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染毒瘾,足以摧毁一个正常人。
但是“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想要彻底远离毒品,心理依赖这一关十分难过。
当高阳把曹玲的头按进水里的时候,忠叔直接冲了上去。
安娜和雅子交换一个眼色,一左一右把忠叔牢牢控制住。
忠叔脖子上青筋暴起,怒吼道:“小阳子,高阳,你特码的到底要干什么?”
高阳没回头,没回到,似乎没听到。
他的手死死按住曹玲的脖颈。
曹玲四肢都被绑住,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权,入了水之后,身躯拼命挣扎,但是换来的只有水面上浮起的一串串气泡。
“高阳!你放开小玲!”忠叔从怒吼变成了哭号,“我求你了,你放开她,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啊!”
“与其要一个毒瘾缠身的女儿,不如让她去死!”高阳声音冷如冰。
高阳看了看浮起气泡的数量在慢慢减少,一把提起曹玲的头。
“啊!”曹玲发出一声深深的吸气声。
然后泣不成声。
“忠叔,你不知道毒瘾这个东西有多可怕!”高阳认真道,“为什么戒除之后复吸的那么多?”
“因为痛苦……因为对毒瘾发作时候痛苦的恐惧,让每一个瘾君子欲罢不能!”高阳看了看曹玲,冷冷道,“小姑娘,还难受么?”
这是废话,曹玲的身体还在颤抖,嘴里还在发出不明意义的声音,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姑娘还没过劲儿。
“那你把她淹死,就能救她?”忠叔无法理解。
“雅子,请忠叔出去!”高阳挥挥手。
“高阳,你要干什么?”忠叔跳着脚喊道。
雅子和安娜把忠叔的双臂往后一剪,把他推出门去。
高阳回头,和曹玲视线平行,淡淡说道:“我想要帮你戒毒,但是呢,这个办法危险很大,我不敢保证你一定能活下来!反正已经染上毒瘾,生不如死,如果我失手了,不要怪我!”
现在,他需要扮演的不是一个知心哥哥,而是一个冷酷的执行者。如果让曹玲对他心有侥幸,那么这种戒除毒瘾的方法就会失效。
在曹玲再次挣扎之前,高阳再次把她的头按进水里。
“呜噜噜!”又是一股气泡浮出水面。
高阳开始看表。
他的手能感觉到曹玲的挣扎程度……
在她的力量开始转弱的一刹那,高阳再次把她从水中提出来。
曹玲大口呼吸着,中间夹杂着剧烈的咳嗽。
“饶……饶了我吧……我……我好冤枉!”曹玲哭泣着。
李妙妃露出不忍的神色。
高阳却冷冷一笑:“你冤不冤枉,关我什么事?”
这句话说完,曹玲惊呼一声,又被高阳按进水里。
这次高阳的动作来来势凶猛,曹玲甚至还没有做好准备储存足够的空气。
所以,这一次她的挣扎 尤为剧烈。
盥洗池里的水被她搅浑,她的头发漂浮在水面上,像是恐怖片中的经典镜头。她的双腿抖若筛糠,一股腥臊之气蔓延……她吓尿了。
“高阳,她不会有事吧?”李妙妃一脸担心。
“药瘾是一个恐怖的东西,足以摧毁任何人的意志力……那么,我们只能想办法用更加恐怖的东西来压制它!”高阳面无表情,“只有……死亡!”
李妙妃面色微变,此时此刻她才知道高阳的计划竟然如此冰冷。
但是转念一想,又不得不佩服他的选择。
身为药学专业的高材生,李妙妃知道药物成瘾对人的精神有多大的摧残……而普通戒毒所虽然有一套成行的办法,但却无法做到像高阳这样置之死地而后生。
慢慢的,曹玲不再挣扎。
高阳暗中记下了她支撑的时间,一把将她提了出来。
“安娜,雅子,救她!”
两个女生立刻冲过来又是砸又是敲,像是拯救溺水者一样。
不过,曹玲的状况和普通溺水者肯定不同。
最起码,她的时间有高阳严格控制。
“咳咳咳!”曹玲发出剧烈的咳嗽声,然后大口吐出一滩水。
绳子,被雅子解开,曹玲像一滩泥一样软在地上。
高阳冷脸问道:“过劲儿了么?”
曹玲双眼渐渐清明,看着高阳浑身颤抖,瞳孔中满是恐惧,这个英俊帅气的妙妃姐夫,根本就是一个恶魔,杀人不眨眼。她相信,即便自己死在他眼前,他也不会有任何怜悯。
而这,正是高阳想要达到的目的。
她拼命翻了个身,然后使劲点头,示意自己的药瘾已经消失。
“过劲儿就好,以后每一次你发作,我都会让你体会到溺亡人的感觉,希望能给你留下美好回忆!”高阳笑得如同恶魔,转身离开。
曹玲全身蜷缩成一团,被恐惧淹没。
走廊里,忠叔一脸怒火,一拳打在高阳脸上。
高阳的头被打得偏向一边。
他笑着抹了抹嘴角道:“妙妃会跟你解释我为什么这么做!”
对于忠叔,高阳始终怀着一份善意。
但如果忠叔在场,只会让曹玲心存侥幸,那种恐惧的效果就会大打折扣。
高阳揉揉僵硬的脸,心想扮演个冷血恶人还真是挺累。
吃过中午饭,忠叔敲开了高阳的房门,手里端着一盘菜,还捏着两个小瓶二锅头。
“小阳子,陪叔喝几杯!”忠叔红着脸挤进门。
从李妙妃那里,他了解到了前因后果,这才知道那小子真是想了一个绝招在搭救自家姑娘,却被自己狠狠揍了一拳。回头想想也是,人家高阳有必要去坑他家曹玲么?
“小阳子,叔这次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了,你别怪叔!”忠叔说着说着眼睛红了,“我和你婶子就这么一个宝贝,现在被人坑了,我们也窝火啊!”
高阳笑道:“我仔细观察了小玲的状况,她多半是因为首次摄入量过多,才引起剧烈反应!现在她还没有形成根深蒂固的药瘾,可以治好,前提是您得狠下心!”
“狠,肯定了,小阳子,我姑娘就交给你了!”忠叔狠狠拍拍高阳肩膀。
“忠叔,您可别,强扭的瓜不甜啊!”为了缓和气氛,高阳故意开了个小玩笑。
忠叔一下子想起高阳刚进李家庄园那天说过同样的话,心中温暖。
“小阳子,叔开始只知道你不是一般人,这些日子下来,我看清楚了,你真是李总的贵人,也是我们家的贵人……”
“忠叔,别这么见外行么?我还是喜欢你拿牛鞭给我吃!”高阳挠挠下巴,“对了,有个事情我还是要澄清一下,我和妙妃之间,什么都没有!”
“不能够啊……那天我……”忠叔话说一半,蓦然发现自己失言,瞬间捂上自己的嘴。
一个老管家听窗根儿,就算有再充分的理由,总还是有些羞愧。
“那天您怎么了?”高阳有点儿蒙,难道还有意外情况?
“那天我……吧……这个……哎哎呀……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点儿事没干,你自己喝着,我先去忙!”忠叔落荒而逃,看得高阳一头雾水。
过了没多久,铁猴打来电话,说找到了车太平的踪迹。
……
世界上有两种人的行踪最容易被把握。
一种是赌徒,一种是瓢客。
车太平是输红了眼的赌徒,正因为如此,他才会心甘情愿得跳进赵千城和吴庆宇布下的陷阱。
在看到溶了一包药粉的黄焖鱼翅进了曹玲的肚子之后,车太平就傻眼了。
饭后,在曹玲出现了明显不适症状之后,车太平做贼心虚得直接一走了之。
反正支票已经在手里了,他要翻本。
如果事情不成,大不了用赌来的钱还给赵千城,难不成他还敢把自己杀了不成?
只不过,车太平实在是不敢再去遇到赵千城的那间地下赌坊了。
他老马识途,转换战场,到了另外一家。
当他刚赢了两把,正意气风发,准备豪赌一场的时候,他的手被人拉住了。
回头一看,车太平魂飞魄散。
“高……高助理?”车太平的舌头打了结,腿也开始抖。
太快了,为什么这么快自己就被他们找到?
“车师傅,曹玲说您说的黄焖鱼翅味道不错,想再尝尝,麻烦您辛苦辛苦呗?”高阳冷笑着说道。
车太平毕竟只是一个厨师,他的勇气仅限于在赌场上即将输掉内酷前的孤注一掷。
面对高阳这个传说中武力值超群的牛人,他除了怂,没有别的办法。
他“噗通”双膝跪地,哭丧般嚎道:“不关我的事啊,是赵千城逼我干的!”高阳笑了,他表情和蔼得拍拍车太平肩膀道:“这样吧,你帮我约赵千城出来,我就当没看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