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熠蹙眉,“阿妮,这样看来,就查无下落了。不过,我猜测着,这笛子到顾铭的身边,绝不是巧合,一定是人为的。”
云舒点头道,“我也是这么猜测着,可是,会是谁呢?谁在跟长岛鬼姥做对?悄悄帮着母后和阿铭?”她无意间看到琵琶,扬了扬唇角,笑着道,“有琵琶和阿铭,我不如再来探个真伪?”
宇文熠却伸手按着云舒的手,摇摇头,“现在不能弹,你忘记了?鬼姥会听音寻人,她的魔琴能阻止你的鬼琵琶音让你看不到幻境不说,你还会被她的魔琴音反吞噬元力的。”
顾铭不知几大神器的厉害,但见宇文熠看向云舒时,是一脸的担心,也忙拦着云舒。
“阿妮,那个人是谁目前不重要,相信不久后,终会水落石出,露出他的庐山真面来。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除了鬼姥才是,这个人活着,对你和北蒙,还有赵国,都是极大的威胁。”
阿甲也说道,“小公主,大殿下说的对,天师离月才是目前最紧要的敌人。她敢杀大公主,就会对小公主和大殿下再起杀心。小公主下令吧,我们几时动手?”
云舒摇摇头,说道,“虽然魔笛找到了,也有了对付鬼姥的法子。不过,如此悄悄杀了她,对我们并不利。”
阿甲眨着眼,不解地问道,“小公主,为何这么说?”
顾铭也问道,“阿妮,你在顾忌什么?”
宇文熠眸光闪了闪,“阿妮是担心,长岛鬼姥的拥护者,会反击闹事,大做文章?”
云舒点头,“没错,这正是我所担心的。”她冷冷一笑,“如果她轻松的死了,拥护她的人会造谣生事说,她是被我们无故害死的,会说,我们内心向着赵国,才有意杀了会给北蒙带来福祉的天师。”
顾铭眯了下眼,“原来阿妮在担心这个,鬼姥的性格,阴晴不定,她也的确会使手段,不让我们好过的。”
阿甲面露愁色,“小公主可有好法子?让天师离月,死得名正言顺?”
云舒看一眼宇文熠,微微一笑,“当然。”
阿甲和顾铭一起看向云舒,顾铭喜道,“阿妮打算怎么做?”
云舒扬了扬唇角,“坏了她的名声。”
宇文熠这时也说道,“等她名声坏时,我们再马上出手,会事半功倍。”
顾铭眸光一亮,“阿妮好主意。那个时候杀了她,她就死不足惜了,说不定,她没死的时候,就已是墙倒众人推,活成丧家之犬了。”
阿甲也喜道,“小公主说说具体的安排吧。”
“具体的安排么……”云舒笑着看向阿甲四人,“我还要依仗你们四人了。”
“愿为小公主效劳!”阿甲四人马上应道。
“好,现在,听我的吩咐。”云舒敛了目光,说起了自己的计划。
她说的十分的有条有理。
而且,计谋十分的完美,既能揭掉长岛鬼姥伪善的面具,让她名声败坏,还能让北蒙帝都的百姓们,得到福利。
阿甲四人,心中不禁感叹起来,他们眼前的小公主,明明只有十六岁左右的样子,为什么心思成熟得像个几十岁的老政客?
虽然他们想不明白,但不管怎么说,小公主有担当,大殿下找回,北蒙朝廷不会再乱了,雍帝和云皇后在九泉之下,也能安心了。
阿甲他们心中宽慰起来。
事情商议好后,云舒说了新的联系方式,要求大家每天来这处宅中集合议事。
阿甲四人领任务离去。
顾铭想到自己这一世的身世,幽幽一叹,说道,“阿妮,我想去拜见一下我们这一世的父母。”
命运的兜兜转转,让他和阿妮又成了至亲的亲人,他感谢云凤凰和雍帝,所以想见见二人的真容。
云舒心中也感慨不已,看着他,“好,我这就带着你进宫。”
……
云舒是悄悄出宫的,如果光明正大的回皇宫,会让宫卫们起疑心,传到长岛鬼姥的耳内,她又会有麻烦。
皇宫中,四处都是长岛鬼姥的人,云舒不想多生事端,和宇文熠顾铭,爬墙进了皇宫。
一路上,他们避开宫卫和宫女太监们,悄然来到了宫中偏僻的一角,翠屏山。
第二次来,云舒开机关的手法,就比第一次娴熟多了,片刻后,他们进了最里面的密室内。
云舒望向密室中间的水晶棺,对顾铭说道,“阿铭,他们便是雍帝和云皇后,我们这一世的生身父母。”
顾铭朝水晶棺走近几步,一瞬不瞬望向棺中的二人,他的前世,只记得有母亲,因为父亲在他尚未记事的时候就去世了,他只在前世母亲司如嫣的画像里,认着那一世父亲的样子。
这一世倒看到了父母的样子,只可惜,他们早已过世多年了。
可不管怎么说,是云皇后和雍帝的儿子,成全了他的再生,他心中是感激他们的。
顾铭走到水晶棺前,恭敬地拜了下来,“儿子,给皇后母后磕头了。”
对于雍帝,他了解的不多,但对于云皇后,长年在赵国驻军的他,是太熟悉了。
这位北蒙传奇皇后在位时,两国的边地极少有争战,各自和平共处,甚至有时候,在赵国北地大旱,粮食缺少的时候,云皇后故意放出缺口,让北蒙的牛羊“走错路”,走到赵国的境内去。
却并不派人寻找。
久没有人寻找的牛羊,成了赵国边地军民的口粮,让他们度过了暂时的难关。
不过,好景不久,云皇后病逝了,换作彦无辞上位掌管三军,赵国和北蒙,又开始了年年征战。
拜完,云舒走上前扶起他,“阿铭,来看看这里的曲谱。”
顾铭抬头,只见水晶棺前方的墙壁上,刻着一些古怪的符号。
他知道那是曲谱,他前世的母亲和姐姐,都是乐器中的高手,但他却不认识,其中每一个符号,怎么吹弹。
“我一点也看不懂。”顾铭失笑着拍拍自己的额头,“这可要学多久才会?”
“有我教你。”云舒说道,“你别担心。”她打量着这密室,又说道,“阿铭,刚才我开启密室的法子,你可记住了?”
顾铭点头,“记下了。”
云舒看一眼身侧的宇文熠,说道,“阿铭,这个地方,只有我们三人知道开启的法子,你可以在这里放心的练习笛子。而且我发现,这处地方能隔离声音,我的鬼琵琶,只要一弹奏就能惊动鬼姥。但在这里弹时,并没有引起她的注意,所以你大可以放下心来。”
顾铭点头,“好。”
宇文熠说道,“阿铭的身份,目前还不宜公开,等解决了鬼姥之后,再公开吧。”
云舒说道,“我也是这样想的。只是阿铭……”她看向顾铭,十分歉意说道,“还得委屈你,在我的金凤苑里隐居了。”
顾铭笑着道,“我不介意的。”
云舒欣慰看着他,“阿铭呀。”她的阿铭,一如既然的无条件支持她,这一世,她一定护他平安到老,绝对不会让任何人再欺负他了。
商议好,云舒便教起了顾铭笛子,等他熟悉了笛子的几个孔的使用方法后,云舒又开始教他曲谱。
顾铭前世,从小爱武,喜欢耍刀弄棒。云舒以为,粗人的他会学得很慢,但没想到,云舒只教了几遍后,顾铭就掌握了方法,现在,他只要练习熟练就可以了。
顾铭对自己的进步,也是十分的欣慰,他大为高兴,“阿妮,看,我也是个懂器乐的人呢。”
宇文熠对音乐的记忆,有着过耳不忘的本事,他听了一遍云舒用笛子吹奏的曲音后,也时不时地指点着顾铭的错处,有着两个器乐高手的指点,顾铭学得很快,能不看墙壁上的曲谱,也能勉强奏出曲子了。
他留在密室里学笛子,云舒和宇文熠走出密室,到金凤苑给他备吃的。
两人回到金凤苑,已经先一步回来的贺兰,马上向他们汇报起了今天宫里发生的事情。
“你们不在,将宫里的热闹错过了,真是可惜了呢。”贺兰一脸得意地扬起眉梢,“我装成宫女混到小皇帝身边去了,看了个全。”
云舒和宇文熠,昨晚来宫中的翠屏山寻找秘密,凌晨时分到了金城王府,和金城王父子还有彦远笙商议了事情之后,他们又去了小宅。在小宅里见到顾铭,一起又回到了翠屏山密室,这会儿才再回金凤苑,所以,宫中的事情,他们当然是错过了。
云舒好笑着问道,“什么事?”
“正如姑娘说的,长岛鬼姥今天焦头烂额了,她被朝臣们围着,追问着肃王血书的真实性,还有,肃王死亡现场,发现的她衣衫上的半根锻带的事。”
“她是多行不义必自毙!”宇文熠冷笑,“咎由自取!”
“然后呢?结果如何?”云舒走到桌旁,给宇文熠倒起茶水来。
贺兰嘲讽一笑,“当然是闭门不出了,她纵使有十个嘴巴,也说不清了。”
宇文熠说道,“阿妮,趁着乱,我们是不是该行动起来了?”
“嗯,可以行动了。”云舒点头。
贺兰两眼晶晶亮,“姑娘?有我参加的份吗?”
云舒横了她一眼,好笑道,“有,你没机会偷懒。”
宇文熠喝着云舒倒的茶,坐在一旁休息,云舒则和贺兰,说起了她和阿甲四人,在小宅里商议的事情,“我找到帮手了,他们是云皇后当年的暗卫,四个武功十分高强的高手。”
贺兰更加期待了,“姑娘,那可太好了。”
……
顾铭在密室里,每天勤学苦练笛音。
云舒和宇文熠,带着阿甲四人,暗中在帝都作着部署。
朝中,有金城王父子和彦远笙在暗自和长岛鬼姥周|旋,长岛鬼姥失了肃王和彦无辞后,等于失了左膀右臂,身边只有几个愚笨的护卫和仆人相随。
她安排的事情,愚笨的手下们全都完成得不和她心意,气得她每天大发着脾气。
“咣——”
一只铜盆,从卧房里飞出了窗外。
铜盆里的水,飞得四处都是,一块雪白的洗脸布巾,飞到一株月桂树枝上挂着,晃悠悠地,似在诉说着它的凄惨遭遇。
铜盆在地上跳了几跳后,才停下来。
差一点砸到一个在园中清扫的嬷嬷。
那嬷嬷吓得一跳三步远,将身子藏于一株大树后,捂着心口半天回不过神来。
“滚,废物!”长岛鬼姥的声音,在卧房里咆哮着,歇斯底里。
嬷嬷抓起扫把,将身子悄悄往退,退出十来步远,一溜烟的跑走了。
卧房里,刚刚起床,还没有洗漱的长岛鬼姥,正朝一个侍女发着火。
“再说一遍?”
那侍女战战兢兢的,只得再次重复着刚才的汇报,“街……街上……,有不少人说……,说天师您,您是妖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