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繁身体一僵,出于本能地把他的手打掉:“凌总,请你别随便碰我!”
“抱歉。”凌扶枭若无其事地收回手,“你发烧了,单吃感冒药没用,我回去拿些退烧药给你。”
“不用。”谢繁拒绝。
凌扶枭却说:“那我让阿月给你送过去?”
谢繁朝天翻了个白眼:“我跟你不熟,不用你做多余的事,也别指使阿月来博取我的同情心,我不喜欢这样。”
凌扶枭仿佛看不见他的抗拒似的,坚持道:“但你发烧了,要吃药才好得快。”
“你是不是有病?”谢繁有点烦这个自说自话的男人,“我说了不需要你做多余的事,和你不熟。”
凌扶枭一脸风轻云淡道:“只是出于邻里的关心。”
谢繁:“不需要。”
关长风看出来这二人之间的火药味,忍不住打断:“又起风了,谢繁你还是快点进屋去吧。”
谢繁嗯了一声,转身走回家。
凌扶枭冲着他的背影喊:“我现在就回去给你拿药。”
砰——
谢繁用力地甩上了门。
关长风在一旁笑:“凌总,你这是何必。”
凌扶枭没理他,自顾自地走回了自家。
关长风刚刚被结界反弹心口闷得很,亦没在外面逗留多久,也回了自己家。
凌扶枭刚走到家门口,突然单手捂住生疼的心口,另一只手则扶着门。
片刻后,他扬起自己的手掌心,定定看着。
错不了……
繁繁丧失的法力,全都转移到了他的身体里,否则刚才他不可能轻易就冲破了那女人的结界。
…
谢繁进屋后,实在不想再走路了,打算在沙发上躺下来睡一觉。
到了客厅里,他才发现厉戒霸占了沙发,睡得跟头死猪似的。
谢繁喊了他几声,没能把人叫醒,只好拖着沉沉的身体上楼去。
这时门铃突然响了起来,门外是凌扶枭的声音:“谢道长,退烧药我挂在你门上,你自己出来拿。”
谢繁:“……”
直到外面没了声音,谢繁才不情不愿地走去门口。
开门后不仅看到了一袋退烧药,还看到了没走的凌扶枭,他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你怎么还在这儿?”
凌扶枭道:“我查了一些资料,法力尽失后,最快恢复的法子有三种,一种是吃灵药,一种是让别人帮你重新打通灵脉,还有一种是……双丨修,你可以参考一下。”
谢繁皱眉:“你上哪儿找的资料?”
凌扶枭沉默了片刻:“找了道上的人,买了很多古籍,在书上看到的。”
谢繁半信半疑。
凌扶枭掌心变出了一本黄到发黑的古籍,递给他:“这本我觉得应该是真的。”
谢繁接过古籍,大致地翻了几页,接着抬头问他:“你的道法我看着有点眼熟,跟谁学的?”
凌扶枭沉默了。
他的道法是繁繁手把手教的,但他只学会了点皮毛,连繁繁的十分之一都没学会,在这方面他并不是个天才。
如今繁繁彻彻底底地忘了他们在一起的那三年,他已无法再把这些事说出口。
说了的话,万一又惹繁繁心痛怎么办?
“不说拉倒。”谢繁把古籍合起来,“这本书先借我看几天,看完我再还给你。”
“好。”凌扶枭点头。
谢繁欲要关门回屋,突然想到了什么,他猛地抬眸:“等等,你怎么知道我法力尽失的事?”
凌扶枭道:“厉道长说这件事不宜外传,就托我去找人询问法子,我去问的话,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谢繁额上冒出了一个井字:“这王八蛋我看他嘴最欠。”
骂完他才对凌扶枭道:“我的事到此为止,以后不用你管,还有刚刚谢谢你救了我,书也谢谢你。”
“不用客气。”凌扶枭唇角含着很淡的笑意。
谢繁被那抹笑容荡得有些晃神,像犯花痴一样,他很不喜欢自己这种下意识又毫无道理的反应,甚至是反感。
不过是一张好看的皮囊而已,有什么好看的!
谢繁收回视线,接着用力甩上门,把凌扶枭关在了门外。
却不知怎么回事,他感觉自己的脸好像更烫了,估计是发烧更严重了吧。
他回到客厅里,倒了杯开水,等水凉了吃完药,他才起身上楼准备去睡觉。
还没跨出一步,一楼客房的门突然开了,一个长得乖巧又漂亮的少年从屋里走了出来。
那少年身上穿着一件很松垮的t恤,直接盖住了屁丨股,头发乱糟糟的,似乎是刚睡醒,人看起来很懵懂。
见到谢繁那一刻,少年猛地清醒过来,急忙拽住t恤往下拉,红着脸道:“你好,你是厉哥的朋友吗?”
谢繁:“……”
他明白了,这个少年就是厉戒昨晚的桃花劫。
没想到人居然还没走。
也没想到,厉戒喜欢这种类型的男人。
他还以为以厉戒这种万年老狐狸,应该会喜欢那种风情万种的,而不是这类看起来很好骗的纯爱少年。
谢繁道:“我叫谢繁,是这套房子的主人。”
“你好!”白时然脸上有些局促,“我叫白时然,白色的白,时间的时,然后的然,你可以跟厉哥一样叫我小白。”
“哦,你好。”谢繁点头。
白时然偷偷地往他身后看了一眼,小声问:“厉哥睡着了吗?”
谢繁道:“睡得很死,要帮你叫醒他吗?”
“不用了!”白时然急道,“我……我要走了。”
谢繁问:“真不用叫醒他?”
白时然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眼底有些黯然:“不用了,等厉哥醒了,麻烦你帮我跟他说一声,谢谢他收留我,我得回去了。”
“好。”谢繁点头。
白时然依依不舍地看了眼沉睡的男人,接着又说:“那我先去换衣服,换好之后我会自己走的。”
“你随意,我上去了。”谢繁发着烧也很难受,不欲多言,转身上楼去了。
白时然回到客房里,把自己的衣服穿回来,出来时犹豫了一下,轻手轻脚地走到厉戒身旁蹲下。
他怔怔地看着男人安静的睡颜,不由得想起了昨夜的疯狂。
情不自禁地俯下脸,将唇往男人微抿的薄唇上快速压了一下,很快他又做贼心虚地抬起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