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醒来已近午时。
昨晚那酒后劲着实不小,看来是梵色将我送回房里的,算他厚道,没叫催促我晨起散步。
我满足地伸展四肢,在床上翻身,打算再眯个一小会,却发觉床头立了一道黑影,又有人杵在我床头。
我下意识想到梵色,唔……不对。
这道身影斯文清俊,气质温雅,不是梵色的气息。睡意朦胧的灵台翻转了两回天,总算反应过来那黑影的主人正是白泽。
“哟,早呀,你怎么杵在这儿。”
“这个时候算不得早了,帝姬昨晚可是吃了酒,现在还存了酒气。”白泽见我醒了,将手里握着的茶杯递向我,“我方才煮了茶,帝姬吃了好醒酒。”
当下我只得起身,接了茶杯一口饮尽,白泽立马贤惠地伺候我梳洗。
我望着白泽忙前忙后的身影,感慨了句:“自梵色入宿销魂殿之后,你都再没招呼我晨起了。”
“等梵色帝君走了,一切便会恢复如初。”
我摸着下唇干笑,“到时再说,梵色那性子倔强得很,哪有那么好说通的,现下也不急这事儿,慢慢跟他磨。”
“我有一事拖了许久。”白泽身形作了一顿,似乎不甚情愿说。
我素来见惯白泽处世不惊的模样,难得见他竟然还有这等忸怩姿态,讶然道:“何事?”
“前阵见帝姬情绪不佳,便未同帝姬禀明,今日说了,望帝姬莫要责备。”
“不会!你说你说。”
“我前阵子收到一封请帖,请帖的主人,是为遗桑谷银灵子。”
白泽将热面巾拧好递给我,音色淡然,“银灵子说是收了个徒弟,让徒弟继位,承东夷族长之责,道是大喜之事,该请亲朋好友聚一聚,为此特地设了宴席,指名请我同帝姬前去。”
白泽边说边摸出一块碧色的玉简递给我,“这是银灵子送来的,帝姬请过目。”
我将扭着玉简对向窗台的日头,着手晃了晃,小玉片不过巴掌大,在阳光下颜色更显青翠欲滴,面上浮出一条笔迹缭乱的字条出来。
“老子收了个徒弟,要他替老子位置,特地请你们过来作个见证,记得来啊!”
“亮亮收徒弟了。”我讶然,“他徒弟也真不挑,竟受得住他那暴脾气。”
我问:“这玉简什么时候传过来的?”
“半月有余。”
“呃……这么久了,宴会早过了吧,去了也白搭。”
白泽默默地掏出第二张玉片。
“银灵子前天又送来一片玉简。”
“阿泽,怎么还不来?哼,定是阿瑶惫懒,不肯挪步。不过不着急,这宴桌你们什么时候来我什么时候摆上,话说这是老子人生大事,你们俩别差不多得了啊,再磨叽老子就亲身溜达一趟三十三天请你们来。”
我无语凝噎。
这关我什么事哟,我今儿个才知道的消息,明明是你自己招白泽不待见了,白泽才会迟迟不肯知会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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