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锦瑟这一段日子过得很纠结。
圣何塞拍卖会上,高阳瞎搅和了一通,把骆家三代翘楚骆玉晟的计划打破。当时卢锦瑟是很开心的……
她不喜欢骆玉晟,更不喜欢这种世家之间的联姻。
她只想按照自己的想法过这一生。
但是神女无情,襄王有意。
骆玉晟反而越挫越勇,对卢锦瑟展开了全天候无死角的攻势。
日常电话问候,信息轰炸,约饭约趴约出游……反正骆玉晟学会了地煞第七十三变——变狗皮膏药。
恨不能整天贴在卢锦瑟身上。
卢锦瑟也够狠,屏蔽骆玉晟电话,拉黑社交媒体,所有骆玉晟出现的地方她都避开。
可是,她显然低估了一个厚脸皮的男人的坚持。
她计划了一周的户外写生,还是被骆玉晟知道了。
一大早出了门,骆玉晟就已经开着越野车在门口等她了。
这一次,卢锦瑟没能胜利大逃亡,因为车里还坐着一位老人,她没法不给面子。
就这样,卢锦瑟背着一个画夹子,其余的东西都在骆玉晟手中,俩人先一步下车,从新修的一条小道上山。
“你爷爷怎么会在你车里?”卢锦瑟很奇怪。
骆玉晟笑道:“我在翠竹山上圈了一块地,给爷爷盖个小别墅,今天我们一起去看看地方,让他老人家高兴高兴。”
“这么巧吗?”卢锦瑟垮着脸。
打死她都不信。
“呵呵……爷爷也是为了成全我们!”骆玉晟一脸温柔的笑容。
他看卢锦瑟是越看越爱,之前拍卖会上的做派只当她是耍小性子。
不过每次当他想起那个阴魂不散的桃花眼儿的时候,心里总是有一片阴霾。
“对了,锦瑟,你和那个高阳是什么关系?”骆玉晟没忍住,终究问了出来。
“我和他?男女关系啊!”卢锦瑟头没回得说道。
“啊?”骆玉晟傻了。
“他是男的,我是女的,我们不就是男女关系么?”卢锦瑟轻轻松松摆了追求者一道,大步朝山上走去。
骆玉晟脸抽了抽,快步跟上道:“我劝你,还是离他远点儿,他和李妙妃走那么近,早晚会和周恒泰对上,小心被牵连!”
“我还从来没有介入过男人的战争,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想近距离看看高阳和周恒泰怎么打!”卢锦瑟是什么人,岂会被骆玉晟一句话给怼住?
这姑娘就像是一只充满好奇心的猫,永远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俩年轻人脚程快,一会儿就到了小院儿附近。
一抬头,刚好看到一群马仔围攻高阳的场景。
“高阳?”卢锦瑟直接惊呼一声,一路小跑儿朝小院儿而去。
骆玉晟气得一挥拳头,紧紧跟上。
结果,刚好看到高阳在院子里装逼的情景。
“高阳!”卢锦瑟笑着跳进院子,“你怎么来了?”
一旁的阮诗晴立刻警惕起来,寒毛根根直竖,这是从血脉里带来的对于天敌的自然反应,死都改不了。
“高阳,你怎么来了?”骆玉晟迈进院子,一脸沉凝。
俩人的话都一样,但是语气却截然不同。
卢锦瑟是惊喜,骆玉晟是意外……还有点儿怒火。
“我怎么就不能来?”高阳屁.股没离开椅子,回头朝阮家三口抛了一个放心的眼神。
“哥!你要给我做主啊!”瘦子青年直接扑到骆玉晟面前大声嚎叫着,“我和兄弟们都被这家伙给打了!”
骆玉晟只觉得一股恶臭迎面扑来,捂住口鼻问道:“你吃翔了?”
瘦子青年咬着牙,一脸纠结得点点头。
“赶紧找地方洗洗!”骆玉晟给他屁.股一脚。
瘦子青年恶狠狠得瞪了一眼高阳:“哥,就是那个桃花眼儿,把一坨翔扔在我脸上的!”
卢锦瑟眼睛一亮,支起画夹子看着瘦子青年开始做起了速写。
哇塞,这种被粪便砸在脸上的表情,真是特别,一定要画下来,这都是生活。
不分场合抱有好奇心的卢锦瑟女士丝毫不顾骆玉晟堂弟的尊严,开始笔走龙蛇。
“锦瑟,你别闹!”骆玉晟不乐意了,要说这妞儿吧,怎么有点儿不看事儿呢,你到底站在哪一边?
卢锦瑟却不管不顾得继续画。
本姑娘乐意,谁说也不行!
骆玉晟也懒得再去管她,而是把视线都集中在高阳身上,冷冷道:“高阳,我们没什么仇怨吧?”
其余的马仔和瘦子青年都一脸惊愕。
他们心目中雷厉风行嚣张跋扈的骆玉晟,什么时候用这种语气和别人说过话?
这根本不是兴师问罪,反而有种心虚的感觉,就像是小学生对初中生说,我又没惹你,你干嘛打我……幽怨啊!
骆玉晟脸皮微微跳着,心里无数个念头滑过。
高阳是什么人,他不知道,但是他知道,高阳很厉害,厉害到卢家老太爷都把他当孙子辈看,厉害到卢家老太爷公开让他和卢锦瑟交往并且许诺家产。
外人可能以为那只是老头子开玩笑,但是王杨卢骆东海四家之间相互很熟悉,那位卢老太爷翻云覆雨的本事何其歹毒!从不轻言,言出必中。
在骆玉晟看来,撮合卢锦瑟和高阳只是一个临时想法,但是表达的却是卢家要求联盟的意愿。
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背景,值得卢家老太爷亲自表达这种意愿?
再加上骆家的老爷子也对这个高阳讳莫如深……骆玉晟就更加谨慎。
“本来没有,现在有了!”高阳坐姿不变,微微仰头盯着骆玉晟。
“你们骆家好大的威风啊,欺负人家老两口,还口口声声要把人家姑娘的名声搞臭!厉害!佩服!牛逼!”高阳最后两个字几乎是从嘴唇缝隙里挤出来的,带着再明显不过的嘲讽。
骆玉晟狠狠瞪了堂弟一眼,后者吓了一跳,视线下垂盯着地面。
“高阳,如果这里面有误会,我愿意解释,但是你打了我家的人,未免太不给面子,这件事情你最好给我一个说法!”骆玉晟是含着金钥匙长大的,何时吃过这种瘪?
就算高阳牛逼,他骆玉晟也不是好惹的。
今天堂弟带着人替他办事,如果不能给他们出头,以后谁还肯给自己卖命?
现在就是心里想服软,嘴里也要硬。
“说法就是……”高阳走到小院儿中央,轻轻踢在装着补偿款的箱子上,淡淡说道,“钱我不要,地我不卖,院子……我们不搬!人,通通给我滚!”
然后他忽然回头,对阮诗晴的父亲一笑:“叔叔,是不是这个意思?”阮家良一挥拳头:“对,就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