自己毕业之前将这个行会完全瓦解掉。
“砍死他,老大说了,杀死他不用负责的。”小混混红了眼睛,长长锋利的刀子追着孟缺身上关键部位不断刺去。
孟缺眉头一沉,手中皮带一阵挥舞,绕成一圈将他们刺来的刀全部以“缠”字决套在一起,然后一甩而开。有几个没拿稳兵器的人,被孟缺这一缠一甩,弄得刀子脱手飞出,呛啷落地。
恰此之时,孟缺转身即走。他并不是惧怕这些人,而是因为碍于在别人店铺门口,不便动手。如果能将这些人引到僻静地方,他也不介意大开杀戒,将他们全部解决掉。像他们这些败类,死一个也就少了一个,社会也会多一份和谐。
“卧槽,还想跑?给我追!”小混混兵器脱手,颜面无存,怒气当胸,显然是不肯轻易放过孟缺,一声呼喝,十二人全部飞奔而随,犹如附骨之蛆。
孟缺故意将自己的速度放慢,然后引得他们一步步走向僻静的河边。却说另一边的大猩猩,自他看到小混混拔出砍刀的时候,就陡然想起了以前亲眼看到有同学的手指被人砍断的凄惨一幕。恐惧之意油然生起,脑海中一片空白,也有借逃跑来逃避这种感觉。
待到跑了几百米后,他忽然回忆起自己最后一眼看到孟缺那消瘦的身影,喃喃念道:“我就这么走了,留下孟缺一个人,岂不是太不够义气了?”
转念又道:“不,他身手那么好,应该不会有事的。”此念刚定,另念又起:“他身手即便很好,但是对手是十二个有刀的混混,他们常在刀口上混日子,可不是学校里的那群公子哥能比较的,孟缺一个人,绝对凶多吉少。”
一想到这里,心里又急又怕。急的是担心孟缺遭到了什么不测;而怕的却是,自己虽然担心孟缺,但又不敢回去。
矛盾的心里纠结着,站在雨中的他一动也不动,犹如一尊蜡制雕像。两个念头起伏不断,各自你争我辨,互不屈服。
当一想到唇亡齿寒这个典故,大猩猩忽然下定了决心来:“如果孟缺遭到了什么不测,那么以后我也绝对好不到哪里去,现在他才是英雄联盟的主心骨,少了他,一切都会瘫痪!”
“不行,不能让他一个人……我得过去帮他,即便拼着死,也不枉男儿大丈夫。”大猩猩猛吸了一口气,胸膛一挺,顿时就像个复苏的战士。目光朝周围一看,瞄到了一把废弃的铁铲,二话没说,拎着它,就转身朝来时路奔跑了过去。
雨下得极大,大猩猩浑身热血激昂,不但不会觉得冷,反而有一种不太正常的热。此热从心中蔓延而出,然后朝四肢扩散。温度奇高,仿佛整个人都快燃烧起来了一样。
拖着废弃的铁铲,大猩猩猛然觉得这样的夜、这样的雨,有一首歌很能形容自己现在的感觉。这首歌便是黄家驹的《冷雨夜》。
跑回到原来的店铺门口,大猩猩忽然发现孟缺被十二个持刀的小混混追着朝偏僻的河边而去。十二个混混,奋叫嘶吼着,气势惊人。一个个挥舞着雪白色的刀子,那般场面足以让任何人心寒胆战。
在原地怔了好几秒钟,大猩猩决心未改,忽然咆哮了一声,拖着铁铲狂追而去。生锈的铁铲在地上摩擦着剧烈作响,配合着大猩猩的咆哮,就好似屠宰场的杀猪进行曲。
按照孟缺的原计划是将十二个小混混引到河边,然后对他们下狠手,但跑着跑着,忽地听到后方的后方传来了一阵杀猪般的吼叫声。听着这个声音,一种太过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孟缺欣慰一笑,暗道:“是那小子回来了么?”
一边跑,一边趁机回头扫描了一眼,果然是看到大猩猩奔放的身影长驰而来,手中还拖着砂砂作响的“神器”铁铲。
大猩猩的到来,并未改变孟缺的计划。继续朝前跑,然后到达河边的时候,孟缺停下步来,猛然回身,手中皮带一拉而开,谨慎地防御着。
“给我上。”十二个混混也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随即纷纷舞刀砍向孟缺。
大猩猩拖着铁铲飞奔而至,到达近处,停住了吼叫声。也许是他之前的逃跑,让这群小混混彻底无视了他的存在,即便是知道他在后面追了上来,还是依然没将他放在眼里。
眼看着孟缺即将受到围攻,大猩猩狠咬牙关,奔跑的速度到达了从未有过的极限。如果有视频录制,大家可以看到,这一刻他的速度简直可以和刘翔比肩。
孟缺挥舞着蝎子头的皮带,抵挡着各方面砍来的刀子,其实也很感压力。因为在不使用龙血之力的情况下的他比普通人只强那么一点点,以一比十二,当然是不行的了。
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敌方十二人也就是二十四手,这还不算,除此之外,他们每人还有一把锋利的刀子。标准的砍刀,只要挨上一下,绝对深可见骨。
如果是使用龙血之力的话,孟缺的能力会在短短几秒钟的时间之内增幅十数倍,对付这些玩命的小混混也当然不在话下。但是现在,他可不想逞个人英雄。比较这一点,他更想看到大猩猩的表现。
却说大猩猩终于奔袭而至,拎着大铁铲的他,看起来虽然很威武,但是站在敌人后方,却不敢利用手中的武器对着敌人脑袋敲砸而去。这对于他来说,实在是下不了手。
孟缺也不催促他,只是尽量将自己表现得更狼狈,很多次都是险中求生,差点玩完。大猩猩看得一颗心悬到了嗓子眼里,呼吸突然变得甚为急促。紧紧握着铁铲的手,**的,也不知道这一刻是汗水的成分多还上雨水的成分多。
某一刻,在孟缺又一次差点陷入死境的时候,大猩猩终于管不了那么多了,扛起铁铲从后面奔袭而至,狠狠地一铲就砸在一混混的后脑袋之上。
众所周知铁铲的边角都是很锋利的,狠狠地砸向一个人的头颅,会造成80(百分号)的致命一击。所以,被偷袭的小混混脑袋一被击中,惨叫都未来得及出口,就全身抽搐了一下,倒在了地上。
大猩猩挂了一人,心脏跳动的频率到达了前所未有的快速,暗黄色的路灯下,铁铲一撤开的时候,地上的那个混混,脑袋上立即流出了一滩深红色的血液。环境昏暗,那血液的颜色也像漆黑的浓墨一样。
人在受到极度刺激之后,理智就会完全丧失,挂掉一个人之后,大猩猩脸上的表情在不知不觉当中狰狞了起来,眼睛也布满了血丝,显得极为可怖。
孟缺看着大猩猩的表化,暗然点头道:“很好,我需要的帮手,就是能下得了狠心的人。”登时也不再继续装弱,手中龙血之力贯注而出,皮带一挥动,携带了千钧气流,纵横直往,所向披靡。
每击倒一个混混,他都会利用巧劲将之送到大猩猩的面前。而大猩猩杀红了眼睛,一看到有人来到他面前,他就立刻挥着铁铲猛砸而下……
不消十分钟,十二个混混全部躺在了地上,他们无一不是后脑袋流着血,一动也不动浑如死人一般。
大猩猩气喘如牛,忽地惊愕地退了一步,就像是陡然回过了神一样,乍看到地上倒着十二个不知生死的人,颤声道:“我杀人了……我杀人了……”
孟缺几步奔了过去,抓着他的肩膀,道:“干得不错。”
大猩猩猛然扔掉铁铲,喝道:“我杀人了,我杀人了……杀人犯法要枪毙的……”
孟缺眼神一凝,道:“法?何为法?世界本来就没有什么标准的法制,只有自古存之的基本生存法则——‘弱肉强食,适者生存’!难道你到现在还没明白过来么?”
大猩猩喘着粗气,完全听不进去,摇头道:“你在说什么?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我现在杀了人,你竟然还说干得不错?”孟缺总是会给他一种陌生的感觉,而现在给他的感觉却是彻底陌生,甚至还有一种隐隐然地可怕。
孟缺脸色平静,眼睛对视着他,淡淡地道:“任何的法都是针对弱者而制定的,你可有见过有钱有权有势的人干坏事被处罚过的?”
“社会的黑暗根本不是你所能想像的,生活在这个世界之中,你要么是黑色,要么是白色。而所谓的执法人员,其实也只不过是灰色,所有的人都逃不过这两种颜色。现在这些人还没死,不过也快死了。今天这事,只要你我不说出去,便就没有任何人知道。”
“你……你太可怕了。”大猩猩听着孟缺的话,颓然地坐到了地上,后悔之心,油然而起。
到日后,大猩猩成就了一方老大之后,每每回忆这一幕,仍有止不住地心寒。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而孟缺就是要逼他走出这必要的一步,冷声道:“现在有两条路摆在面前给你选择,第一,听我的话,日后我助你打造辉煌前程;第二,去自首,然后枪毙,或者坐牢坐到死。你选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