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泰康城繁华的大街上,灯火通明。形形色色的修士与凡人交融在一起,热闹非凡。
三鲜楼顶楼天字号房内,白茂正望着窗外饮酒,心中略有些忐忑。
不久。
房门被推开,红袍人压低了帽檐,径直坐落在圆桌旁。
饶有兴致的看着慌忙去关门的白茂,一边端起茶杯,浅尝一口。
忍不住发出赞叹。
“素闻灵茶共九品,千百元晶进一层。此茶莫非是三品灵茶通纹白露饮?”
“掌司大人见多识广,一品便知,实在佩服!”白茂一脸笑意取出精致的茶盒,其中便是这价值数百真晶的三品灵茶,通纹白露。“家主秦文昊听闻掌司大人近日事务繁忙,为泰康府奔波不辞辛劳,特让小人将此珍品献于大人,以表敬佩之意。”
摆了摆手。
红袍人微笑道,“刑罚司受龙君之命,刑罚域中各城不公,奔波辛劳倒也谈不上,只是身在其位,自要谋其职。灵茶我就不收了,秦家有什么要事找我相商,直说便是。”
“这。”
白茂有些尴尬。泰康府刑罚司,掌司木岳喜好灵茶宝画,这是秦家这两日费力打听出来的,特地求购了一盒三品灵茶当做见面礼献上,怎料其直接拒绝,怕是后事也不尽人意了。
硬着头皮坐落木岳身旁,白茂压低声音道,“掌司大人可曾听闻午子灵兽?”
“哦?”木岳面带笑意看着他,“午子灵兽稀有罕见。长相酷似家犬,头顶尖角尾有尖刺。其血脉稀有,听闻是古时灵族驭兽之道的首选,往往能突破天阶之上,潜力无限。你秦家的统领,不会只是想考考本司的见识吧?”
心头微喜,眼见其感兴趣,连忙赔笑。“自然不会,自然不会。掌司大人既对午子灵兽十分了解,那我也不卖关子。不瞒大人,我秦家在官道驿站丁级矿脉与李家灵药圃之间,发现了一对午子灵兽幼兽。”
“李家?”
木岳思索片刻,便已知大概,“今日你来找我,便是奉了秦文昊差遣,想借刑罚司之手,阻挠泰康府的干涉,让你等好在在灵药圃附近行事?”
“正是!李家正与东钟家争夺方山上等福地,本身对我秦家没有威胁。只是幼兽所在之地,距李家灵药圃不远。届时若是李家告到城主府,说我秦家对其灵药圃图谋不轨,难免伤了泰康城内的和气。”
白茂心中感叹木岳的聪明,一边担心自身准备不够充分,怕是说服不了这位见多识广的刑罚掌司。
木岳沉吟片刻,拍了拍白茂肩膀。“秦家能以泰康府大局为重,避免无谓拼杀,不起争端,是泰康之幸。”
虽表达了对秦家的肯定,但却未对是否出手帮助秦家稳定城主府一事表态。
白茂有些沉不住气,“大人,掌司大人。若能收服了那对午子幼兽,我家主已决定将其中之一献于掌司大人,还望掌司大人莫要推辞。”
摆了摆手。
对于常人来说,一只可以突破天阶的午子灵兽,诱惑力不可谓不大。何况还是一只幼兽,自小开始培养,必然会与宿主共鸣,十足默契。
可木岳明显对此兴趣不大,“刑罚司每日需要处理的公务繁杂,难以抽出时间来豢养一只灵兽,秦家好意我心领了。”
话罢,起身便要离去。
白茂赶忙相劝,“小人诚意不足,还望掌司大人海涵。”
木岳一顿,踱步至窗前,三鲜楼下车水马龙,夜晚丝毫不影响泰康城的繁忙。“官道驿站附近匪患不绝,抢夺过往商贩财物,伤泰康府修士性命。后日我刑罚司便会与泰康府禁军封禁驿站,绞杀恶匪。”
回首看向白茂,露出一丝笑意接着说道,“到时你秦家也出些人力,算是协助我刑罚司剿匪。李家灵药圃中的上等灵药距成熟不远了,听闻是炼化小极品灵丹的主材,是逐剑道门重宝。李家的话,还是让他们好好守着灵药圃吧,免得出现什么岔子,毁了道门与我泰康府之间弥足珍贵的友谊。”
“多谢掌司大人!”
激动的拱了拱手,白茂尽力压抑自己,保持冷静。
木岳未走出几步,回头饶有深意的看着他,“相传午子灵兽诞子之处,定有赤尊花,有甚者凝为赤尊果。本掌司化虚大真,灵体铸就在即。还望秦家不要吝啬,切莫独享。”
话罢,径直离去。
达成目的本该高兴,白茂却像被人泼了冷水,扶额轻声叹息。
天地玄黄四阶,是为初。天阶巅峰,已是常人难以触及的境界。
二人相见交谈如窗边过马,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刑罚掌司不经意展露出的境界波动,以及对泰康府各家族的了解,对事物的把控。
都让白茂不得不感慨,此人天资过人,心思缜密。
刑罚掌司木岳,看去不过三四十年岁,竟已至天阶巅峰,更是即将踏入化虚大真境!
“赤尊果,怕是保不住了。”
......
数日后。
官道驿站。
泰康城东主道八十里,是行商走客来往修士进入泰康城的最后一个驿站,供来往众人歇脚吃食,也有着规模不小的易货集市。
平日里,此处是泰康城外最繁忙的地方。只是今日傍晚,来了不少军士,令人感到一丝不安。
驿站对面,就是祭旗坡。
刑法掌司木岳正矗立坡上,眼观八方。
一旁有一禁军先锋,以灵力为介,在其面前浮现出一幅地图。
指了指一处,禁军先锋开口恭敬道,“掌司大人,恶匪经常动手的地点,便在此处。城主大人特地交代,末将已将官道封闭,另设禁空法阵,许进不许出。”
“城主大人考虑周详,如此便不怕会走漏了风声。这样,你挑选几位天阶好手,混入饵中,一同前往此处,确保万无一失。另外,金甲营那边不知城主大人是否发布官函,免得闹出误会。”
先锋点了点头,“掌司大人放心,这边布置妥当后,末将便携城主大人官函前往金甲营驻地。禁军调遣之事,金甲营已得传音,想必不会闹出什么误会。”
木岳微笑着将禁军先锋打发开去。
龙沼域每一座城池,内外皆有两营军队。内置禁军,可供城主府调遣,日常便是守备巡逻城池,甚少有城外派遣。
外置直属域上龙君之下各营,实力比较城内禁军要强上许多,乃龙沼修士十分忌惮的一股力量。
二者有相互制衡之需。
若没有官函,禁军擅自调动,大量出城,在龙沼域内是大忌,有谋反之嫌。
刑罚司亦属龙君执掌,上有东西掌刑府,与城主府并无直接关系,倒有相互节制之用。此次二者联合行动,倒也不会挑动金甲营神经。
“掌司大人安排的如此妥当,着实让老夫敬佩啊。”一名老者在先锋走后,悄无声息的来到木岳身旁,一脸笑意。
木岳摆了摆手,同样笑道,“东钟前辈,我约你来便是要解释一二。”
“解释倒不必。”老者递出一瓶丹药予其,继续说道,“恶匪纵横,对泰康府而言,影响甚大。不论是城西李家,亦或我东钟家,众多灵材皆要经过官道。这短短数月,已经令我损失不少灵材。今掌司大人带着禁军剿匪,作为泰康府的一员,我东钟家自无二话。传言此次行动是为保护李家灵药圃,那是无稽之谈,掌司大人莫要在意。”
“上品聚灵丹,好东西啊。”
木岳把玩了一番丹药瓶,“东钟前辈,行动在即我便长话短说。还望东钟家放弃与李家上等福地之争,好让李家腾出手来,好好看着自家的灵药圃。”
“哦?刑罚司何时成了李家的说客?”
饶有深意的望了木岳一眼,老者压抑住心中不悦,脸上笑意有所收敛。
木岳拱了拱手,将上品聚灵丹收入储物袋中。淡淡道,“秦李两家素来不合,可他们没有在灵药生意上有所纠葛。对比东钟家与李家,灵药福地皆为命脉。秦家要我助其稳住城主府,好在李家灵药圃不远处的深山中,捕获一双午子灵兽幼兽。此时秦家有数位强者已至深山,随时准备动手捕获这对珍宝。”
老者眉头微皱,脑中快速思考着木岳说的每一个字。
半晌。
老者一脸狐疑,看着这位往日里平易近人的刑罚掌司,“掌司大人,你的意思是秦家要在灵药圃处不远动手,我东钟家应该放弃与李家的僵持,让其好调派人手回援灵药圃?”
这岂不是笑话?哪里能做这亲者痛仇者快之事。
不等木岳回话,老者摇了摇头接着说道,“李家实力较我东钟家还是有着差距的,若不是泰康府阻我手脚,那块上等福地早已姓了东钟。此刻我若放手,先前的伤亡不说,泰康府还有我东钟家的位置吗?东钟家的脸面又置何地?更何况,我放不放手又有何妨。李家灵药圃上等灵材即将长成,道门在周边两城购置大量辅材,显然是有大动作。此时主味,就在李家灵药圃中,道门又怎会不派人坐镇?”
双眼一眯,木岳十分清楚老者心中顾虑。
整理了一下衣袍,淡淡道,“本乃末流的李家,如今已是一流家族,灵药圃功不可没。道门愿将上等灵药种交由李家种植,可见李家在道门眼里地位不低。不提泰康府主与李家暗通款曲一事,这等灵药若是成熟,李家在道门心中地位还会随之上升。秦家此刻正在灵药圃外埋伏了一众高手,若是捕抓午子灵兽一事被李家发现,秦武卫定会在灵药圃外围牵制李家的注意力。”
“嗯?”
老者倒吸一口凉气,“你的意思,是想让秦李两家大战?”
“何乐而不为?”木岳笑眯眯的看着老者,“泰康府盛产灵药,炼丹师却十分稀少。东钟前辈对晚辈照顾有佳,定期供给我聚灵丹,此次我突破在即,还有东钟家的上品聚灵丹相助,定会事半功倍。一直未报前辈之恩,晚辈实乃过意不去。”
尴尬的赔笑。
老者此刻内心五味杂陈。
木岳接着说道,“如今天赐良机!只要秦家所谋被李家发现,灵药圃外围埋伏的秦家武卫必然出手袭扰,李家也会尽全力绞杀袭扰灵药圃之贼。届时前辈若能再插上一脚,令那上等灵药成熟不了,甚至枯萎衰败。我想,李家必定会因此被道门抛弃。另外我先前所言,东钟家若是能放弃福地之争,将一众高手隐匿,在半路阻截福地方向赶回增援的李家修士,不仅能阻滞其回援的时机,最为重要得是,还能将东钟家择个干净。””
按其所说。
今夜之后,不仅李家根基被毁,还会失去道门信任,地位大降。甚至秦李两家高手对决,损失惨重,家族实力都会在一夜之间被削弱大半。
现在放弃的福地,日后不费吹灰之力便可得手。
东钟家似乎没有拒绝的理由,甚至应该推波助澜。
可是细想。
老者心中有些抗拒。
道门上等灵药若真被毁,泰康城与道门之间或许产生难以修补的隔阂。
李家暴怒之下,定会与秦家你死我亡不死不休。
泰康两大一流家族损失惨重,其实是对泰康府整体实力的削弱,这并不是他想看见的。
事发之后,不提道门是否因为此事震怒,单是泰康城主也会将矛头指向毫发无损的东钟世家,真要择个干干净净只是异想天开。
可眼前此人,老者根本看不透其内心真实所想。年纪轻轻便要踏入化虚大真之境,与目前其所处境界相差不多。
口口声声是为了东钟世家,明面上都是为其着想,可这对他身后家族真有好处吗?
想要拒绝。可眼前此人,是泰康府刑法司掌司,仅是城主之下,背后还站着西境掌刑府这尊庞然大物。
眼下如此阴毒的计谋已经告知,东钟逵心知,这并不是与他商量,而是告知。
如若不从,势必会引发刑法司报复。
得知这等秘密,还能否留自己活口还不得而知。
无法与林家商议,东钟逵思量许久,暂时妥协。
毕竟,李家灵药圃一直是他一块心病,若真能除之,利用一下秦家也未尝不可。
“既然如此,老夫便传信正在福地的东钟族人,尽数撤回,在半道阻截。掌司所言,老夫牢记于心。”
“好!好!好!”
……
李家灵药圃,占地百亩。
乃是上等福地。
此刻大阵早已然转动,悬于中心的光球散发出耀眼光芒,不断将四周传递来的灵气衍化成精纯的元灵之息,涤荡着每一株灵药。
福地、灵阵、培植之术缺一不可。
东钟世家虽有数百年传承,是泰康府中存在最久的家族之一,却未曾拥有像李家这般庞大的灵阵。
每当提起泰康府城外夜中亮起的那团亮光,李家人皆会骄傲自豪的与旁人讲解此阵的不凡。
灵犀扶羽阵。
一套毫无杀伤能力,却是培植灵草灵药的极佳法阵。
当年李家机缘巧合发现古修遗址,浴血拼杀,在层层机关下死伤半百得到了数样古修遗物。
灵犀扶羽阵便是其中之一。
这是泰康府主都连连夸赞之法阵!
若非布阵器具只寻得一套,李家也不会仅有一个灵药圃美名远扬。
也是灵药圃布阵之日起,李家才一跃成为泰康府的一流家族,壮大至今。
道门炼丹师有云。
产自东钟家的灵药药效,若有野生灵药的八成。那出自李家灵药圃的灵药药效,便能达到九成,甚至达到十成也并不罕见。
用产自灵药圃中的灵材炼制炼丹,成功的几率也非同样种植灵材其他家族可以比拟。
天然生长的灵药大多难寻。
在灵犀扶羽阵下,灵药生长速度不仅加快,甚至还有部分药效比野生灵药更加强大,炼化丹药的成功几率还要更高,这对每一位炼丹师来说都是梦寐以求之物。
也因此,在东钟世家眼中,李家是一根扎进喉中之鲠。
“少爷,这边请。”
灵药圃内,李家天阶门客正在前引路,身后一俊朗少年,正是李家家主之子,李孝廉。
灵犀扶羽阵中央。
七株灵药含苞待放,一副羞涩模样。
青绿色根茎上,各有七根分支,每根枝叶上,皆有一抹赤红,周遭环绕白色雾芒,肉眼难测其中真实。
“果然是天下奇珍!”李孝廉开口赞叹,脸上自豪之意掩饰不住,不自觉就咧嘴笑开。
不远处的药丁闻言,虽不识此人,但见其器宇轩昂之象,一旁又有李家天阶门客引路,立刻谄媚的凑上前来。
“贵客好眼光!此七星蔓灵月乃灵药中不可多得的奇珍。在李家灵犀阵长达七七四十九个月的滋养下,不出数日就能褪去这周身灵雾,届时七星共聚,灵药完全成熟,定能引来天地异象!”
李孝廉张口大笑,“讲的好啊,赐赏。”
一旁门客赶忙上前,递给药丁两枚真晶。面对赏赐,药丁满口道谢,心中却有些不以为然。要知这真晶价值很高,元晶与其相较,二者差之百倍。
灵药圃是李家的根基,在其中照料灵草灵药的药丁们,收入颇丰,常人难以想象。普通修士忙碌月余,可能只有十五六枚真晶,除去吃喝配置些修行丹药或器具,恐无盈余。而药丁们的月俸,较之李家天阶门客,还要高上数倍。
这两枚真晶自然对其影响不大,不过这药丁还是一脸谄笑,“七星蔓灵月虽好,但贵客不如随我观看一下其他灵草灵药。毕竟此物所属并非我李家,而是传说中的道门。”
闻言,李孝廉笑意依旧。“不如你来讲讲,此珍宝的妙用。”
药丁愣了愣,不知此人是何方神圣,已知此物归属为道门,还要探听一番。
不过身为灵药圃药丁,其所见所闻远超常人,从来不会也不敢得罪来灵药圃的客人。
“既然公子愿听,那小人献丑了。七星蔓灵月生长环境相当苛刻,七株灵药同时生长,互相滋养,缺一不可。野外生长的成熟蔓灵月,也是一味珍贵的灵药。但七株同生同长而成的七星蔓灵月,万中无一。必须是成熟的极品蔓灵月在药灵母星蜂汲灵后不被采摘吞噬,自然枯萎,衍化其种。百株如此的蔓灵月唯有一二能够结出七颗同源之种,此乃其一。七星蔓灵月同生同长,彼此滋养,会产生一种人类难以闻见的气体,此气体却对灵兽有着难以抗拒的诱惑。本就甚少的七星蔓灵月,大部分会在生长途中,被灵兽吞噬,暴遣天物,这是其二。这七粒种在灵药圃的种子,还是我们李家少爷所在的道门,历经千辛方才寻得。为培育其,灵犀阵将大量的灵力侧重,为其滋养,导致灵药圃这些年的产量下滑许多。”
药丁顿了片刻,眼见此人在自己讲解下愈发开怀,李家天阶门客并未阻止,其接着说道,“外界传闻我李家为道门培育一株小极品灵丹的主味。其实这只是家主在散播障目之言,以防有小人图谋不轨。七星蔓灵月怎只有如此小小的作用!在灵犀阵下真正成熟的七星蔓灵月,我相信道门的炼丹师足以将其炼制成传说中的极品灵丹!最有可能的,便是超凡入圣最为重要的铸神丹。哪怕是半神存在,都对其神效垂涎,一枚铸神丹,足以提升半神存在一成修为!”
暗自咂舌。
李孝廉拳至掌心,恍然大悟。自昨日下山前,平时根本没机会见上一面的长老们纷纷出关,外事弟子频频被派下山去。光是其所知,灵药圃中已经潜伏了十位道门长老真传弟子。
“大师兄,应当快要来了。”
使了个眼色,天阶门客立刻明白了其用意,但面露难色,“少爷,刑罚司与禁军联合围剿恶匪,通往官道驿站的道路已被禁行。更是布置了禁空大阵,怕是不能去迎那位了。”
“少,少爷?”药丁一哆嗦。二人谈话被其尽入耳中,李家门客能称之为少爷的人,除了李家家主之子,还能是谁。
此时此刻能进入戒备森严的灵药圃,又能随意差遣天阶门客,定然是李家那位备受道门青睐的李孝廉大少爷了。
拍了拍药丁肩膀,李孝廉发觉此人心思缜密,对灵药之事精通,甚是满意。
“本打算安排好诸般事宜再与你详谈,此刻怕是不行了。过些日子我会与家父提议,升你为药管副,希望你为灵药圃多出些气力。”
“小人孙丙,多谢少爷大恩。”药丁孙丙激动叩谢,当即退去。
打发走药丁后,李孝廉手抚下巴,望着七星蔓灵月若有所思。好半晌,他目光冰冷,盯着引路的天阶门客,“刑罚司什么时候担起剿匪的担子了?此事是否与我们有关。”
门客一惊,赶忙答道,“此事家主已然知晓,令我等莫慌。城主府知会过家主,剿匪只是配合刑罚掌司的议案,禁军中也已经安排了可靠的人在灵药圃不远守护,应当出不了什么事。”
“如此,那便安心。大师兄那边还是要迎,但不需要你多操心,他自然会有进来的方法,你在官道驿站等候便是。”
不需与禁军或刑罚司交涉,门客心中大为欢喜,正准备动身。
突闻一声厉啸响彻夜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