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跟祝秦走了一遭不更殿。
我问祝秦:“素卿不会常年都窝在不更殿里睡觉吧?”
祝秦点头,“可不是,近年来魔族的事情越发平稳乏味,魔君便成日泛着困意,不是沉眠便是闭关。”
我讶然道:“欸,他没事儿闭关做什么?”
闭关无非两种由头,一是为了精进修为,突破瓶颈,二是受了重创,需要静心调理生息。
无论哪一种,素变态都用不上呐。
素变态哪里有什么“瓶颈”需要突破的,又有谁有本事重创素变态?
“哦,闭关睡觉。”祝秦神色淡然,末了又添了一句,“魔君大抵觉得闭关比较安静,不会被打扰。”
……
我顿时无语。
祝秦刚刚说什么魔界安稳导致素卿百般无赖,无聊得成日昏睡,我觉得应该要反过来说才是。
根本就是因为素卿泛起懒骨头,不折腾事儿了,才叫有这安生日子,但凡他动点恶趣味,这三界四极,只怕都要不太平了。
我跟祝秦进门时,素卿正盘坐在床榻边上假寐,显然是特地等我再过来找他。
素卿后背抵靠着重紫色床幔,裹着一身纯黑睡袍,领口束得一丝不苟,将露出半截玉色白皙的脖颈,一头绸缎似的鸦发有不少贴着床幔,凌乱且安逸,眼皮下阖,眼睫毛倒映出了暗灰色阴影,衬得面色愈加素净白皙。
身形一动不动,有一种静态的靡乱妖异的美感。
素卿其人,明明长着一张人畜无害大家请相信我很单纯很善良的面皮,周身气质却是靡靡散发出暗黑诡谲。
我感慨,是什么样的人呐,叫人只消一眼,便甘愿随之堕落。
看他时总无端牵连上忘川河畔的曼珠沙华,妖冶绝伦,却腹里藏黑,带出一种莫名的张狂和冷傲。
因为素卿阖着眼皮假寐,我便止不住多看了他两眼,虽然素卿是危险且变态的,但这面皮却实打实的生得精致绝伦呐。
祝秦招呼道:“魔君,阿瑶帝姬回来了。”
然而并没能欣赏多久,素卿听到祝秦的声音,眼皮微动,浓密卷翘的眼睫抖了几抖,然后缓缓向上晕出一个弧线,一双墨色的眼珠子半带倦意,却又蓄着浓厚冷艳雾色,在周身晕开重重妖异气息。
“素卿阿哥。”
我心里头胆肥地垂涎了一瞬,满面欢喜地踱近床榻。
“我这事儿都办完了,听祝秦说你有事找我,可是知道我要走了,特地留我道别?”
“嗯……”素卿懒散作了个伸展,瞄了一眼我,又用眼神示意我坐在床榻,“你挨过来一点。”
我含蓄摆手拒绝,“我站着好,不用客气。”
素卿笑得销人骨髓,“不可以哟,你久久来一次,急匆匆又要走的,咱俩难得见独处,不必拘谨,得要叫你素卿阿哥好好打量一番才是。”
我屈服,忧伤地一屁股坐在床边。
祝秦作揖道:“我先告退,魔君跟帝君好好叙旧,祝秦不打扰了。”
什么玩意儿?本帝姬不介意你打扰的,祝秦你别走呀。
我更加忧伤地看着祝秦,但祝秦没能理解我,在我期盼的目光下一步步退出屋门,末了还体贴地将木门给关上了。
简直了!本帝姬只能孤军奋战,笑得和乐融融道:“梵色已将苍玄斩放置在祝秦哪儿了,梵色说此番谢过素卿阿哥,日后必当回报。”
素卿没回我话,只仗着身高优势,居高临下地盯着我的面皮看。
基于洪荒年少无知挑衅素卿招致的狼狈下场,本帝姬提气凝神,决定还是来个先发制人,不致处于下方被动。
但是,对付素卿,我的武力和智慧基本只有被碾压的份,只能顺毛摸。
我细声叹道:“素卿诶,您老有话请直说,千万别闷着。”
闭着嘴巴不说话,满面不阴不阳地盯着我是作甚呐呐。
素卿闻言,总算动了,身形往我身上压下来,将下颚抵在我的肩头,虚吐出一口气泽,拂绕在耳畔。
素卿问道:“你同那青丘的小帝君,是如何勾搭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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