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给我看看。”顾铭接过信,匆匆打开来,信上只有寥寥几个字。
——勿惊,勿乱,待商议。
“顾公子,熠王的能力,有目共睹,咱们大家还是听他的安排吧。那个景天师……”彦远笙皱起眉头,“我听舅舅说,她可不是简单的人,她是云皇后的师妹,医术,武功,奇门遁甲,天文地理样样精通,她盯上了舒儿,咱们不能硬来,得智取。”
顾铭看他一眼,点了点头,“我知道她这个人,她的确不简单。”
彦远笙十分的诧异,“哦,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么……”顾铭回忆起记忆中的长岛鬼姥,“五十岁左右的年纪,看上去却只有三十来岁的样子,容貌绝美,性情古怪,有时候看着十分的善良,有时候却是杀人不眨眼,一个十分奇怪的人。”
彦远笙担忧说道,“她咬着舒儿不放,舒儿只怕……,唉,舒儿都不认识她,她怎会盯上舒儿?”
顾铭也不知道,长岛鬼姥为什么会恨上云舒,他将秘信揉碎了,轻轻一笑,“虽然舒儿年纪小,但她也不是个任人欺负的人,熠王进宫会她去了,他们一定会想出对策来,我们就听熠王的安排吧,勿惊,勿乱!”
还能怎么样呢?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好。”彦远笙点头。
……
云舒被长岛鬼姥定为妖女,被关在宫中一角的石塔里。
当侍从们,将她推进最高一层的空屋子时,她调侃着笑着道,“你们将我关在这么高的地方,就不怕我跳下去自杀么?”
塔楼有三层,而且每一层的高度比普通的屋子要高,三层的塔楼,有五六层的普通房子高,跳下去,不死也残。
恒公公拢着袖子,皮笑肉不笑地道,“舒公主,你想自杀,可以,请尽管跳吧,至于摔不摔得死,就看你本事了。”
云舒眯了下眼,什么意思?
“舒公主,请看下面。”恒公公见她一脸的诧异,阴不阴阳不阳地笑着,伸手指了指窗子口下面。
云舒看他一眼,走到石窗旁往下看。
原来……
她心中冷笑起来,塔楼下面把守着不少御林军,她往下跳,总有一个接着她,她只会摔残,是摔不死的。
“所以舒公主,您就老老实实地呆在这里吧,皇上的病大好了,您就自由了。”恒公公假心假意朝她行了一礼,招招手,带着五六个侍从离开了。
门被关上,门外传来铁链哗哗啦啦的声音,显然,门上了锁。
看得倒是挺严的。
云舒拍拍袖子,走到南边窗子口旁的草席上,坐下来休息。
这间屋子,是今天早上,长岛鬼姥见会她的地方。
屋中没有其他家具,只有一张四方几,并四张铺在地上用来坐的草席。
连个喝水的杯子也没有。
以她的身手,她不是逃不出北蒙的皇宫。但这样一来,她会被长岛鬼姥无休止的追杀。
长岛鬼姥若真的想整死她,是不会放过她的,她太熟悉长岛鬼姥的脾气了,那是个十分偏执的人。
她这一辈子都只能活在地下,不能抛投露面,除非找到一个打得过长岛鬼姥的人,可事实上,她根本没有听说更没有遇到一个,打得过长岛鬼姥的人。
也许曾经的云凤凰打得过,可云凤凰已经死了多年了。
她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妹妹献出原身让她复活,她怎能活得窝囊得过且过?
妹妹让她复活,一定不希望她碌碌无为活完下半生。
宇文恒还活着呢,抚养顾云旖长大的顾氏司氏二族,还没有重振,她身为北蒙笙氏一族的人,怎能忍心看着笙氏乱成一团?还有生母留给她的宝藏,没有找到地址……
等等,宝藏?
如果取出来,放在哪里为好?
宝藏宝藏,在哪儿呢?
云舒半眯着眼,想着这几个问题,这时,从窗子口忽然跃进一个人影来。
玉白长衫,衬得他身姿挺拔,头发齐整束于头顶,显得眉目格外俊朗,只不过,他的眼神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冷,脸上布着黑云。
“你……”云舒正要开口讲话,忽然想起这塔楼的四周,站着不少护卫,她赶忙走到窗子口去看,还好还好,那些护卫们全都老实的站着,显然,他们没有发现宇文熠进了塔楼。
云舒松了口气,转身过来看他,为了放松心情,她朝他微微一笑。
宇文熠已经坐在草席上了,皱着眉头,不太客气看着她,“坐下说。”
云舒走过去,讨好地搂着他的脖子,将脸在他的脸上挨了下,小声说道,“你怎么进宫了?被鬼姥发现了,她会找你麻烦。”
云舒发间的清香,直扑宇文熠的鼻间,让他又爱又恨,“阿妮……”他将她扳正身子,扶着她坐下,冷笑着看着她,“挨一下脸就想讨好我?呵——”
“这个地方,还能怎样?楼下都是人。”云舒好笑着看他。
“你还笑得出来?”宇文熠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坐正,说正事。”
云舒敛了笑容,他知道他担心她,遂点了点头,“嗯,你说吧。”
“今天祭坛上是怎么回事?”宇文熠蹙着眉头,看着她,“为什么你会被指认是妖女?”
他刚刚进宫,遇到了正要出宫的金城王,仔细询问了缘由,但当时金城王不在祭台上,说的情况模棱两可的。
他担心云舒,决定亲自来问问。
“鬼师傅想害我而已,她使了点小计。”云舒涩然一笑,“上午时分,天空出现了日食,太阳忽然不见了,她借着天昏地暗之计,将祭祀台上的羊血鸡血洒到了我的裙子上,你知道的,她的武功高深莫测,做这个小小的诡计,那是手到擒来,于是,她就说我是妖女,我就被关了。”
“她居然这么陷害你……”宇文熠的神色,更加冷沉起来,“她究竟想做什么?”
“不知道。”云舒摇摇头,“我不是她的对手,她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陷害我,我明知有鬼,却不能反驳。一是,我根本打不过她,二是,当时的人太多了,除了金城王,全都站在她的那一边。她不会让我反驳成功的,所以我就决定,先老老实实地听着她的话,由她关着,我再来想对策。”
她所有的武艺,全是长岛鬼姥所教,她哪里打得过长岛鬼姥?
幸好她是云舒,不是云旖,否则,她只会死得更惨!
她是云舒,云舒是个只会三脚猫的弱小女子,只是个小县城长大的小丫头,没有见过什么世面,没有跟人牵扯上恩怨。长岛鬼姥才会大意地将她关在塔楼里。
若是知道她是顾云旖,怕是早已下了毒了。
宇文熠站起身来,冷冷说道,“阿妮,对付鬼姥,和她硬碰硬,确实会吃亏,我们得用计。她诬陷你是妖女,那么,我就去解了她所谓的‘法术’,找到小皇帝笙曜的真正病因。你是妖女的说法,就不攻自破了。”
云舒冷笑道,“我见到笙曜了,他哪里是中了什么邪术?他是中毒了,有人拿他中了毒,故意生事端罢了。一是对付我这个云凤凰的小女儿,我死了,云皇后的势力就彻底被铲除了,会是另一股势力掌权。二是,有人想借机除了小皇帝,另立新君。借我的手除了小皇帝,那人不会背上一个弑君的名声,真是一箭双雕呢!”
“阿妮分析的很对。”宇文熠点头,“你可知道,笙曜中了什么毒?”
“可能是蛊毒。”
宇文熠眯了下眼,神色幽暗,“如果是蛊毒,怕是不好解,天山善于解蛊毒,但他不在北蒙。可他的施蛊术还是鬼姥教的,即便是他在,怕是也解不了。”
云舒看他一眼,“不,有办法。”她从怀里取出一个拇指大小的小琉璃瓶来,笑眯眯道,“天无绝人之路呢,这个给你,你想法见到笙曜治治他的蛊毒。”
“蛊后?”宇文熠眸光中闪过一抹惊讶,“你从哪里得来的?”
云舒扬了扬眉尖,笑微微道,“天山给我的。彦无辞对我下蛊,天山送我蛊后,我自已解了蛊,这是蛊后,天下的蛊都怕它。”
宇文熠接过来,“好,我马上想法去见笙曜。只是你……”他蹙眉叹了一声,将云舒拉进怀里搂着,“先委屈你一会儿,不过,不会让你在这里呆很久的。”
因为太担心,他说话的声音都打着颤。
云舒反而不担心,她笑着道,“我前世吃了那么多的苦,这一世,我是来享福的,我相信上天不会叫我吃苦两世,否则,我怎会遇到你呢?”
“我一直在等你,什么叫遇到我?”宇文熠冷哼。
“好了好了,别担心我,我不会有事的。”云舒想到鬼琵琶中的宝藏图,敛了神色,说道,“我怀疑,鬼姥将我关起来,一定是想得到鬼琵琶中的宝藏图。所以,只要我不说,我装糊涂,就不会有事。”
宇文熠将她的身子扳正,认真看着她,“宝藏图?”
云舒点头,“嗯,那是我生母云凤凰留给我最后的财富。我一直想取出来,只是,一直没有机会,现在我把他给你,咱们可以这么做……”她将图所藏的地方说给宇文熠听,又说了自已的想法。
宇文熠听着她的安排,摇摇头,“我还不至于养不活自已的人马,我不需要你的宝藏!”
云舒抓着他的手,“宇文熠,你听我说,这笔财富到了手里,不仅可以养活你的人马,还可以救我!所以,你必须拿着!”
宇文熠看着她,不解地问道,“这是云皇岳给你的嫁妆,你全送人?”
“送!钱财乃身外之物,要那么多做什么?再说了……”云舒促狭着看着他,“不是还有你吗?我吃的也不多,你还养不活我?我没有嫁妆,你不想娶了?”
宇文熠黑着脸,“娶!你穷得只剩你的人了,我也娶!”
云舒笑着道,“那就这么说好了,你把那些宝藏全拿走吧。”
……
两人说话的声音,用的是蚊音,一楼的几十个护卫,没有一人听到他们的说话声。
商议好,宇文熠又从窗子口离开了。
他的轻功十分的高强,这些大内侍卫,哪里是他的对手?
一团白影子飘过,人已消失在十来丈远的地方了。
……
宇文熠没有亲自去见小皇帝笙曜,因为长岛鬼姥也认识他。
若是直接进朱圣宫,一是被长岛鬼姥撞见的话,不容易接近小皇帝笙曜,二是因为,如果悄悄地给笙曜解了蛊毒,那么,这功劳就会记在长岛鬼姥的身上,对云舒没有半点的好处。
所以,宇文熠拿着蛊后,没有去见小皇帝笙曜,而是又悄悄地离开了皇宫,来到了金城王府。
他嫌弃走路慢,直接翻墙来到后宅彦远笙的书房。
这时候,顾铭还没有离开,正在书房里,和彦无辞商议着事情。
顾铭的耳力比不会武的彦远笙耳力好,听到门外传来衣袂翩飞的声音,马上往外看去,正看到宇文熠弹着袖子,站在门口。
顾铭站起身来,走了过去,惊讶着看着他,“熠王?”
彦远笙也惊讶道,“熠王为何从屋顶跳下来?”
“时间紧急,得罪了。”宇文熠朝二人点了下头,迈步进了书房。
“不得罪不得罪。”彦远笙摆摆手,忙将宇文熠往屋里迎,“熠王急着来见我,可是有要事交待?”
“见到舒儿了吗?”顾铭赶忙问着宇文熠,“她怎样?有没有受虐待?有没有被打?”
宇文熠看着他们,摇摇头,“没有。除了不自由,她很好。”
听说云舒很好,彦远笙和顾铭一起放下心来。
“那就好,我舅舅还担心着她呢,但是又见不着。”彦远笙松了口气。
“王爷既然见着她了,为何不救她出来?”顾铭不太客气地说道。
小舅子什么的,都是拿来作对的,帮着姐妹的。
宇文熠皱了下眉头,“顾铭,只是暂时没有救她出来,并不是不管她。”
这两人一个黑脸,一个白脸,这是杠上了?彦远笙赶紧解围,“顾公子,你刚才也说,天师是个十分厉害的人,这世上没有人打得过她,王爷没有救出舒姑娘,并不是他不想救啊,是对手太强大了,咱们不能硬着来,得用计,你刚才也说了啊?”
顾铭一噎:“……”哼了一声,不说话了。
彦远笙又问着宇文熠,“熠王见过舒姑娘,她有什么吩咐没有?”通过几次的接触,彦远笙发现,云舒是世上最聪慧的姑娘,只要是她一脸的笑容,那么,再难的事情在她的眼里,都是小事一件。
宇文熠点了点头,“当然了,我和她商议好了对策。”
顾铭转过身来,一瞬不瞬看着他。
宇文熠看着二人,说道,“大家都诬陷阿妮是妖女,说她身上的邪气,害得小皇帝笙曜昏迷不醒多日。其实,笙曜是中了蛊,只要解了蛊毒,那么,阿妮妖女的名声就不解自除了。”
“蛊毒?”学了十来年医的彦远笙,十分吃惊说道,“这可难解呢。”
“除非找到蛊母,不然的话,根本无解!”顾铭摇摇头。
宇文熠从袖子里取出一个小瓶子,放在桌上,淡淡扬眉,“没有蛊母,但有蛊后,可解天下蛊毒。”
那小瓶子里,睡着一只绿色的肥虫子,瓶子摇动时,它懒洋洋地抬下头,又接着睡。
顾铭听说过蛊后,他在古书上见过图,此时见到真物,马上惊讶说道,“这的确是蛊后!”
彦远笙也听说过蛊后,但没有解过蛊,他一脸虚心请教地问着宇文熠,“熠王,这只虫子,如何解蛊?”
“彦少主是大夫,本王说上一说,彦少主就会明白的。”当下,宇文熠说了解蛊的法子,又说道,“我和长岛鬼姥见过多次面,我不能露面,被她得知我进了宫,只会对阿妮更不利,所以,救小皇帝笙曜的事,就拜托彦少主了。”
彦远笙忙摆摆手,“熠王曾救过我一命,我当时对舒儿发誓,若将来你们用得着我,尽管吩咐,所以我帮熠王和舒儿是应该的。”
顾铭担心云舒,打断两人的话,“行了,你们要感激,等你们救出阿妮再互相感激拜谢,拜上一天都可以,现在重要的是救阿妮,一刻时间也不要拖延。”
“对对对,顾公子提醒的是,我马上进宫去。我是个大夫,我治好了皇上,人们不会疑心什么的。”彦远笙忙说道。
宇文熠又给了彦远笙几粒大补丹,告诉他蛊后吸了蛊虫之后,再给笙曜喂服大补丹,三日就可痊愈。
将治病的过程记熟后,彦远笙找到金城王,金城王大喜,舅甥两个马上坐了马车来到皇宫。
长岛鬼姥将云舒关起来后,并没有将笙曜的毒彻底治好,因为她还要利用小皇帝和云舒办事,所以让小皇帝的病一直拖着。
除了苏醒了过来,小皇帝笙曜,仍是脸无血色,无精打采,没有食欲,更没有上朝或学习的心思,醒一会,睡一会儿,跟一个行尸走肉一样,叫人焦急担心却又无可奈何。
金城王带着彦远笙来到朱圣宫,对守着小皇帝的肃王说明了来意。
六十来岁的肃王,十分的倔强,加上本来就不喜欢金城王,马上拒绝了彦远笙给小皇帝笙曜治毒的请求。
“天师都没有能力完全治好,你一个赵国的庸医,能治好?呵呵,要是出了事,你们金城王府担得起责任吗?”肃王冷笑着甩着袖子,“别自大了,走吧走吧!”
彦远笙是个书呆子,他相信云舒相信宇文熠,耿着脖子说道,“我不是赵国的庸医,我在赵国的太医院当过差,医术是赵国太医院中最好的,我习医十多年,没有医坏过一个病人。”
“赵国都是庸人,吃了毒药也不会死,可陛下是金贵之身,能跟庸俗的赵国人比?呵呵——”肃王冷笑一声。
“你……”彦远笙被气得说出话来了。
金城王忍着心中的怒火,说道,“没有见识过远笙的医术,肃王叔就说远笙是庸医,这是不是太武断了?”
肃王更加冷笑起来,“就是没有见过,所以才不相信他的大话!我北蒙的御医,难道还比赵国的御医差?呵呵!”
彦远笙急了,他不服气地说道,“我可以立字据,若是我的医术差,皇上的病毫无起色,请马上砍了我的头!”
彦远笙一归位,彦无辞没了立足之地,只得远走,最后惨死,而彦无辞曾拜肃王为师,肃王失了一个得意的门生,心中恨死金城王一家子了,更恨死这个抢了彦无辞一切的彦远笙,他当下就冷笑道,“发誓么?不够!”
立下军令状还不够?
金城王心中恼恨起来,他只得说道,“好,本王也立个誓言,若是皇上的病情没有好转,我金城王府愿献出所有财富,自贬为庶民!”
这个誓言严重,肃王心下大喜,好好好,好得很,他可以给彦无辞报仇了,金城王府,你们等着丢脸吧。
“君子一言九鼎!”肃王甩袖,大声说道,“来人,笔墨纸砚伺候,叫他们立字据。”
彦远笙看着金城王,神色大惊,“舅舅?”
“别忘记了,我们是一家人,我怎能不帮你?”金城王按着彦远笙的手,神色肃然说道。
彦远笙点了点头。
当下,舅甥两个分别立了字据。
彦远笙将两份字据递给一脸得意的肃王,“肃王殿下,现在该让我们进殿中看皇上了吧?”
肃王仔细看了字据并收好,冷冷甩袖,哼了一声,让开了路。
金城王看他一眼,拉着彦远笙匆匆进了朱圣宫的内殿。
皇上的病情,时好时坏,殿中的内侍们,没有一人敢肆意喧哗,殿中安静得像是无人的深山老林。
内侍看到金城王来了,小声说道,“殿下,天师也在呢。”
金城王和彦远笙对视一眼,长岛鬼姥也在?
那还怎么给小皇上治病?
彦远笙担心地捏紧了小琉璃瓶,他怕鬼姥抢走了他的蛊后,就救不了小皇帝了。
“天师给皇上治过病了?”金城王问。
“没有,是来看皇上的,皇上又昏迷了。天师说,他是累着了,今天不需治疗。天师这会儿坐在内殿中施法术呢。”那个内侍回道。
长岛鬼姥的法术,能害云舒成妖女,可见,都是些骗人的把戏而已。
金城王皱了下眉头,没再说什么,
舅甥二人,跟着内侍来到朱圣宫的内殿,果然看到长岛鬼姥坐在内殿之中,听到脚步声走近,她缓缓睁开眼来,似笑非笑看着他,“金城王殿下,所来何事?”
“原来景天师也在。”金城王朝长岛鬼姥微微颔首,说道,“当然是来看望皇上的,听说皇上又昏迷了,我侄儿彦远笙是个大夫,我叫他来给皇上看看。”
长岛鬼姥的目光,慢悠悠转到彦远笙的脸上,“这个在赵国长大的小子?他会医术吗?”
彦远笙走上前,“天师,在下在赵国曾任皇宫御医,不敢说医术赵国第一,但在赵国皇宫中,在下的医术是首屈一指的。”
“我问你话了吗?”长岛鬼姥冷冷说道。
彦远笙一怔,不敢再说话了。
金城王说道,“天师,我们舅甥二人前来,肃王也同意了。我们还立下了军令状。”
“原来肃王也同意了,本天师还挡着道,就显得不识趣了。”长岛鬼姥朝他们微微点头,“那就去吧,你们给皇上瞧病,我在一旁学着点。”她似笑非笑地笑了一声。