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房间里窗帘拉得严实。
地板上全是趋于凝固的乌黑血,少年对着一头已死去的怪物发呆,眼睛有些红。
“妈,不是我无能,而是敌人太狡猾……”
现在田佳感觉到了当年心境,很受伤,感觉不被整个世界认同。
接连两次出手失败,眼镜蛇还活着不说,且他真的说到做到。在自己的面前一刀又一刀的带走了母亲!
既然拿眼镜蛇没办法,前天夜里想趁他病要他命,趁乱去杀死那个外来陌生人(张子民),却反被他用计“引蛇出击”然后扔出了窗口,腿上刺入了一片玻璃,要不是被外面的树枝挡了一下,被摔死都可能。
田佳忽然觉得好失败,好不被世界认同。
“妈你死的好惨,但他们太强大,还是没有联手的情况下。曾经我不想让人们离开,不想你失去玩具。就像当年我把那小姑娘看做玩具,她不听我的,不认同我,于是我就在想你又打不过我,还敢不认同我,你不去死的话我也很为难啊……”
他有些落寞的对着怪物尸体道,“但现在我无法给你报仇。这里已经不适合我生存。暂时的撤退是为了将来能卷土重来。妈,我要走了,但我无法带走的你尸体,你原谅我。”
……
整个上午,伤痛中的张子民在窗口默默看着街道。
某个时候还是出现了人的踪迹。
现在来看寂静岭的规矩,真因两个外来人发生了颠覆。街道上出现了不止一个谨慎的身影。
就张子民观察所见,一共有三次,从不同的房子里出现了三个谨小慎微的人在街道上。
但总归还是胆小,一但发现有其他幸存者也上街时,他们又会小心的躲起来。不敢互动。
张子民有点疑惑,不知道这些人的心内世界,甚至不确定给他们上街的信心的那个人,是自己还是眼镜蛇?
小狗睡着了。
最近两天张子民睡的时候它总是闷闷不乐,不睡,守在张子民的身边,吃东西都不算利索。只有张子民醒来的时候它才会睡觉。
这过程是自发的,没谁引导。
又过了一会儿,正午的时候街道上出现今天所见的第四个活人,一个半大女孩,约莫十一岁年纪。
她显得很谨慎的样子,从某辆车里拿了点东西就猛跑回去躲着。至于拿的什么,角度问题导致无法看清。
眼镜蛇是否再看这些事张子民不确定。他对这些人和事怎么想还是不确定。
张子民现在很虚弱,不方便出去工作。
坦白说哪怕是现在张子民也不怕眼镜蛇,怎么的也算是熟悉了的老对手了。但一些不了解的东西却让张子民很害怕。譬如前晚出现的魔头少年。
现在张子民的工作是观察。观察寂静岭每个人的行为轨迹,以初步猜测断出谁那个水塘都和有关。至少得先假设几个嫌疑人出来才行。
肯定和十三魔头之一的不良少年有关,但下意识张子民又觉得:水塘事件绝不止一人参与。不良少年自己做不到这么大规模的事件。于是这件事会有更深的缘故。
这些东西想查问出来很难。哪怕对面前这婆娘,张子民也没能做到很好的沟通。甚至怀疑:自己前晚遇险除了是好奇害死猫外,婆娘存在故意误导嫌疑。
另外就现在所知,这里的怪物实在太多太多,甚至比活人还多都可能。
像是每个人或怪的背后都隐藏着一段故事?非常诡异,最终又形成了寂静岭的隐性平衡:和尚太多粥太少,于是和尚间成为了仇人?都不忙着喝粥了,先干掉想喝粥的人?
一定程度上,现在眼镜蛇成为了张子民的安全感来源,真的,如果不是他在这里,哪怕没受伤,张子民也不敢继续在这多怪物的环境下留在这寂静岭上。
不想承认也没办法,眼镜蛇的崛起已经不可阻挡。他大成了,兴许他是人类中的第一个LV4。
他只是因为某些诡秘之因导致常态下手不太稳定,发挥不出实力来。不过一但他能稳定握住刀的时候,他就是巅峰,张子民认为他再也不会被超越。
更不确定的是,他什么时候会进化到收发由心的“天刀”状态,到了那时候也不确定他会是什么心态?兴许会是人类的救星,也可能是灾难!
胡思乱想间,张子民一边写写画画,把观察到的每个活人的行为特征记录了下来。
某个时候又出现了幸存者。
还是那个半大女孩,她是二次出现了。一模一样,她行为特征是:趁机出来拖着什么可以利用的东西,然后没头没脑的往家里跑。
张子民拿起笔,在她的行为记录上画了个加号。
少倾,女孩绕过街口跑到另一边,张子民看不到了,但隐约能听到声音。她像是遇到了什么,然后发生了点动静。
“哦哈哈哈哈,我眼镜蛇一生行事……”
听到这招牌似的话语不久后,看到女孩空着手以泪奔的姿态,快跑着路过张子窗口,又躲起来了。
“龟儿子你出席啊,拦路抢劫女娃娃,你还真以为这里是你说了算了?”
张子民又有点火大了,哪怕不该动也勉力起身,背着包拿着弹弓出门。
婆娘不关心刚刚发生了什么,很显然这像是某种管辖权争夺,兴许两头“雄狮”要打架了。
也好,总之这地方总需要有一个人说了算。
想清楚后婆娘神色古怪的道:“我不会劝你别出去,如果你能安全回来我还会给你开门。但你这人毛病不是一般的多,你回不来,我也不会难过。”
张子民懒得理她。她的脑子明显是有些问题的,她就算不是神经病,却养了个神经病儿子,她又怎么可能是无辜的雪花呢。并不存在无辜的雪花……
小镇很小。
离开房子走了两步,现在虽然阳关普照但静的可怕。
转过一个口,看见眼镜蛇在路口中央,坐在躺椅上晒太阳。
老实说看到他晒太阳,那么他是卧底的可能性又低了些。
哎呀我去~
等在这里收过路费的眼镜蛇见张子民走来,因紧张开始后仰,又连带整个椅子一起栽倒在地上,“你你……你想干什么,别过来!我不想和你有任何关系,不想再和你勾搭一起。你每次都不能对我做什么,却每次像条绳子一样把我缠在地上烦不烦。”
好吧他说的也是事实,张子民又冷静了点,就停下了脚步没靠近,尽量不刺激他。
眼镜蛇也松了一口气,起身搬着椅子后退了些距离,继续没心没肺的坐在街口。
“你收过路费啊?”张子民好奇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