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利用上了她的美色加金钱手段,暗中勾结了禁卫军,于是,才做了十年皇帝的兴王,又死了乱兵之中。
先皇生前残暴,乱杀无辜,人们一直怀疑雍华太子的死跟先皇有关,所以先皇的忽然被杀,根本没有人去查。
他被杀,人们对外宣称是死于暴病。
先皇一死,赵国的十几个诸侯王,开始了角逐皇位之争,一直混战多年。
直到宇文恒的强大登基,才结束。
薄玉华由此,被宇文恒尊为薄太皇太妃,再次享着荣华富贵。
……铿。
云舒再次停了手,琵琶音戛然而止了。
“薄玉华!”宇文熠咬牙切齿,啪——
又一鞭子甩了出去。
这一鞭子更重,直接将薄太皇太妃的右边肩头抽得见了白骨,血肉横飞。
薄太皇太妃更加惨叫一声,滚到了地上。
她心中更是惊惶一片,为什么,她的眼前出现了当年的事情?
“你还要说什么?自已做恶,却赖到她人的头上?”云舒冷笑。
薄太皇太妃扭过头来,冷笑看着二人,“我若死,不管死于谁手,都轮不到你们二人掌赵国江山。八大世家……”
“八大世家是我们的人,你派人威胁骆子煦的外公万老爷子,已经被我识破了诡计,薄玉华。”宇文熠冷冷说道。
云舒又道,“至于其他几家,卢家自然不必说,是我外公,他定会帮我,还有厉家,那是殷老夫人的娘家,他们也会帮我,胶东荣宁公主,已经收我做她的外孙女了,也会帮我,而其他的几家,在五六年前,就是顾云旖的人,顾云旖死,他们又听命于熠王,薄玉华,我们连宇文恒也不怕,彦无辞都败在了我们之手,你,又算得了什么?”
她嘲讽一笑。
薄玉华的脸色,顿时大变,“不不不,不可能,哀家不信……”她辛苦经营多年的势力,怎会全没了?
她不相信。
“阿妮,我还是想杀她!”宇文熠袖中的手指,紧紧握成拳头,脸色阴沉沉一片,眼底的愤怒,转为了杀气。
云舒抓起琵琶,“你先回皇宫,这里交给我。”
“我想杀她!”宇文熠固执说道。
“你杀不了哀家,你杀不了,哈哈哈哈哈……,哀家收养你,是给自已留的一条后路,不久后,薄家会上熠王府找你要人,你不敢杀哀家,你若杀了,熠王府,从此不会再有,哈哈哈哈……,养恩大过生恩,从古至今,一向如此,子弑母,天下不容,天下不容……”
“杀她自有我,你不必管我!她可没有养我!”云舒真担心他杀了薄太皇太妃,他会在赵国无法立足,大力将他往牢房外面推去。
“你也杀不了,卢云舒,除非你不想嫁宇文熠了,你嫁了他,我就是你婆婆,你也杀不了!哈哈哈哈——”
牢房里,响着薄太皇太妃狂傲的声音。
宇文熠怒得两眼血红,“本王想将她碎尸万段!”
“不,你不能,你马上回皇宫去!”云舒将他推进了马车。
宇文熠双眼血红,“本王杀不了,还有其他人……”
“那也不行!”她命令着,“你若不回皇宫,她一死,所有人都会怀疑你杀了他!回宫!”
“阿妮。”宇文熠闭了下眼,“你刚才也看到了,她是怎么对我母妃的?如此大的羞辱,让我忍不了!”
“我也忍不了!她羞辱你母妃,犹如羞辱我母亲,我身为你的未婚妻,身为雍华太子妃未来的儿媳,我想为你们一家做点什么。”她抓着他的手,目光沉沉,“信我,阿熠,我不会叫你失望的。咱们将来的路很长,不能在此栽倒,不能让将来过得不太平。你若杀她,便是中了她的计!”
宇文熠无力地松开她的手,放下帘子,无比疲倦地说道,“仁义,去皇宫。”
仁义跳上马车的赶车位,朝云舒点了下头,“姑娘放心,属下会照看好王爷的。”
“好,千万记着,不能让王爷出皇宫,并且,你们四人最好都在皇宫里呆着,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们主子四人,哪儿也没有去,就在宫里呆着。”
“明白,舒姑娘。”仁义点了点头,扬起马鞭子,将马车赶往皇宫去了。
直到马车完全消失,云舒才转身匆匆回了宗人司。
宗人司的执事见她又回来了,头疼地迎接着她,“舒姑娘,还有何事吩咐?”
太子被薄太皇太妃指派人暗杀了,不出所料,宇文熠就是将来的皇帝。
那么,这位舒姑娘就是将来的皇后了,宗人司执事哪敢得罪云舒?她一来,宗人司执事马上十分恭敬地相迎。
云舒看一眼地牢方向,“薄氏怎样了?”
宇文熠走后,薄太皇太妃就受伤了,任谁知道了生母的仇人,都会虐打仇人,何况是宇文熠?
宗人司执事,十分明白是怎么回事。
不过,宇文熠并没有下令处死薄太皇太妃,宗人司便不敢擅自做决定动刑,也只是关着。
他回道,“放心吧,舒姑娘,薄氏被关着,是跑不掉了。”
“我是说,别让她死了,她必竟是王爷的养母。王爷忙好了宫里的事情,再来查她的事情,她不能有事。”云舒郑重交待。
“舒姑娘放心,一定派人严加看守牢房。”
“辛苦执事了。”云舒微笑。
……
车夫小六子,奉宇文熠的命令,前来迎接云舒。
但是,云舒并没有回皇宫,也没有回卢宅或熠王府,而是来到了顾府的旧宅,来看长埋于府门前大树下的昔日兄弟。
她发出信号,喊来了一个人,天山。
“这树下,埋着两个人,知道吗?天山?”云舒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回过头来。
天山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府门前方的一株大树下,种着一丛牡丹花,花下,的确埋着两个人的尸骨,祁连的,还有长白的。
是他杀的。
他被人蛊惑着,杀了他的兄弟。
天山闭了下眼,在云舒的面前跪下了,“对不起。”
“一句对不起,他们能活过来吗?天山?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你怎么就下得了手?”她冷冷看着他。
天山的脸色,渐渐变得苍白,“你要我怎么做,才能弥补我的错误?”
“赎罪!”她看着他。
“姑娘请吩咐。”
“京城发生了一些事情,都听说了吧?”云舒问道。
天山点头,“听说了,太子被杀,当年雍华太子夫妇的死,找到了幕后之人,薄太皇太妃被关。”
“薄氏是熠王的仇人,而熠王是我的恩人,我欠她的,你又欠我的,咱们几人的债,天山,会算吗?”云舒眯了下眼,看着天山。
天山是顾云旖的四大暗卫中,最聪明的一个,云舒的话,他当然听得懂了。
云舒是说,宇文熠要杀薄太皇太妃,而因为收养一事,让他不能动手,云舒身为宇文熠的未婚妻,也不能动手。
他欠云舒的,间接的,欠着宇文熠的,所以这笔血债,只能由他去收!
他站起身来,“不会叫姑娘失望!”他朝云舒弯腰一礼,转身大步离去了。
“我会助你一臂之力!”云舒看着他的背影,说道,“事情办好后,我原谅你,你回来见贺兰吧。”
听到贺兰的名字,天山的脚步停了停,但没有回头,又大步离去了。
……
太阳已经升到了正中间,秋日艳阳高照,没有风,天气竟有着夏日的炎热。
不过,宗人司地牢里,因为阴暗潮湿着,凉得却似深秋。
受了伤,没有得到救治的薄太皇太妃,静静坐在牢房角落的破凳子上,等着薄家的人来救她。
她经营了多年的势力,薄家的暗势力,可并不弱,她相信,离开这牢房后,她依旧是高高在上的太皇太妃。
宇文熠,不过是个毛头小子而已,根本撼动不了她的势力。
但是,在薄家人来之前,她意外地等到了宗人司放她的消息。
“王爷说了,太皇太妃一定有话对雍华太子妃说,特命本官送太皇太妃娘娘前往。”宗人司执事手一挥,两个衙役走上前,开了门。
薄太皇太妃眯了下眼,“去皇陵?他什么意思?”
“王爷的意思,我们如何懂?我们只是奉命行事而已。”宗人司执着懒得跟她废话了,挥挥手,“快点带走。”
薄太皇太妃没再问了,出去之后,不管去哪里,都比呆在牢里强,只要出去了,就有机会逃走。
只要她回了薄家,她就能翻身了。
“前头带路。”她高傲地抬着头,依旧端着太皇太妃的架子。
衙役和宗人司执事,心中一起讽笑着。
……
离开牢房后,薄太皇太妃被请进了一辆华丽的马车里。
马车的规格,依旧是她平时出行的规格。
薄太皇太妃看不懂了,为什么派了如此华丽的马车?
不仅如此,马车的四周,还派有大量的护卫相随。
马车一路前行,不时有随行的护卫高声呼道,“奉熠王殿下令,送太皇太妃前往城郊皇陵祭奠先皇!”
马车所到之处,不时有百姓们围观。
人们纷纷议论着,“看,太皇太妃参与了当年雍华太子被杀一事,但因为养育了雍华太子的儿子熠王殿下,熠王殿下这是记着恩情,才没有对太皇太妃治罪,只是送往城郊思过吧?”
“看来是真的。”
“王爷真是大度呢,要是我说,这种恶妇人,杀了最好,杀母之仇,不共戴天呢!”
薄太皇太妃将这些声音听在耳内,眯了下眼,宇文熠,有那么好心吗?
她摸摸披风下的伤口,伤口没有上药,疼得她头昏眼花了,这也叫孝顺?
她心中讽笑。
可是,宇文熠为什么不直接杀她,而是送她到城郊皇陵?
难道,真的只是怕了么?
怕的好啊,不怕,她怎么重掌朝纲呢?
就在她得意着,宇文熠不敢杀她时,有人从街道旁的屋顶上一跃而下,跳到了马车上,一脚将车夫踢下马车,将马儿踢去一脚,马儿吃痛,狂奔起来。
来的人是天山,他将薄太皇太妃从马车里抓出来,大声怒道,“薄玉华,你这个恶妇人,你也有今天?我要替薄皇后报仇!你得不到皇后位,就杀自已的堂姐泄恨?她帮你坐上贵妃位,你竟过河拆桥杀了她?小人,卑鄙无耻!你该下地狱!”
“啊,有刺客,抓刺客啊——”有人高声呼叫起来。
一时之间,长街上喊杀声四起。
天山回头,发现大量的护卫追了上来,他将惊魂未定的薄太皇太妃擒在手里。
薄太皇太妃喝问道,“你是谁?为何要杀我?”他根本不是什么薄玉珍的人,这个人,她没见过!
“我是宇文熠和卢云舒派来,杀你的,你不是说,他们不敢杀你吗?我来杀,也是一样的。”他飞快出手,将一只蛊虫扔进了吃惊得张大嘴,巴的薄太皇太妃的嘴里,然后,将她推下了马车。
她的披风卷进马车轮了里,而马车又在狂奔,就这样,她被马车活生生的拖着,她说不了话,只有惨叫连连。
“快,救太皇太妃娘娘——”护卫们骑马追上来。
天山却一跃而起,跳上街旁的房顶,消失不见了。
等护卫们追上那辆发狂的马车,制止着停下后,薄太皇太妃已经被马车拖死了。
后脑勺朝下被拖着跑,几里路跑下来,半个头皮不见肉,只见骨头了。
人们想到慈明宫里的雍华太子妃的头盖骨长明灯,并没有同情她,像收拾一条野狗一样,将她扔进了马车里。
……
事情传到了皇宫。
大臣们除了唏嘘一声,再不多话。
宇文熠听到护卫的汇报,只淡淡开口,“以先皇贵妃身份,厚葬。”
这话的意思是,只承认她是先皇的贵妃,不承认她是太皇太妃,也就是不承认,她的养育情了。
人们都知道宇文熠和太皇太妃的恩怨,便也不点破,也不上折子谏言封号错了,按着宇文熠的吩咐,给薄太皇太妃发了丧。
薄太皇太妃死于街头,死于先皇的皇后薄皇后心腹之手,薄家人明知是个阴谋,因为查不出原因来,也只能哑巴吃黄连。
这件事,宇文熠和卢云舒都没有参与,他们不能弹劾宇文熠云舒,生生吃了个哑巴亏。
再说了,薄太皇太妃做的事情,实在太恶毒阴险,薄家人也不敢替薄太皇太妃申冤。
薄太皇太妃的死,也就不了了之了。
她一死,宇文熠马上清理了薄家暗自安插于宫中的势力。
仅仅三天,皇宫就彻底变了天,一派清明。
至于太子宇文焕,则安葬在京城帝陵中一角,孤零零的一个小墓地,没有人祭奠。
第四天,在所有朝臣们的请示中,宇文熠宣布继承帝位,年号云。
云,不言而喻,他纪念的是云舒。
第五天,他册封云舒为皇后。
再五天后,帝皇后的礼服被连夜赶制出来了,登基大典和大婚同时进行着。
旷世大礼,举国同庆。
云舒穿一身艳红的皇后服,坐在宇文熠的身侧,她看一眼冗长的朝贺的队伍,皱着眉头对宇文熠小声说道,“还没完?你就不能等登基过后,再大婚?看看,臣子们拜了,家眷们拜,这怕是要拜到第二天吧?”
如果只是登基大礼,命妇们只有一品诰命才有资格进殿朝拜,可她大婚就不同了,五品的命妇,都要进殿贺喜拜见的。
全京城五品以上的官员,加上一些只有爵位,没有官职的,有千余人之多,加上各家的家眷们,有近万人了,慢悠悠地拜着,云舒坐得腰腿发酸了,忍不住,抱怨起了宇文熠。
宇文熠侧头看着她,看着他的妻,他从十岁起,就喜欢上的女人,浅浅含笑。
借着大袖子的遮挡,悄悄伸过手去,再轻轻捏着她的手指,“就好了,皇后如此心急,是怕晚上没有时间洞房?”
云舒脸一红,皮痒痒了?大殿之上,也不怕被臣子们听见?
她横了他一眼。
“我用的是蚊音说话,就我们俩听得见。”他又说道,眉眼里浮着柔意,“仪式不能少,晚上的洞房一事,更不会少,朕,算好了时间,皇后莫急。”
云舒:“……”她是个急着想洞房的女人吗?也不知是谁猴急猴急着馋着她身子多年?
她瞪他一眼,将头扭过,唇角却悄悄勾起,忍着笑意。
……
正如宇文熠说的,他的时间,算得刚刚好,在刚刚到二更天的时候,拜礼结束。
司礼官一声高呼,“礼毕,赐宴!”
霎时,大殿中的气氛,欢愉了起来,有了些微的嘈杂声,多是人们赞美着云舒和宇文熠的声音。
宴席的仪式就简单了,帝后大婚,谁敢要他们陪酒?
宇文熠下令,每人赏酒一壶,每人赏金珠玉器若干,就带着云舒回了云华宫——这处宫苑,是当初顾云旖住过的锦绣宫改造的。
因为登基时间仓促,帝寰宫还没有改造完毕,新帝宇文熠就住进了皇后宫——云华宫。
宫中布置得似仙宫,华丽精美中,透着喜庆。
这是宫人们的评价,不过,云舒并没有机会细看,因为,一进云华宫,她就被宇文熠抱了起来。
这还能好好看欣赏自已的宫苑么?
贺兰作为极为负责的大宫女,看到二人回来,马上屏退了所有的太监宫女,将整座云华宫留给了二人。
“怎么空荡荡的?谁给我拆头发?”云舒看着四周,好笑着问道,贺兰也勤快了吧?
“不是有为夫吗?”宇文熠轻轻扬眉,眉眼里尽是温柔,还有一丝隐忍和紧张。
“换衣呢?”云舒眯着眼。
“有为夫。”
“沐浴呢?”
“有为夫。”
云舒脸一黑,“把人都赶走了,是你的主意?”
“人太多,不好办事。”他一本正经说道,“朕怕闹出的动静,惊着他人。”
云舒的脸,噌的红了,说话能不能再不要脸一点?
“阿妮?”宇文熠低头,看着怀里一脸窘色的小女人,“嫁给我,是否欢喜?”
云舒抬起眼帘,看着他温柔一笑,“是。”她伸手勾起他的脖子,轻轻吻着他,“嫁给你,很欢喜。”
……
喜房里,挂着满屋的红色幔帐,微风轻拂,似火焰腾起。
从浴房里出来,宇文熠变得更加的紧张了。
他将云舒轻轻放在大床上,揭走唯一的遮盖物后,只敢遍身吻她,不敢再进一步,紧张得呼吸炙热手在发颤,也不敢再进一步行动。
明明是一副满弓膨胀的样子了,却不敢射箭。
云舒心中不免好笑,以往的大胆呢?以往的迫不及待呢?都哪儿去了?刚才在大殿之上,是谁老是提洞房一事?
“阿熠?”她翘起唇角,调皮笑着,“我不好看吗?”
“不是。”
“那你为什么……不要我?”她伸手勾着她的脖子,将头仰起,轻轻咬着他的唇。
“我怕……这只是个梦。”他闭着眼,任由她吻着,一如当年的梦里,梦里,她时常吻着他,梦醒后,她却不知在何方。
“不,这不是梦,这是真的,阿熠,我们成亲了。”她将他拉近自已,让他更贴近自已。
他睁开眼,看着她,心中长长松了一口气,轻轻地占有,“对,我们成亲了,永远不分开了。”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